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7章 我绝不放过你
拗不过青禾的坚持,慕千华只得将照顾慕知非的任务转交给了青禾。

青禾坐在床沿,脸色几分苍白,瞳仁儿颤动不已,满腹心思。

“禾苗儿......”

突然,一道清冽的嗓音从帘帐口传来。

青禾微微一怔,扭头看去,便见一袭紫衣的楼兰君仙姿清站,淡淡看着她。

心头微讶,青禾站起朝他走去,“兰君叔叔,你怎么来了?”

楼兰君越过她,看向榻上的慕知非,“我来看看。”

看看?

青禾茫然眨了眨眼,想起什么,青禾欣喜不已,忙拉着他往里走,“兰君叔叔,我适才便要求你帮忙看看伯母,可后来忘了。”

她的医术全是他教,她愚钝,学不来他全部的本领。

伯母的病,若兰君叔叔愿意出手相助,那伯母病好,便指日可待了。

光想着,青禾便止不住欣喜。

楼兰君看清榻上的慕知非。

虽人过中年,却也风韵犹存,即便病重,依旧隐约可见年轻时的美丽。

眯了眯眼,楼兰君掀衣坐在榻前的小凳上,看着青禾道,“把她的手拿出来,我给她把把脉!”

青禾忙将慕知非的手从被子里取了出来。

楼兰君只有一根手指轻触在了慕知非的手腕上。

青禾忍不住也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拧了下眉头,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达到他那个境界?!

楼兰君收回指尖,便沉默的盯着慕知非。

青禾疑惑,“兰君叔叔......”

楼兰君看了她一眼,“她的情况不容乐观!”

青禾叹息,点头,“伯母现在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为了防止她发病之时,伤害自己,所以只能用药让她沉睡着。”

楼兰君抿紧唇,没说话。

青禾忍不住问,“兰君叔叔,你可有什么好的办法?”

“你可有采用针灸疗法?”楼兰君问。

青禾一怔,摇头。

她有想过用针,可是脑部是神经十分杂多的地方,若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冒这个险。

说白了,她对自己用针的技术没有信心。

但是,若施针之人是天下第一神医,那就另当别论了!

“准备银针,温酒。”楼兰君淡声说。

青禾一听,哪敢怠慢,忙应声去准备。

哪知刚转身,便见消失了一整日的某人,正站在帘帐口,幽幽的盯着她和楼兰君。

青禾心房狠缩,脚步僵在了原地。

楼兰君扭头看了眼青禾,视线内似根本未扫到司爵,“还不快去。”

“......哦,我就去。”青禾扯了下唇瓣道。

便低下头,错过司爵往外走。

只是在经过他时,心房,控制不住的砰砰狂跳。

她想,这样剧烈的心跳声,他应是听到了吧。

吸了口气,青禾加快了往外走的步伐。

司爵拧拧眉,目光随着青禾离开之后,才转落在楼兰君身上。

“杵在那儿干什么,不进来就出去!”

楼兰君盯了他一眼。

司爵嘴角抽了抽,冷哼一声,“不要以为你救我一命,就能随意对我大呼小叫!”

说着,他朝他走近。

楼兰君脸色不变,语气砺刃,“这就是你对救命恩人的态度?”

司爵眯眸,冷冷道,“并非我让你救我,要感谢的话,去找司天烬!”

“......”楼兰君皱了眉,抿着唇没说话。

司爵走到床边,低头看慕知非,“你确定施用银针能救我娘!”

“不确定。”

“......”司爵捏了拳,蹙眉紧盯着他。

楼兰君挑眉,与他对视,浅湖色的瞳仁儿里,印着的却仍旧是当年狂放不羁叛逆乖张的少年模样。

直到帘帐外传来轻微急快的脚步声,两人之间的眼神儿厮杀才得以结束。

看着渐渐走进的女子,司爵眼眸不经意间便柔了下来。

楼兰君瞥了眼司爵,眼眸微闪了闪。

青禾没去看司爵,将准备好的温酒和牛皮包裹着的银针袋递给楼兰君,“兰君叔叔,你要的我都准备好了,接下来我该做什么?”

楼兰君接过东西,“都出去吧。”

“......”青禾和司爵同时一愣。

青禾不确定道,“兰君叔叔,我可以帮忙?”

楼兰君点头,微微扯了扯嘴角看着她道,“禾苗儿医术精进不少,但这次,就让兰君叔叔一人来。或者,禾苗儿信不过兰君叔叔的医术,想从旁协助?”

“......”青禾汗颜,“兰君叔叔,我没有那个意思。若兰君叔叔坚持,青禾退下便是。”

楼兰君勾了勾唇,温声道,“出去吧。”

青禾乖乖点头,瞥了眼身边的司爵,才低着头走了出去。

青禾一走,楼兰君脸便沉了沉,盯向纹丝不动的司爵,“你不会以为我会准许你留在这里吧?”

“......”司爵脸颊轻抽,哼声道,“若是我娘在你手里出了什么事,我绝不放过你!”

说完,一甩袖也走了出去。

楼兰君看着他离开,微微摇了摇头。

微低下头,看向昏睡中的慕知非。

若能将她治愈,某人心中,对司爵的歉疚大概便会彻底消散了吧?

所以,治好她的事,他必须亲力为之。

……

房门外,青禾双手轻握着廊栏,一身洁白衣裙凭风而飘,他微低着头,秀发如大片黑幕垂下,遮住了她的脸。

许是清风作乱,她整个人看上去摇摇欲坠,好似随时都有可能被那风吹走般。

司爵站在门口,目光轻柔,眼眸光亮,一丝一缕,尽数落在她的身上。

青禾抬头去看他,风吹散她脸颊两边的长发,露出她姣好的脸颊,粉润的红唇,黑亮的双瞳。

那双看着他的眼睛,清澈如最澄净的水泊。

司爵微垂眸,掩住目光中闪烁的惊艳,却是侧身,往她相反的方向走了过去。

两曲回廊,两人分站两对。

就好似,划池敌对的仇人。

青禾心狠狠一抽,疼得她倒抽一口凉气。

他负手而立,月光独宠于他,将所有的光亮悉数洒落在他的周围。

那样的清泠而......冰冷。

双眼似已胶在他身上,再也挪不开。

她不懂,他不是有事外出几日吗?为何又回来了?

可他回来了,为何,她的心,却更痛了。

眼眶酸涩,青禾吸了口气,再吸了口气。

可是无论她如何努力,都无法将压抑在心口的郁闷从体内呼出去。

被这股闷气难受了许久。

青禾终是鼓足勇气,提步朝他走了过去。

穿过那条划地的线,青禾走到他面前。

他低头看她,眼底是那么冷漠,不,甚至是陌生。

像一把刀,刺进了青禾的心脏。

青禾眼眶一涩,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像个委屈害怕被家长丢弃的孩童,伸手抓住他的衣袖。

眼睛很红,抿紧着唇瓣楚楚看着他。

许是怕开口就暴露了她此刻脆弱的情绪,她一直抽着喉咙,却一句话也不说。

司爵看着她的眼泪,儁朗的面容微微绷了绷,吸了口气,他狠心别开眼,“不是要嫁给别人,不是希望再也没有瓜葛?!”

他恨恨的看她,“拓跋青禾,你现在这样,到底是因为什么?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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