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在关注阵法里人情况的,不仅仅是药叶一行人。远在龙城的青龙帝邵荃安也在注视着水镜里面的情况。
在他看见邵子牧用清影剑带着青龙之力强行破除结界的时候,眉宇间的愤怒就越渐浓郁。

看见邵子牧一剑劈开凌乐压在药叶儿的身上岩石的时候,邵荃安更是愤怒的推翻了桌子上所有的东西。

此时的邵荃安的浑身都在微微颤抖,这个孩子终究是长大了,翅膀硬了。若是以前,他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不顾大局的事情!

明知道他不喜欢药叶儿,明知道他想要她死。他还是奋不顾身的赶去救她!

他难道真的不知道药叶儿就是朱雀帝国十九年前丢失的朱雀女帝吗?

不!他应该是知道的。他怎么会不知道?他这么做只是因为他喜欢那个女子而已!

这个女子到底何德何能?!可以让他心目中引以为傲儿子、让整个青龙帝国引以为傲君储为她去赴死!

邵荃安的脸上已经看不见愤怒了,取而代之的是手上越来越亮的青光。他缓缓的把手举了起来,开始吟唱出那繁杂的咒文——交错吧!在光明与黑暗的时间之尾上,照耀出灿烂的黄金之道。

幻化出无尽的红莲,编织彼此的心愿,将燃烧的誓言洒落,以唤醒沉睡的大地。

结合吧!七曜之力!辉煌之日与温柔之月,靛蓝之金与深紫之水,橙黄之木与绯红之火,速速降落於此。

在黑暗的大地上共鸣,在混沌中封闭的永恒,在虚无中破碎的平衡,停留在至深之渊,重叠幻想与现实,交错弱小与强大,改变彼此的面貌,将痛苦与悲伤——降临彼身!

“换!”

邵荃安一声厉喝,身子立即就跌坐在了龙椅之上,眼睛紧闭,除了呼吸能证明他还活着以外,他一动不动。

*

千里之外的凌乐,忽然身子一震,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眼睛里的光亮就变得暗淡。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下一刻,再睁开的时候,眼睛已经变了一种颜色。

不仅眼睛的颜色有变化,就连表情也变的更加威严。

邵子牧明显能感觉到凌乐的周围的气场变了,变得与他很相似。凌乐看他的目光明显变得更加愤怒,忽然凌乐手一压,邵子牧就觉得自己周身的束缚力量变强了!

作死!

邵子牧眼底尽是杀肃,凌乐这么做无异于在作死!

强行利用灵力增加阵法的束缚力,若是他强行挣脱,就算她施法失败!如此一来,术法的反噬就会成倍的回到她自己的身上!

到时候,凌乐可不是吐一口血就可以了事的,很有可能是灵根尽毁!

邵子牧看了一眼药叶儿,药叶儿正好对上邵子牧的目光。他的眼睛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凌乐。

药叶儿眨了眨眼睛,他这是在向她求助?

唉,好吧……看在你不远千里赶来救我的份上。

药叶儿站起身来,缓缓的举起右手,把自己的手指向凌乐,然后从丹田提出一口气,缓缓的凝聚到手中。

就看见药叶儿手上红光越来越亮,最后那红光蜿蜒、扭曲,凝结成了一把弓的样子!邵子牧眼睛睁了睁,不可思议的看着药叶儿手上那把用内力凝结的弓。

药叶儿左手跟上,瞬间拉住一只火红色的箭矢,“咻”的一声,那用内力凝结的箭射了出去,直直射向凌乐。

那一箭出去,药叶儿手上的弓立马就消失了。

凌乐微微侧目,腾出一只手,从云里召唤出了天雷,直直落向药叶儿用内力凝结的那一只纤细的箭矢。

天雷与箭矢相接处,发出一阵轰隆之声,白光乍现,让人无法直视。

凌乐没有去看那一团白光,而是继续愤怒的看着邵子牧,刚想张嘴说什么,下一刻一个红色的影子,瞬间就射到她的手上!

什么?

这是什么!

凌乐低头看去,只见自己的右手手掌上,稳稳的插着一只红色的箭矢!

没一会,那箭矢就轰的燃烧了起来,凌乐的整个手掌也跟着箭矢燃烧了起来!

那一瞬间,邵子牧被圈定的金圈就消失了。

邵子牧恢复自由,脚下用力一窜,清影剑白光一闪,瞬间血柱喷涌,凌乐那只被火焰燃烧的被邵子牧一剑砍了下来!

凌乐后退了几步捂住了伤口,仰天大笑,似乎丝毫感觉不到伤口处传来的疼痛,“孤的孩子,你居然想救她!你方才明明有机会一击毙命,你为何没有那么做只是斩断了她的手腕!?你是怕她被火化为灰烬吗?”

邵子牧抬眼,“父皇,我是在救你。”

邵荃安操控着凌乐的身子微微后退,果然,邵子牧知道他用了身心转换术。

邵子牧继续说道,“父皇,您应该知道,身心转换在战场上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只要您转换的身体受到一点内伤,您的本体也会受到内伤。方才无论是我强行突破雷阵的束缚,还是药叶儿那只火箭让您浑身着火,最后受伤都只会是父皇您。”

邵荃安捂着凌乐断裂的手,缓缓站起身来,“你为何要救她?!你忘记了你在龙城是如何跟孤起誓的!”

邵子牧冷声道,“我没有忘,是您一直在逼我。”

“她是朱雀女帝!”邵荃安几乎控制不住的自己的情绪,“十九年前的那场战乱你没有参与过,你根本就不知道你即将放回去的人,是一个什么样的!”

“这么说,你参与过了?”药叶儿眼睛微眯,目光深处有无限的恨意,“你们逼的我母亲凤兮夜自裁谢罪,逼得凤洛守以自身为祭献开启朱雀天网……现在你又想杀了我?!”

药叶儿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浑身上下已经开始渐渐显出红色的光,她的体内有一股热流正在从她的心底流淌出来,滑便全身。

她感觉到自己从未有过的愤怒!

邵荃安,到底是一个怎样厚颜无耻的人?才能在她面前毫无顾忌的提起十九年前的哪一场动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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