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老僵尸形态的姬如尘,风采无存。
深褐色干瘪的手指,握着根随手捡的树枝,在那晃悠。

可听到身旁红眸少年森厉满含恨意的话时,他心口震颤,可以说是瞬间愤怒!蓦地将手中的树枝捏成粉末,随风飘散,可怕的僵尸脸上,浮满怨怒。

“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年前,我亲眼看到灵诡死在他的怀里,会有假?”

“他是谁?为何你知道他,我却从未见过?”

姬如尘满腹疑问,对于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灵诡为什么会死,他一概不知。

“你应该知道,灵诡心里藏着一个人,而那人,就是他……千年前,你被姬氏一族害死,我和灵诡赶到这个岛上的时候,你们全族上下,都受到诅咒灭亡,我们翻遍了整座岛,也没有找到你的尸体和灵魂,事情发生在你死之后,你自然,什么都不知。”

姬如尘听得心惊又泛疼。

就听身旁人,继而又道。

“我万万没想到,兜兜转转,轮回千年,再醒来时,他们竟然会在一起!我不知道这是天意,还是冥冥中有人刻意为之,灵诡灰飞烟灭,真身已毁,断然不可能复活,可她确确实实活生生的在我们面前,还有那个人,他千年前强得毁天灭地!如今却成了一个血肉之躯的普通凡人!我也猜不透这里面到底掩藏着多少惊天的秘密,我只知道,他害死了灵诡,当年灵诡因他受了多少罪,我都看在眼里!”

姬如尘周身缠满了怨气,盯着不远处树下,正在替纪由乃扇风,擦脸,亲力亲为的宫司屿,“可如今看上去,他很在乎她,不是吗?”

成了“亡灵君”的流云冷冷讥笑:“呵!比起千年前灵诡对他做的所有事,他如今做的这些,根本微不足道。”

“亡灵,你说他血肉之驱,是个普通人,可我为何在窥探他灵魂深处时,却什么都看不透?他的灵窍,白雾茫茫,无法渗透,就好像刻意被掩藏封印了?”

“我冥冥中有一种感觉,一种……这背后的一切,都掩藏着一个瞒天过海的真相,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只有不断深入,才能寻求到答案的真相。”

-

宫司屿突然背后脊梁骨窜上一抹彻骨阴寒的冷意。

拿着片芭蕉叶在给纪由乃扇风的他,冷不丁就打了个喷嚏,转而,全身鸡皮疙瘩四起,他觉得背后杀机弥漫,挑眉一怔,回眸。

赫然就见流云和那具能说会道,还会走会跳的千年僵尸,在那杀气腾腾的瞪着他,邪性冷魅,毫无畏惧的挑眉斜眼回以森寒目光。

宫司屿觉得流云变了。

从天坑上来后,他完完全全就如同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心肝,你们在下面发生了什么?”

疑心四起的宫司屿,蹲下身,和纪由乃五指紧扣,抬眸温柔问。

“流云突然暴走了,你们没看见那些窜上去的火焰吗?都是他的杰作,下面那些尸变的粽子,只一击,就被他全灭了。”

纪由乃说的一点都不夸张。

当然,她不会将有关于她、亡灵君和姬如尘的关系,告诉宫司屿。

因为这件事,实在是诡异,没查清楚前,根本没法开口。

刚巧,纪由乃的话入了封锦玄的耳。

“从我们出海那天,我见到他的第一面,就知他体内藏着浑厚骇人的力量,只是他似乎自己察觉不到,也不会运用,没想到,紧要关头,把他给逼出来了。”

嗯,不仅把他给逼出来了,还把他的另一面,给逼出来了。

现在的流云,就跟脱胎换骨似的。

纪由乃都不知道现在是喊他流云好呢,还是亡灵君好。

休整片刻后。

他们准备即刻火速出发,离开原始森林,回到那个洞口,去和洞外的人汇合。

只是,宫司屿和封锦玄也拿不准,安达和安飞他们一众人,到底有没有阻止宮司懿他们开走游艇。

本以为还要在这如迷宫似的无边无垠的原始森林中绕绕走走很久,才能出去。

殊不知,他们所有人中,有个活地图。

“有我在,包你们太阳下山时,绝对能出去。”

千年老粽子姬如尘拍拍自己腐烂的胸口,和宫司屿擦肩而过时,使坏,扔了只尸虫在他身上,本以为尸虫会咬宫司屿,可姬如尘却震惊发现,尸虫上了他的身,跟见鬼似的自己跑了?跑了?

他们一群人,如今,除了故意用金针封穴,封了自己灵力的封锦玄和看似普通的宫司屿,其他人,各个都是灵力极高的人。

步态很快,一路上,也未停歇。

很快,他们就穿过了一片森林,翻过了一座山,距离他们来时的那片瀑布,已经不远了。

路上,一直被宫司屿牵着手的纪由乃,突然被跟在最后的流云叫住。

“诡……小乃,你来,我有话和你讲。”

性格大变的流云,话音微沉,比从前成熟了不少,听着,酷酷微冷,很有威慑力。

纪由乃紧了紧反握着宫司屿的手,示意他稍等片刻。

“我去一下,一会儿就来。”

宫司屿也没说什么,毕竟流云都和他们住一起多久了,早就知根知底,熟络万分了。

和流云一同走在最后。

他们刻意放慢脚步,和前面的封锦玄和阿萝保持了一段距离后,才开始交流。

“说实话,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喊你了,你到底是小云呢……还是亡灵君呢?”

纪由乃先开口问道。

“他是我的转世,我们本就是一人,流云的体内藏有我的记忆和所有灵力的内丹,如今,他本身的记忆,也已经和我融合,我也知道了过去的种种,介于世道已变,不相干的人太多,你还是叫回我流云为妙,免得引人注意。”

“那行啊,小云,你找我想和我说什么?”

“我想告诉你,如果宫司屿敢让你受一丝一毫的委屈,或是屈辱,我就会和尘君一起,把你从他身边带走!这一次,我不会再放由你任性,不顾一切,再受任何的伤害。”

闻言,纪由乃微微一惊。

“你这话……我怎么听不懂?再受伤害?宫司屿怎么会伤害我?他一直都对我很好,很宠我,你是不知道他,一旦我不见,他能给你闹死闹活折腾的命都不要,他从来没伤害过我,小云,你这话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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