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破脑袋也没想出个法子的万抗,决定直接去九号公馆看看,起码能咨询一下相关情况。
公馆远离市中心,居东南外郊。

万抗在公馆门口站定时,还真觉不出特殊,作为消闲场所,相当冷清,不过感觉稍有不同,冷清中透着极度奢逸。门内左右各站着一名姿色上乘的服务员,程序式的微笑显然练得炉火纯青,看不出半点娇作。

“先生有预约吗?”服务员很客气。

万抗眼珠转了转,把两名服务员从头到脚大量了一番,“来消费,还要预约?”

服务员一听这话,知道万抗不是会员,便客气地说道,“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只对会员开放。”

“只对会员开放?”万抗眉毛一抖,“啥意思,难道你们这里还有见不得人的服务?”

“没有,我们这里很正规的。”服务员态度依旧温和。

“那还啥会员不会员?”万抗看看两人,点了点头,“行,既然有这规矩,也怨不得你们,只是你们老板不是东西!”

两名服务员听罢,吐了吐舌头,沉默。

“那现在我要办理会员,咋个搞法?”万抗问。

“请随我这边来。”一名服务员很客气地做了个请势。万抗也不客气,跟着进去。公馆门厅并不宽敞,但布置得很别致,景屏错落,以竹为主景,穿插流水滴露,穿行其中颇有番滋味。

一会,来到一个古色古香的竹藤吧台前,服务员欠身离去,接待万抗是更为姿色点的女服。

“我要办理会员。”万抗很大气地落座,端起女服奉上的茶水。

女服声音轻柔,要万抗稍等片刻,她去拿资料登记。万抗点点头,挥手示意尽管去,该有啥程序尽管来。不过当看到资料登记本时,万抗皱起了眉头,“这都啥玩意,年龄、性别、籍贯、住址,还有工作性质、职务,还有年收入?干啥了这是,入党都没这严格吧?”

“就是这样。”女服神色悦然,“先生,这是规定,还有,您还得预缴十万会费,作为消费预存款。”

“你妈!”万抗气得一歪头,“干脆上街去抢劫得了,啥狗屁玩意!”万抗盯着女服道,“你看我像那种出手是上十万的人么?”

女服看看万抗,“不缴也行,不过得看你工作性质及职务。”

“又有啥说法?”

“如果是政务人员,职务在符合要求的话,可以免缴会费,实际消费时按价付款就行。”女服回答很认真。

“不会是也有级别要求吧?”万抗随口一问,女服立刻点头。万抗气得又是一歪头,“你家老板是谁?”

“对不起先生,这不在服务范围内。”女服丝毫没有半点不悦。

“你家老板脑子进水了!”万抗起身径自离去,末了还加一句,“有病,脑水肿!”

“先生,请您注意用语文明。”

“不注意又咋样?”万抗倔得像头小公驴。

女服或许从万抗眼中看到了算是单纯的一面,微叹一下,笑着摇摇头,“老板听了会不高兴。”

“你老板开店,就有义务接受顾客的批评。”万抗道,“我是潜在顾客!”

万抗趾高气扬地离开九号公馆,心里挺失落,骆英说要来这里,看来他还很不够格。不过既然骆英提了出来,不满足似乎又有些折面子。万抗耷拉着脑袋走在路边,叼着香烟使劲想,谁能帮这个忙。不难看出,九号公馆这场所绝非一般,既然如此,安保方面肯定滴水不漏。谈到安保,其实就是罩场子,潘彪应该有所了解,或许通过他能找到点路子。

虽然领导过万抗,但潘彪一直拿他当座上宾,所以对万抗提出的要求,潘彪很上心。“老弟,九号公馆,真不是平常人去的地方。”潘彪道,“不过如果你真想去,我多少也能帮上点,混了这多年,关系总归有点。”

“啥关系?”万抗很好奇,“我去探听了下,规格高得我差点没跌跟头。”

“我借张会员卡给你就是。”潘彪道,“我一个朋友是会员,不过级别很低。”

“会员也有级别?”

“有。”潘彪道,“不同级别,享受不同待遇。”

“这世道!”万抗感慨不已,“潘部长,那九号公馆的老板是个啥神仙人物?”

“是个女的。”潘彪道,“具体有什么背景,我还真不知道,恐怕在咱环洪市,知道的也没几个。”

“咱环洪市,还真是卧虎藏龙又匿凤啊。”万抗道,“一个女的有这本事,还真是不得了。”

“慢慢了解吧,你还有很多需要了解。”潘彪道,“等你混到一定程度,知道的自然就多了起来。”

“不知道也没啥,咱不去操那个闲心。”万抗道,“潘部长,你刚才说得会员卡的事,到底能不能搞定?还有,那会员卡借用可不可以。”

“没事。”潘彪道,“公馆虽然不允许会员将卡外借,但事实上也默许了,能借卡的,必然关系非同一般,人以类聚物以群分,那自然也够格。”

万抗信心十足致电骆英,会面九号公馆。

去公馆前,万抗带了一万。潘彪说过,两人消费,估计五六千打死,因为借来的会员卡只是初级级别。

门口约见,万抗提前到达,这显示诚意。骆英驱车前来,门口一下车,泊车小伙立刻殷勤上前,骆英老远就抛出车钥匙,尔后转向万抗。

“骆姐,那小子要是把车开跑咋办?”万抗笑嘻嘻地问。

“公馆全价赔偿。”骆英脚步未停,显然不想在公馆门前逗留。

万抗赶忙头前带路,大步而入。门内女服鞠躬以示敬意,万抗呵呵一笑,暗道:“真贼,知道我这次带会员卡消费,还鞠起躬来。”

叫服务项目,万抗拿着点单差点掉了下颌,一壶茶竟然要一千二!

“骆姐,先喝点茶?”万抗向骆英投去征询目光。骆英点头含笑,那真是叫一个风情,看得万抗嘴角一松,差点流出口涎。

女服引路。万抗和骆英并排走在一条曲折小路。小路原石面铺就,随稍有凹凸,却显平整,不得不佩服匠手之妙。小路边垂藤挂花,下有潺水无声,时有赏鱼出跃,落水一声溅响,平添一丝悦气。

进入一阳光圈地,抬头却并不见天。万抗仔细一看,才发觉头顶是两层单面射玻璃钩错成顶,巧转自然光线投下。

“骆姐,这里可真是非同一般!”万抗实在忍不住,歪头看着骆英。骆英玉指竖唇,做了个止声手势,让万抗不由得心襟荡漾。

圈地内奇花异草错落,耳际鸟语若起若落,踏行其中不免自觉身处异镜。行至边缘,光色减弱,地水笼雾升散。

此情境,身心化净,万抗很快平息了那股躁劲,和骆英进了一间香木小屋。屋内主件是两张躺椅,皮竹作料,软硬得益。

“这是请专家设计的,完全符合人体学构造,坐或躺自己调节,都能让您感觉极为舒适。”女服一旁介绍。

两躺椅之间,一条玉白大理石小桌,上置根雕茶托,配一壶两杯。躺椅前木墙底端,各有两尺长见方空格,有绸缎挂帘。

“干啥的?”万抗问女服。

“喝茶时,有人为您润脚。”

“润脚?”万抗显然不明白这个词汇的含义,看着女服希望得到详解。

“山泉汤、中药剂,润一脚而舒全身。”女服和颜悦色,“润脚手是专门培训的技师,会为您消甲除皮,还将用纳米小毛刷为您剔除脚甲缝里哪怕是最微小的积垢,外加趾骨、脚踝关节松拿,还有整脚穴位按摩多处。”

“我……”万抗刚想骂,但收住了口,转头对骆英道,“这到底是喝茶还是洗脚?”

骆英笑笑,没出声,只身走到躺椅前坐下,对女服道:“沏茶后就出去吧,我们自己来。”

女服对骆英微微鞠躬,手脚麻利地把茶备好,带门而出。

万抗学着骆英的样子来到躺椅前坐下,把脚伸到洞外,捏着茶具抿起来。躺椅调节按钮在扶手处,骆英放成四十五度角,温和地舒展其中。万抗斜眼瞅着,心中再次按捺不住,血脉波涌。

万抗把躺椅几乎放平,这样可以从斜后面偷视骆英。骆英知道万抗的心思,倒也没显出拒意,平色如初。

青丝发顺滑向后梳聚,拢到脑后盘起,被一簪轻巧紧凑别起。不过看到面颊脖颈时,万抗收住了目光,没再往下看,明显感觉到底下压力骤增,不由得抬起头来一瞅,已然爆棚!

赶紧调节角度,上身几乎坐直,遮掩尴尬之处。“骆姐,给你斟上。”万抗端起紫砂玉柄壶,在骆英茶杯上点了点。

“自己来就是。”骆英道,“喝茶是一个心境,我看你似乎还没有入进去。”

万抗放下茶壶,目光勾留,在骆英腿上巡视了番,那何止是一双腿。万抗微叹一声,移开眼线,“骆姐,这样喝茶,我入不了境。就算是入境,那也是另外一番。”万抗干咳一下,视线斜向骆英半平铺的身体。

骆英引笑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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