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一个苏郎让陵天苏竟生出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不只是他,就连那掌灯侍女也是目瞪口呆。
不过就说嘛,牧子忧怎么可能生的这般,原来是易了容。

陵天苏顿时释怀暗想。

“既然苏郎你与我两情相悦,我便也不能弄虚作假,要让苏郎看到我最真实的一面。”

“好的。”

陵天苏真的很好奇牧子忧长的什么模样。究竟是怎样的美人,连漠漠那般冷僻的人也为之倾心。

牧子忧往夜空里伸手一招,陵天苏抬头望去,却见那里明明什么都没有。

只听什么喀嚓破裂的声音。

湖面梅花涌动,一道水柱破冰而出,仿佛被一股无形力量牵引而出,然后来到牧子忧掌心,形成一团脸盆大的水团。

陵天苏神色一凝,好厉害的凝水之力。

牧子忧将脸缓缓没入水中,细细清洗。

清水逐渐变得混浊不堪。

陵天苏眼角直抽,心中无语,你这是扑了多少粉,至于这么丑化自己吗?你好歹也是北族小公主,不要形象了吗?你让北族迷恋你的那些人情何以堪。

牧子忧清洗完毕,一抬头,夜空中带起颗颗水珠。

陵天苏不紧看得痴迷,目光逐渐迷离。

哇!好一个出水芙蓉般的清丽女子。

...如果你这般想到就太天真了。

陵天苏总算知道她为什么要扑那么多粉了。

她脸上的胎记是那么明显,绯红色的红块遍布大半张脸。鼻梁,脸颊处的雀斑清晰可见,仔细一看,鼻子还有点歪,嘴也有点斜,只不过原先打了阴影修正,没有看出来。

最令人崩溃的是,开始还稀稀拉拉仅有的几根眉毛也不翼而飞,竟然也是画上去的!

姑娘,您这惊喜不是一般的强大啊!

陵天苏沉默了许久,许久……

今晚的星光真是明亮呐,未婚妻的面容,我竟是看得这般一清二楚。心中复杂,久久不能平复。

陵天苏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牧小姐,我能冒昧问您一句吗?”

“请说。”

“您都这般了,为何北族那些年轻人们为何会如此迷恋您。”他真的很不解,那些年轻才俊莫非眼睛都长在屁股上的吗?

这话说的很失礼,但是陵天苏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好奇的问出了自己想问的,因为他真的很好奇。

身侧的掌灯少女嘴角抽搐,感觉都要抽筋了,小姐今天玩得是哪出?

牧子忧也没有在意,抬头望着星空,脸上淡淡忧伤。

“因为他们……审美观有问题啊……”

“......失礼了。”

“哪里,我就喜欢你这毫不遮掩的真实。”

露骨的称赞让陵天苏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目送陵天苏失魂落魄的身影走出亭外,渐行渐远……

牧子忧紧抿着唇,娇躯微微颤抖,好像在强行忍着什么一般。

掌灯侍女神色担忧的看着她,说道:“小姐,您……没事吧?”

牧子忧没有应答,朝露般的眸子盯着陵天苏,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才收回视线。

“噗……”

一声轻笑从她口中发出,脸上笑容灿烂。

回想着陵天苏明明窘迫到不行,却

不敢表露丝毫的模样,她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你看他,像不像个傻子,这样他都能信,你说他是怎么长这么大的,哈哈哈……”

牧子忧眼角弯弯,扶着亭内护栏,笑得直不起腰来。

夜风吹拂,牧子忧那张惨不忍睹的面容升腾起淡淡青烟,笼罩着一层青烟薄雾,似真似幻。

随即,铅华洗尽,青烟淡去,一张绝美的容颜出现在黑夜中,两片薄薄的嘴唇在笑,长长的眼睛在亮,美得不似尘间世人。

掌灯少女觉得今日的小姐好生奇怪,她从小就陪伴在小姐身边,小姐向来是循规蹈矩,何曾这般笑得肆无忌惮,而且半夜三更约一个男子出来,更是惊世骇俗,虽然那人是小姐名义上的未婚夫,不过晚上私会,着实不妥。

更令人吃惊的是,小姐为何要故扮丑像,这般糟蹋自己的脸。难道紧紧只是为了看陵天苏的笑话吗?在她的印象中,小姐可不是这么无聊的人,那一句句肉麻入骨的称呼,简直让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若不是亲眼看见今日这般荒唐行事,她都怀疑眼前这人是不是小姐本人了。

想不通!小姐的心思还真是让人难以理解呢。

牧子忧神情恢复平静,说道:“今日之事,不要说出去了。”

…………

陵天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来的,当他晃过神来,已经站到住的庭院里了。

神情茫然。

这事为什么呢?

窗里的灯光是亮着的,薄透黄纸清楚的映照着她们的剪影,里面欢声笑语,内容大多讨论着今晚牧子忧约他相见之事。

陵天苏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抬头看着天空悬挂的残月,想着进屋肯定少不了一番盘问,他环顾庭院四周,走向一块青石,然后坐下。

夜空下,形影单只的身影落坐在那里,静静的想着自己的心事。

“你有没有发现少爷有点奇怪。”

“是有些奇怪,少爷一大早起来居然在打拳。”

“是啊,少爷最怕冷了,平日里不日晒三竿是不起来的。”

“不过……你说少爷最晚在哪睡的?”

香儿一脸坏笑,昨夜陵天苏可不是在房中安寝的。

“谁知道呢?”

二女手中一人握着一把扫帚,假装扫地,视线却时不时的落向陵天苏。

陵天苏打完一套拳,流了一身汗,心中的郁闷发泄出来不少。

“香儿,帮我打点热水,我要沐浴更衣。”

“哦~”

香儿手中扫帚一扔,欢脱的奔向厨房。

最近北狐族中很是热闹,却不是那种喜气洋洋好事将近的热闹,因为这与陵天苏和牧子忧没有半点关系。

狩山祭即将来临,北族狩山十年出现一次,为什么要用出现二词,因为狩山平时不存于世,它隐藏在茫茫雪海地底深处,每十年,狩山就会浮出这片雪域,那时你会看到,一夜之间,茫茫雪域会突然出现一座偌大的巨大山林。狩山,又是一座宝山,天才异宝层出不穷。北族那强大丰厚的底

蕴,可以说有很大一部位是因为狩山。

据说牧子忧的贴身佩剑“韶光”,就是提取了狩山中的一块陨铁打造而成。

没人知道狩山里为什么会存在这些异宝。

狩山是活山,不停变动地标,没人能知道它存在于哪个方位,唯有在它即将出世时,那片地域,会有强烈波动。

“天苏啊,你有没有兴趣去狩山闯练一番?”

一如既往的来与牧老族长请安,接着自然少不了寒暄一顿。

牧老族长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陵天苏微微一愣。

“狩山是贵族的历练宝地,我一个外人进去合适吗?”

陵天苏面上犹豫,有点心动。

牧魏摆了摆手,含笑说道:“无妨,狩山虽然是在我北族产地范围之内,可老夫也没有那么狂妄到要想一己私吞的意思,狩山十年出世一次,出世数月后,又会再度隐藏,我们族人有限,修为过低,又很难在狩山存活下来,修为过高,又会触动狩山禁置,被强行遣送出来,能达到进入狩山要求的人数更是大大缩短,因此我族也邀请了不少北疆周围附近的氏族。”

陵天苏露出一副恍然的模样,看着牧老族长的笑脸,陵天苏心中想着:信你才有鬼,你会那么好心把好处给别人,让别人强大起来,再来蚕食你?估计别的氏族想要进入狩山,怕是要给你不少好处的吧,老奸巨猾。

“这么说我也可以去了?”

陵天苏故做惊喜状,以牧老族长的性格,他自然明白他不会让他像其他人一样付出什么代价才能进去。

果然,牧老族长慈祥的抚摸着他的脑袋,说道:“那是自然。”

牧老族长又露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说道:“不过天苏你的境界才凝魂初期境界,我怕你进去难以保全自己啊。”

陵天苏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刚要想说什么。

只听牧老族长紧接着说道:“不过你放心,老夫都帮你安排好了,到时候你就跟着子忧,保你在狩山无忧。”

说完还朝他挤了挤眉,其中意思不言而喻。只是动作显得有些僵硬,看来牧老族长平时很不习惯做替人牵线这种事。

陵天苏真的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这几日牧子忧没少送来信筏,书信内容无非是些想念非非这些的话语,暗示他主动去看她。陵天苏找了各种理由拒绝,来信依旧不断,简直锲而不舍。好在牧子忧还有着身为女子的矜持,不然陵天苏还真的生怕她找上门了。

牧老族长好死不死的又把他推向了牧子忧,真是煞费苦心呐!

“那个……”

陵天苏刚要拒绝。

“就这么说定了,天苏你回去好好准备准备,把该带的东西带上。”

牧老族长哪里容他拒绝,一锤定音说道。

陵天苏无言的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而且一旁的现任牧族长,目光正死死锁定自己,杀气十足,无形的压力顿时间倍感增加。

陵天苏倒也理解一个父亲的心情。只是您那宝贝女儿的模样,真不值得你这么紧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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