“谁知道洛雨神竟是看到宗堂兄就吓得面色发白逃跑了,后来我问了宗堂兄才知道洛雨神以前曾追求过他,还曾对他下药,想要窃取他的神胎,结果被宗堂兄看穿,不但没成功,自己的神胎还反被宗堂兄窃取炼制成了自己手下的一位属神。”
说到最后,日火神忍不住发出哈哈哈的魔性大笑声。

便是赫野神也忍不住懵了。

还能有这样的操作?

宗器神他认识,在众神域中的威名也不小,他是名副其实的最强武器之神,手头制造出的神器不知凡几,他最出名的还是手底下有一个为数上百,专门负责帮他打造神器零件的属神队伍。

——话说众神域中有属神的神灵不少,但像这样数量达到上百的,却是渺渺无几。更别说,宗器神的这些属神都兢兢业业地作为他的助手,竟是一点不甘愿都没有,也是神了。

“该不会……宗器神的属神都是这么来的吧?”赫野神忍不住道。

洛雨神的所作所为固然让人不赞同,但宗器神这样的……也算是神操作了。

“怎么可能?”日火神连忙帮自家堂兄澄清道:“洛雨神那是自己送上门的,宗堂兄可不是这样没节操的人。他那些属神,一部分是他从各处一点一点招揽到的,靠的是自身的人格魅力,还有一部分是将顶尖族群或者一些半神改造而成的。”

赫野神倒是没有深究,只是问道:“那么如今是怎样的状况了?”

“你放心,你姨父亲自盯着呢,我是特意在等你,你既然到了,我们就一起出发。”日火神面露阴狠道:“他们跑出去更好,省得弄死他们那些高层还要叽叽歪歪。”

一听是白雾神盯着,赫野神顿时便松了口气。

他姨父别看实力在一众男神中不过中上,但论到隐匿追踪能力,可以说是整个玉绥神域都无人能及。

然而等出发的时候,赫野神才发现,同行的不单单有日火神,还有外祖父商业神、外祖母火星神,以及商业神的弟弟财源神和他的两个儿子宗器神和山脉神。

说起来,月火神所在的家族并不是好惹的,尤其是商业神和财源神这一对兄弟。明明都不是战斗神职,但两人却一个比一个霸道,一个霸着商业神的名号,一个霸着财源神的名号,反正是不肯放。

为着这个,两人年轻时不知招惹了多少仇家,令人没想到的是,他们居然就这样活了下来,这名号也一直被他们霸着。

这两兄弟极为相像,同样不是战斗神职,同样霸道,后来又都同样各自娶了一个比自己还要霸道的女神。

两人的运气说不上谁更好,商业神的妻子火星神如今还好好的,但他一共两个女儿,却已经痛失其一,财源神的妻子擎天女神受了重伤沉睡,然而他两个儿子却都安然无恙。

日火神轻咳一声,对着一脸意外的外甥解释道:“正好赶上了,去的人多,自然也更保险。”

赫野神皱眉,他的目光扫过商业神和火星神,淡淡道:“我以为他们并不在意母神。”若不然的话,当初母神出事,除了姨母对他伸出援手,其他人不会都袖手旁观。

虽说,那时候商业神和火星神都不在玉绥神系,然而事后他们回来,也没见有什么行动。

闻言,日火神有些尴尬又有些埋怨地看向商业神和火星神。

但商业神和火星神是什么人啊,两个人脸色都不带变的,火星神冷着一张脸道:“日曜是你妈又不是我们妈,你孝顺她才是天理。”

日火神捂脸,她知道自家母神其实不是这个意思。他们只是信奉丛林法则,当初妹妹的事情一出来,事情已经无法改变,他们不是不伤心,也不是不愤怒,然而伤心愤怒过后,他们第一个反应却是这是一个好机会,一个磨砺赫野神的好机会。

于是这些年,他们对赫野神都不闻不问,便是她多管也会被他们训斥。

然而……谁让自家母神不会说话呢。

她正要解释,赫野神却是面色淡淡道:“你说得对。”

换做数千年前,火星神这样的态度或许会让他原地爆炸,然而这么多年过去,心态平和了,很多事情也能够看透了。

不管商业神和火星神是什么想法,他如今都长大了,早已过了需要长辈关爱的年纪。

所以,不管他们什么想法,都与他无关。

对于灵坊之争,琅毓早已经一回生二回熟了,到了地方,他们先找到浮空岛订了房间,之后便不再外出了。

——没办法,已经是两个灵坊坊主的琅毓这会实在是有些惹眼,走到哪儿都会引起旁人的围观。

这一待就是三天,到了第四天,灵坊就开了。

和前两次一样,琅毓非常顺利地成为了坊主。这一次,没有秽崇作乱,甚至比上一次还要顺利。

然而,有关圣始神域的记忆却过于沉重了,以至于琅毓花了足足一天的时间才将之消化。

见琅毓脸上的神色终于放松下来了,墨希松了一口气,然后问道:“圣始神域的记忆很可怕吗?我们都被你的表情吓到了。”

“不是可怕,是……”琅毓想了很久,才想到了一个恰当的形容词:“是悲哀。”

这世界上最令人动容的,不是爱情友情和亲情,而是虔诚的信徒看着自己信仰的神被拉入地狱。

那样的悲恸,任何语言都不足以形容。

而琅毓,却是全盘感受了那些信徒心中崩溃的圣山。

墨希一怔,她想起了源重他们对越阴神的述说,隐隐有些明白了。

一旁的微絮道:“记住这样的悲哀,正是这些悲哀,会成为我们灭杀秽崇的动力。”

圣始神域的神灵固然悲哀,然而他们这些人又好到哪里了?

从出生就被判定了死期的人生,又何尝不悲哀了?

琅毓一怔,随即笑了,“你说得对。”类似的悲哀,她看过太多了。

而她要做的,不是伤怀,而是去彻底地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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