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惊叫是因为画板被撞翻,而且随着万抗和王猛的疾速扭打推进,一同落进湖水。
万抗和王猛不可能顾及到那一张画板,虽然入水之后没有半点纠缠,但各自还要凫水稳住阵脚,不说寻找主动攻势,但起码也要占个有利的防守身势。

其实此处湖水并不深,齐胸。

万抗和王猛扑腾了几下,脚底触泥,两人站定。正如万抗所料,王猛站稳后没有贸然再进攻,而且从王猛的表情来看,他的水性并不好。

“我的画板!”如梦初醒的写生女孩张大嘴巴,指着漂浮在水面的木板。

女孩声音还未落尽,又响起一声暴喝,“干什么,你们两个快上来!”原来公园工作人员碰巧路过,指着万抗和王猛大吼,“毛病是不是!”

没有辩解,万抗和王猛连手带脚爬上来,有些狼狈。王猛还好点,阮放他们还过来帮帮手。

“年纪轻轻不学好,再捣乱就让警察来看看!”工作人员丢下一句就走了,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对现在的年轻人得有防备,弄不好多说一句还给自己惹麻烦。

站在岸上,万抗和王猛相互看了看,没有动手的意思。本来到这边就是要找个僻静的地,现在动静大了,有人围着看,不撤就有悖初衷。

“事儿还没完,今个算你运气!”王猛怒视万抗一下,扭头招手,带着阮放他们离开。

浑身上下湿漉漉,万抗垂头叹气倒霉透顶。叹完一口气,万抗这才仔细看了下女孩,惊得嘴巴成竖椭圆。女孩很面熟,一下就回想起来,是那天在鸟巢要他帮忙送东西到场中的女孩!

“是你?!”万抗抬手停在半空,“没,没想到啊。”

女孩半怒半笑,两手抱着膀子,“是我怎么了,让你送个东西的代价也太大了吧,我那画前后也花了不少时间,这给你一下就断送殆尽。”

“哟,这这还真不好意思。”万抗边说边拧着衣服,看着女孩傻呵呵地笑。女孩也无可奈何,又看着落汤鸡一样的万抗,“唉,不好意思又能怎样,只能算是我倒霉了。”

说话间,万抗已经拿着个小棍子,把漂在水面上的画板给拨弄了过来,提到岸上抖了几下,竖到绿化树上沥干。

“算了,一块板子。”女孩眼睛在万抗身上扫来扫去,看得万抗很不自在。女孩一笑,说道:“这个天气可不比前些日子,冷不冷?”

“找个地方拧拧就行。”万抗看看周围,跳进灌木丛把衣服脱了,拧了一边再穿上,好多了。

女孩看着万抗跳进灌木丛,眼光很欣赏,刚才她看万抗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以美学的眼光来看一件艺术平。首先是万抗的身材比例,绝对匀称,上下身分配绝对符合黄金分割线尺度,从专业角度上讲,这种身材的女人无论做什么动作都是姿态优美的,男人则是所谓的风度翩翩。

女孩第二着眼点是万抗的五官,以她的审美观点,绝对不是单看眼睛鼻子好不好看,她所观察的还是一个比例问题。一张脸,从发际到眉毛,再从眉毛到鼻尖,再从鼻尖到下巴,这三段距离应该是一样的。还有,以两眼直视前方状态为准,左耳到左眼球,左眼球到右眼球,右眼球到右耳,这三段长度也应一样。

这个审美标准不是瞎蒙人,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看看周围的人,有些人那鼻子、眼睛和嘴巴,单看也都有型、好看,可凑在一张脸上,怎么看都不舒服。而有些人五官单看虽然不怎么样,但整合到一起效果就是不一样,最起码是看着顺眼,如果五官再稍微那么正规点,肯定是上乘容貌,喊个美女、帅哥,那绝对不是一个称呼问题,而是实实在在的描述。

“嗨,实在不好意思。”万抗身上的衣服拧干,气爽多了,跳出灌木丛对女孩热情地打着招呼,“不如这样,我请你吃饭,算是赔个不是?”

“噢,吃饭?”女孩转了转眼睛,嘟着小嘴笑道,“好啊,吃什么?”

“烤鸭!”万抗还没忘记鸿运楼到嘴又飞掉的烤鸭,“到鸿运楼去吃烤鸭,咋样?”

“烤鸭啊。”女孩面露难色,“能不能欢欢,烤鸭油大,再说我也吃腻了。”

“哦,这么个情况。”万抗点点头,心中很是失落,不过女孩面前得有风度,虽然热腾腾香喷喷的烤鸭极具诱惑,但女孩秀色,嗯,也是可餐的,而且机会相对比也不一样,烤鸭随时可以补上,可约陌生的美女一起进餐,有一定偶然性,能抓住就绝对不放过。“那这样,你选地方。”万抗不忘兜里那几张还潮着的人民币,“小吃最好,风味独特花销还不高。”

万抗这么强调不是没有原因,没吃过猪肉但总见过猪跑,看这女孩身上的衣服,绝对是一等一的货色,如果不是借自己身体之力博取,那家境绝对是够硬朗。这样家庭出来的女孩子,消费低不了,弄不好去个地方,他兜里的钱还不够点一道菜。

“喝杯咖啡吧。”女孩笑笑。

“好!”万抗点点头,“女人和咖啡,优雅。”

“那女孩呢?”

“女孩啊。”万抗一摸后脑勺,“静美。”

“瞧你这张嘴。”女孩笑笑,“哄了多少女朋友?”

“哪儿的事。”万抗看看女孩一咧嘴,“咱不哄人,也不谈女朋友,要谈就直接做老婆。”

“谁信。”女孩一歪头,“一听你这油嘴子,就是专门骗女孩的。哦,到现在还没忘记问你名字呢。”

“万抗。”万抗脱口而出,“万般险错,皆能抗过。”

“我叫钱佳嘉,中央美院念大二。”女孩笑道,“你在哪儿?”

在哪儿?万抗就怕被问这个问题,没底气呐。不过也无所谓,一样话语两样理解,“哦,我在北京青年政治学院,今年刚来。”

“呵,刚来就这么不老实,一看就不是守规矩得学生。”钱佳嘉笑了笑,“刚才怎么回事?”

“谁知道,毛病!”万抗道,“不知道啥时惹了这帮重孙,非要跟我比划,还专门选到这南湖公园,都吃饱了撑的。”

“别抱怨了。”钱佳嘉道,“遇事要想开些,抱怨只会是越来越跟自己过不去,这样吧,今天的咖啡,我请你。”

“那咋行。”万抗要摇头,“把你的画和画板给糟蹋了,该我请你陪个不是。”

“留到下次吧。”钱佳嘉笑道,“这次我请你,算是上次在鸟巢让你跑了趟腿。”

万抗一听立马表现出难为情的样子,“欸哟,那算啥啊,你这么说都让我不好意思,那么小的一件事你还放心上。”

“就别说了,下次你请我,就不是和咖啡这么简单了。”钱佳嘉看着万抗笑得有点玄机,“走吧,老歌印象咖啡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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