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到了医务所,村医姓徐,原本是赤脚大夫,走街串巷给村里人看看,头疼脑热,后来政府下的政策,每个村要建个医务所,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村长和村民商议决定就让徐大叔直接当了村医。
徐大叔给她看了看,温度计测量的体温,也是频频摇头,这孩子家里人也实在是不像话,看看这浑身的伤,其实头上的包,伤口也不处理上面又是土又是灰,这才引起的发炎,现在高烧都已经三十九度五,要是在怎么挺下去恐怕孩子就要烧傻了。

直接给她打了一针退烧药,从瓶子里倒出来十几片药片给了白晓,让她回去一顿喝两个,一天喝上三次,差不多三天就能好了,并且嘱咐她伤口不要湿水,这两天要多注意休息。

可是也知道这话说了还不是白说,这个白家的丫头平日里在村里进进出出,干的活可不少,再说又是住在奶奶和小叔家里,要是自己亲爹亲妈大概会心疼闺女会让在家里好好休息,可是这毕竟隔着一层,恐怕这话说了也没人听。

白晓点点头,谢了徐大叔,掏出钱要给徐大叔钱。

徐大叔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丫头居然兜里还有钱。

这村里人大多数都是赊着要钱,到了年底一起算的,收了她五毛钱,就让她回去了。

白晓打了一针已经感觉身上没有烧的那么厉害了,不过这里里外外一折腾出了一身的汗,说不准还真的能退了烧。

把剩下的一块五揣进兜里放好,白晓一路往回走,一路琢磨着现在自己该怎么做?

既然回来了第一步就是要拿到录取通知书,要是她没记错就是这两天自己录取通知书就要到了,这次她可不能被李春华又给劫走这封所以改善自己命运的录取通知书,想让她给白家做牛做马,也得看她愿不愿意。

拿到了录取通知书,自己就要面临一个更严重的问题,虽然现在上学,国家每个月都给补贴,可是一般给的都是最基本的,并且是到了学校之后每个月开始补贴的,也就够你普普通通的吃食堂,可是去上大学的,来回路费总要自己出。

不要说去大学被褥等等东西,行李都要自己准备,自己违背了李春华和白建国的心思,这些东西想都不要想,不给她半路使绊子,已经算是好的。

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需要一笔钱,过两天拿到录取通知书之后,先去姐姐家问问再说吧,这年月谁家过的日子,现在也不富裕,两个姐姐家里,一个有四个孩子,一个有三个孩子,日子过的都不容易,平日里每个月要给她节省出来两块钱,已经是节衣缩食到极点,现在路费可不是几块钱可以解决的。

再说,上辈子两个姐姐日子过得也不好,到后来她离开之后,因为怕被人找到也不敢联系姐姐,多年以后才听说,大姐因为找她,半夜掉下了山崖,根本就没得救,二姐也得了重病,在床上熬了十几年,也那么就去了。

本来大哥就在任务中牺牲了,他父母剩下的这几个孩子没有一个过上好日子的。

她想念自己的姐姐和大哥,曾经世界上对她最亲的人,就是这三个人,无论自己过得多么苦,多么难,他们都对她很好,白晓不知道哥哥姐姐到底知不知道她的身世,可是三个人对她释放了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善意,给予的世界上最温暖的情怀,曾经是她后来苦难日子里,坚持下去的信念。

这一次一切都来的及,她希望家人平安,这辈子哥哥姐姐都能平平安安,健康到老。

一想到这个她就不由的想起了自己的异能,她必须找回自己的异能,要知道她的异能可是生死人活白骨的厉害程度,以她后来掌握的熟练程度,她当之无愧的从阎王爷手里抢人。

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人就绝对死不了。

为了哥哥姐姐,为了自己,她也必须找回自己的异能。

走回白家,一进院门,一家子都坐在院子里的柿子树底下吃饭,几个人看到她进门,眼皮子都没抬,这样的状态白晓早就习惯了。

反正他们没当她是一家人,她也没当他们是一家人。

白晓喊了一声李春华,“奶奶,医生给打了针,开了药,让我回家多休息,那我去躺会儿。”反正别人也不待见她,她也不像留在这里碍别人的眼,扭身就直奔后院儿里那个牲口棚旁边自己的小屋。

“站住!”李春华吊梢三角眼一瞪,她手里的筷子趴着一声搁在桌子上,因为太用力桌子上的碗都跳了三跳。

白晓站住,老太太这是要秋后算账了。

她突然打量了一下自己离院门还有十来步,反正这个时间大家都在屋子里吃饭,院门都是大敞着,刚才路过她还看到隔壁的房婶子家里,一家老老少少都在那里吃饭呢。

“奶奶,啥事?”装作不知,白晓问。

“你还有脸问,你咋就这么馋呢?家里的白面是不是你动的?鸡蛋是不是你吃的?你说你都多大的人了?一个姑娘家家的嘴巴这么馋,以后出了门人家怎么说我们家教孩子的?”

白晓笑了,“奶奶,我昨天被你打的昏在屋子里一天,没吃没喝,晌午的时候我好不容易爬起来眼前直冒金星,但是想到厨房早点儿早上的剩饭,结果没想到奶奶,小叔,你们没给我留饭,平日里白梅,白山白壮他们生病了,不都是吃白面吃鸡蛋吗?我还以为生病了都吃这个,所以就自作主张可能面片儿汤荷包了鸡蛋吃了。这有什么不对吗?”平日里白家能接受这个待遇的,当然是白建国的三个孩子,她?只有眼气的份儿。

李春华气的想站起来打人,“你个挨千刀的,你不看看你有没有那个吃白面吃鸡蛋的命,我说一句你就能顶十句,你能和白梅她们一样啊,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白吃白喝还想嘴巴刁,咋就不馋死你呢?”

这话一出,白建国听不下去,这不是把自己给兜进去了。

刚刚当着全村人的面,可是都说了,老太太拿了人家白晓的钱,现在再来说白吃白喝可真的说不过去,他也没脸那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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