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病例还在之前的病房里。
秦叔赶紧让人将病例取了回来,老大夫拿着病例看了半晌,又看了看温初安和袁竞炀两个人,一阵的摇头。

温初安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因为她强行开口说了那么多话,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吗?

就连袁竞炀也站直了身体,“很严重?”

老大夫退了一下鼻子上的老花眼镜,声音感慨:“现在的年轻人也真是的,动不动就为了感情要死要活,还好刀片取出来的及时,不然就算是人救回来也永远没办法开口说话,以后可不能这么闹!一周之内不能再开口,不然就算是大罗神仙在世,你后半辈子也得做个哑巴。”

温初安直接忽略了不重要的信息,内心一阵心悸,还好还有得救,宁宁那么小,她还想教他开口说第一句话。

倒是袁竞炀的目光开始变的暗沉。

吞刀片自杀这种事情别说过程有多血腥,单是那份痛苦就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承受的,看向温初安的目光又多了一份深思。

“秦叔。”病房门外,袁竞炀脸上带着不符合年龄的深沉,目光透过窗口看向病房内。

“小爷。”

“帮我查一下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盛家那样的豪门贵族,逼得一个女人自杀,还是盛家名义上的少奶奶,这件事情怎么看都不像是那么简单。

秦叔看了一眼床上昏睡过去的女人,叹了一口气。

“少爷,您刚回国所以不清楚盛家这几年来发生的事情,原本和盛靳年两情相悦的是温家的二小姐温芷晴,但是没想到温家的大小姐温初安横插了一脚爬上了盛靳年的床,并且为了得到妹妹的眼角膜雇凶杀人,只不过温二小姐命大活了下来,肾脏却因为车祸出了毛病,盛靳年因此一直不待见温家大小姐,还要她为温二小姐移植肾脏,可据说因为温小姐不同意,所以以自杀来要挟。”

袁竞炀挑眉,雇凶杀人未遂?自杀要挟?

这些说的真的是里面那个柔弱不经风的女人?

袁竞炀看了一眼秦叔,扬声问道:“你信?”

温家的生意向来是和盛家捆绑在一起的,他们一向和盛家不对付,又怎么会了解温家的情况。

秦叔摇头:“说不准,这年头知人知面不知心的事情数都数不过来,温小姐和我们不过一面之缘,我也不好多做猜测,不过少爷,您还是和温小姐保持一点距离为好,不然老夫人……”

袁竞炀一抬手打断秦叔要说的话,明亮的眸子里满是不受控制的痞气:“奶奶不是要我好好养伤?我这么乖巧当然是要听长辈的话,好好‘养伤’。”

这些年他不在国内,但是不代表他不知道袁家和盛家之间的恩恩怨怨。

袁竞炀邪气的挑起唇角,凡是和盛家有关的事情,他都格外感兴趣。

温初安这一脚睡的很不踏实,梦里都是盛靳年和温芷晴发现了孩子的存在,要挖走宁宁的肾。

从睡梦中惊醒过来,温初安浑身上下被汗水浸透,病房里一个人都没有。

她反射性的看了一眼时钟,已经晚上七点半的时间,距离宁宁上次喝奶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

新生儿刚离开母体饿的都会比较快,下午的时候她偷偷溜出去给宁宁喂过一次奶,现在算算时间也该差不多了。

从病房里出来,悄悄的上了阁楼,温初安从干净的纸箱子里将小家伙抱出来。

不过才三天的时间,小家伙原本皱巴巴的五官已经慢慢长开了,清晰的眉眼像极了缩小版的盛靳年,这会正含着奶嘴睡的香。

温初安挽起嘴角,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小家伙像是有感应一样努着嘴吧动了动。

她眼眶一热抱着温宁澈轻轻拍了拍,想要说些什么,又想起医生的嘱托,只能一言不发的凝视着她的小宁宁。

为了奶换了尿片,温初安不敢多待,重新把小家伙放回纸箱里她轻手轻脚的朝着外面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穿了过来。

“真奇怪,我明明看到温初安那个贱人上了楼顶,这会怎么不见人了。”凌芳华拿着手机抱怨的说道。

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下一刻,凌芳华朝着阁楼的位置看了过来,皱着眉一脸的不情愿:“阁楼那种又黑又脏的地方,温初安去那里做什么,晴晴,你是不是想多了?”

温芷晴!

温初安瞪大了眼睛,一手捂住嘴巴不敢让自己出声。

本来提到孩子的事情只是为了能让盛靳年信任她,可是到头来,那个男人非但没有相信,还说出那么冷血绝情的话,却让温芷晴起了疑心,要是她早一步离开阁楼,后果……

温初安不敢想。

高跟鞋和阶梯碰撞的声音慢慢接近,温初安一颗心几乎跳出胸口,她环视了一圈,慌张的摸了一个铁棍握在手里。

手心紧张的出汗,她不能,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宁宁的存在。

高跟鞋最终停在了门口,温初安高高的举起手中的铁棍,心脏跳动的格外的响。

“晴晴,我,我不敢进去,阁楼里好黑我害怕。”凌芳华小心翼翼的说道。

距离之近,温初安甚至能够听到温芷晴透过电话里传来的说话声。

“怕什么,一个受了伤的废人能把你怎么样?就算是她敢,我敢保证靳年一定会废了她。”

凌芳华咽了口唾沫,隔着门缝往里面张望了一下,在温芷晴的催促下,好一会才伸手去推阁楼的门。

铁门上开一道缝,温初安闭着眼睛高高的举起铁混,忽然一道黑色的影子从门中窜了出去。

凌芳华尖叫一声,高跟鞋一崴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刺耳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不停的回荡,温初安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温宁澈受到了惊吓哭出声来。

不知道是不是母子连心的天性,箱子里的小家伙只是扁了扁嘴巴,之后很快恢复了熟睡。

“发生什么事情了?你看到什么了?喂?说话啊?”手机那边传来一阵焦急的声音,凌芳华一瘸一拐的捡回手机,哭丧着一张脸。

“什么也没有,一房子的臭老鼠差点吓死我了,晴晴你是不是马上就能和盛少在一起了所以出现焦虑症了?这三年里你不是时时监控着他们吗?盛少怎么可能有机会碰温初安,更别说在这节骨眼上有孩子了,我看八成是温初安因为不想给你换肾编出来的谎话。”

温芷晴握住手机的手指渐渐发力,妖艳的脸上表情一阵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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