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安生越发觉得这老头,神经有些问题,能够自制毒药,虽说稀奇,倒也不是没有可能,但将自己毒倒,闻所未闻。
她闭上嘴,不再出声,打算等老头吃完后,便告辞离去。

老头可以容忍她不懂江湖,却不能容忍她怀疑自己的能力,他翻翻白眼,“老夫制那毒药,不过是无聊所为,用来整蛊人的。

哪知那天运气不好,出门的时候,被人撞倒在地,药粉从袖子里飞出来。

一阵风吹来,正好吹进了老夫的鼻子里,才在那地方躺了两日。”

莫安生忍不住扑哧笑了,这般的运气也实在不是一般人。

她完全可以想像,这老头想整蛊别人反而自个中招时,那种风中凌乱的心情。

害人终害己,看来这人还是不能行差踏错,否则终究会报应回自己身上!

老头对莫安生的嘲笑十分恼火,心想着若不是看在她救了他一命的份上,早就将她毒死个百八十遍了。

他怒哼一声,微微扭过身子,用行动表示自己的不满,低头继续吃自己的面。

莫安生轻咳两声,忍住笑意,头转向了一边。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听得到哧溜哧溜的面条吸动声。

等到声音停下来后,莫安生起身告别,“老人家,您早些休息,小女先走了。”

“半夜三更的,你一个小丫头,胆子真大,也不怕遇到什么坏人!”

老头看也不看她,或许是因为刚才莫安生的嘲笑,语气虽不善,话里的意思却是好的。

“小女只是府里的一个丫头,出来大半天没回去,主子肯定已经不高兴了,若整晚不归,只怕主子明日会将小女赶出来。”

老头沉默一会,道了句“等等”,站起身,在那一溜的瓶子中拿了四个小瓶子放在袖子里,然后道:

“走吧,老夫送你回去。正好吃饱了,要走动消消食。”

莫安生对于一个人回去,心里其实是有些害怕的,只是不得不回去而已。

如今老头愿意主动送她,理由也恰当,莫安生觉得自己好歹救了他一命,倒也受得起,忙不迭点头应了。

出得客栈,老头主动道:“老夫姓杨,以后若有缘再见,你唤老夫杨爷爷好了。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莫安生,杨爷爷您唤小女安生便可。”

“嗯,安生,你在王府里当差?”

“也算不上。小女姐姐原是府中十八姨娘,半年前去世了,府里王爷王妃心善,见小女孤身一人,便将小女留了下来。

如今帮王妃做事,再大些存些银子后,肯定会出府的。”

“缺银子?老夫倒是有,要不要老夫借你一些?”

“不用了,小女现在年岁小,就算有了银子出府,怕也不好生存下去,倒不如先依着王府过几年。”

“小丫头岁数不大,想问题倒是通透。”杨老头似哼了一声,“不过你这么精明,以后还是不要有缘的好。”

莫安生额头飞过三条黑线,这是嫌弃救命恩人的意思?

哼,她也没想过要与他再见面,今日救他,不过是因为心情好,日行一善而已,谁想过要得到什么回报?

人家如此嫌弃她,莫安生也懒得多说了。

两人默默走了一阵,差不多快到王府时,莫安生道:“杨爷爷,小女到了,多谢您送小女回来,您慢走。”

杨老头从袖子里掏出那几个小瓶子,伸手递给莫安生,“这是老夫自制的一些药,红色的这个是剧毒,给你遇险时保命的;

黄色这个是迷药,白色这个红色毒药的解药,也是重伤时的保命药,黑色这个是易容药,当成是你救老夫的一点回报。”

莫安生见他一脸认真严肃的神情,忍住笑,恭敬接过他手中的瓶子,“多谢杨爷爷!”

杨老头暗中翻个白眼,死丫头,你以为老夫没看到你脸上的嘲笑?我毒医杨的药,江湖上千金难求,你个小丫头真是不识货!

若不是看在人救了老夫一命的份上,老夫才懒得搭理你!哼,以后最后别再见了!

杨老头一甩袖子,转身走了。

莫安生朝他的背影做个鬼脸,转身悄悄地向王府侧边的小门走去。

王府后院有个小门,是她偶然间发现的,平时较少人出入,看守也不严。

若是运气好,碰到守门人在打盹,悄悄溜进去,指不定不会被发现。

莫安生蹑手蹑脚地靠近,发现守门的人,果然靠在门边上歪着头睡着了。

她正准备偷偷溜进去,突然从墙内跳下一人,两人恰好面对面。

那人三十左右年纪,身形中等,一身黑色短打,干练俐落,一边耳朵上吊着块黑色的布片,正随着他跳下的动作而摇晃个不停。

他似乎未料到会在此时此地遇到人,面上遮面的面罩都未带上。

被人看见了?男子突然面露杀意,那就对不住了!

莫安生见他眼中突起的杀意,心下骇然,眼见着那男子抽出一把匕首,手一扬大力朝她刺来。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将拿在手中的瓶子朝人扔了过去,转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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