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施庚余出院,万抗找的是横肉出租车司机。横肉司机也算是用心,找了十辆红旗出租车,一字摆开在医院门口,把门卫还吓了一跳,以为患者找事来了,差点没报警。
“看看,整这么大排场!”施庚余坐在第一辆红旗出租里,不断回头看着后面。

“老施,我对你咋样?”万抗也不客气,很神气地抽着节省下来的苏烟。

“那是没的说!”施庚余点点头,“小万抗,我可没什么回报你。”

“老吊!说这些干啥。”万抗乐滋滋地闭上眼,“我不求你回报,我只是感恩。”

施庚余是个老实人,点头吧唧着嘴,“行,那我也不说了。”

不说是不说,当来到他的租住屋,看到门口停着的崭新电动三轮,嘴唇抖动起来,“这,这可怎么好!”

“别没出息。”万抗哈哈一笑,“老施,我可没把你当外人,你要是过意不去,就当是我入股,每个月给我盒二十的烟就成!”

“那便宜不都让我给占了嘛。”施庚余笑笑,“小万抗,咱们哪天坐下来,把账目好好理理。”

“有啥账?”万抗道,“不就我学车借你钱了嘛。”

“瞧你说的,那我住院你不是垫得更多?”施庚余说完,又指指电动三轮,“再加上这家伙,多了去了!我的意思是,你还小,我老施可不能刮了你。”

“小啥啊我。”万抗呵呵一笑,“钱这东西,不认年龄。老施,现在我一个月五六千呢!”

“五六千?!”施庚余眼睛一瞪,把万抗拽到一边,“干啥了都?可不能乱来啊,要正儿八经做事。”

“你尽管放心。”万抗大咧咧地一笑,“我还小,还有混头,不会乱来的。”

“你小子!”施庚余手指点点,“自己有数就行!对了抗子,我住院的时候,那个叫骆什么的女人来过几次,还带了东西,你有空跟人家感谢感谢,我也不会说什么,也跟人家说不来。”

“行,我找机会谢谢人家就是,这事你别惦记。”万抗说这话是真心的,他觉得骆英这个女人,是真的好。

施庚余的住处实在是寒碜的很,留不住人坐下歇歇。万抗也没多逗留,便和伊芙儿走了。

回去的路上,伊芙儿似乎对万抗表现出了很大的好奇心,比如跟施庚余借钱学驾驶的事。不过万抗没告诉她,一般来说,男人的经历不能随便对一个女人讲,除非是真的对那女人有所心仪。伊芙儿,对万抗来说还没达到那程度,万抗只是觉得她新奇,至少目前是这样。

中午酒店有工作餐,万抗提出回酒店。伊芙儿不想,她的工作只是夜间出现,白天去也没事,而且也不会像万抗那样有工作餐。当然,以伊芙儿的经济状况,也没到非要去揩油一顿工作餐那么紧巴。“你去吧,我回住处。”伊芙儿道,“刚好咱们打的走,顺道把你放下。”

“那多不好意思。”万抗笑笑,“又占你便宜了。”

“死样!”伊芙儿一聚眼,“你就是光着屁股捅马蜂,能惹不能撑!”

“又咋了,你可别小看我。”万抗道,“我实践经历虽然不行,但理论还是很过硬的,没准我又是能迅速将理论转化成生产力的高手,搞不好我一上马就把你给累趴下!”

“你就剩下张嘴了!”伊芙儿不理,她知道万抗不是那种人,如果她脱了裤子在他面前一叉,十有七八会把他给吓趴。

招了辆出租,万抗坐在后排,伊芙儿坐副驾驶位置。

锦豪大酒店斜对面是环洪市最大的数码城。车子经过的时候,万抗拍了拍大腿,“大眼妹,下月发了工资陪我来转转,弄部手机。”

说到手机,在万抗下车后就拿到了一部,是潘彪给的。上午潘彪去凯旋门酒店,找保安部部长摊牌,挑明说以后不希望再发生茶壶盖去找事的茬子。这种事说翻脸就翻脸,当场比划起来也不是没有可能,所以潘彪想让万抗一起去壮壮实力。可扑过来的时候,刚好万抗去接施庚余出院,没碰到。

“他电话多少?”潘彪问许德亮。

“好像没有。”许德亮摇摇头,“他没有手机,买不起。”

潘彪二话没说,甩出两千块,“马上给他弄部手机,要不联系起来比登天还难。”

就这样,万抗一下车,许德亮就塞给他一部手机。万抗弄明了情况,也不拒绝,“下个月工资里扣就是。”

“潘部长不发话,就由它去呗,你就不要主动说扣工资了。”许德亮道,“一两千的手机,在人家眼里其实不算什么。”

“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万抗道,“做事得有个规矩,就是占便宜,也要占个明白。”

“你这理论,不合我胃口。”许德亮摇摇头,觉得这事跟万抗理论下去也没个结果,更没意义,就转了话题,“刚才我看你从出租车里出来,前面好像还有一人,是大眼妹吧?”

“是,我约她出来帮个小忙。”

“我的乖!”许德亮眉毛一抖,“这么快就上了?爽吧,她可是咱们锦豪的头块招牌!”

“狗屎吧你。”万抗一斜眼,“咱们是正儿八经出门办点事,没你想得那么下流。”

“你看你说的真不上路。”许德亮笑道,“男女间那点事,不是下流,是高尚的,这点你首先得承认,要不就是对大眼妹她们的不尊重了。”

“嗳,你说大眼妹她们平常的工作,是不是就等着男人点菜上床?”万抗是真不知道她们的工作情况,之所以不问伊芙儿,是怕引起她的敏感让场面说不过去。

“可以那么说,不过大眼妹那几个不是,她们接待的大都是高端客户。”许德亮道,“一般来寻腥的小虫都见不着她们。”

“那不是要技艺超群?”万抗道,“要不哪能罩得住?”

“废话,那当然是。”许德亮道,“她们几个,什么活都难不倒,而且样样精湛!”

“能精到啥程度?”万抗摸摸下巴,“我看大眼妹那样,脏话连篇的,好像也不是那种精细的妞,难道她是狂野派,专给那些受虐倾向的客户提供服务?”

“不是。”许德亮道,“据我所了解,大眼妹是最善解人意的,在客人面前极其温柔,表现出来的都是端庄贤淑。”

“这就奇怪了不是。”万抗道,“那咋工作之内和工作之外差别那么大?”

“你才刚来,还不了解情况。”许德亮道,“那是发泄你懂不懂?”

“发泄?”

“对,是发泄!”许德亮道,“别人我不知道,但大眼妹伊芙儿我知道,她不是那种骚到骨子里的女人,她做这行据说有苦衷,但具体情况谁也不了解。”

“哦,明白了。”万抗点点头,“也就是说,大眼妹是屈着自己去做那些事,一而再再而三,压抑得很,所以下了班之后就急于释放自己,越是粗野就越畅快,是这意思吧?”

“正解。”许德亮点点头,“行了,别聊这些没用的,你赶紧给潘部长去个电话,他找了你一上午都没个信,你问问也显示下主动性。”

“他干啥了?”

“到凯旋门去摊牌。”许德亮道,“就那天晚上茶壶盖的事。”

“哦,行,我先上去。”万抗边玩弄手机边进电梯。

手机不错,还是触摸屏,万抗没玩过手机,一时还很沉迷,进了办公室半个多小时就一直调弄着,工作餐都忘了吃。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过十二点。

赶紧打电话给潘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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