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
代表阴阳官候选人的石碑,又在圣坛之上轰然倒塌了一座。

如今,还剩八名。

而被淘汰死去的两名,都是纪由乃所杀。

这让原本实力位列倒数第一的纪由乃,一跃上升到了第二名。

实力排名重新洗牌,短时间从倒数第一飞升上第二的纪由乃,也一下在冥界名声大噪。

只不过,不知情的冥界小鬼、鬼差,都只知道纪由乃姓纪,并不知道她的全名,范无救和谢必安为了避免纪由乃的所有信息遭到泄露,将她保护的很好。

日游神伤得很重,差点神形俱灭,他的灵魂受到严重损伤,虽捡回了命,但绝不是一两日便能恢复好的,在神医局全力的救治下,他被双胞胎亲哥哥夜游神抱回了自己的府邸,静心修养

因为被大面积腐蚀灼伤,皮肤溃烂。

纪由乃双手被包扎的像个大粽子。

小腿和脚丫也被包扎的严严实实,走路都不方便。

是华清亲自给她包扎的。

最后一罐玉肌膏被她带回了人界,华清只能替她临时调制出了一些利于恢复,不会留疤,只是愈合比较慢的膏药给她涂抹。

包扎完手脚,就被要求躺在床上别随便走动。

可纪由乃说什么都不听,不顾范无救的阻拦,去找了秦广王。

“我能不能回人界了?”

毕竟救日游神有功,冥帝青乌在场的时候,她索要的嘉奖就是回人界。

阴冷的大殿上,纪由乃见到了传说中的牛头马面。

人身牛头,人身马面,长相怪异的两大冥界鬼帅。

只是,此时此刻,他们正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的面向秦广王蒋子文,嘴里一直在说“蒋王大人饶命,卑职真的一概不知”之类的话。

高座之上,蒋子文并未理会纪由乃。

俊若神祗的面容孤冷傲然,眉宇间尽是化不开的冰寒。

“审判司已派鬼将彻查此事,若被本王知晓,你二人负责的阴阳官候选人参与了囚禁日游神之事,本王绝不姑息!定当重罚!候选人的资格也会被撤销,尔等可明白?”

“卑职惶恐!定协助彻查,若我们负责的候选人真做了这等罪孽深重的事,卑职二人定亲自将她捉拿回来!”

牛头连连向蒋王叩头,冷汗连连。

“滚。”

冰冷无情的浑厚沉音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之中。

牛头马面闻言,瞬然间化为黑雾消失的无影无踪。

待到大殿之中只剩蒋子文、纪由乃和范无救三个。

缓缓于高座起身,身着黑金麒麟玄袍的蒋子文缓步踱出,看似一步步迈下高阶,可不过几步,就飘乎闪身到了纪由乃的身前。

如缩地成寸,一步千里,速度快的令人咋舌,震惊。

下颚冷峻的线条紧绷,蒋子文面色不佳,居高临下冷瞥她,目光冰寒。

“养好伤回去也不迟。”

高深莫测的眯眼盯着纪由乃瓷白的小脸,蒋子文冷冷道。

“我没这么娇气,皮糙肉厚的,现在就能回去了。”

眼瞳黝黑深邃,冷傲的帝王霸气丝丝流露,让纪由乃看了心底被震慑,一时间,不敢乱胡闹。

“我……我是说,高考马上就要到了,还剩几天,我没时间在这耗了,我得回去复习,耽误不起,万一我考砸了,你负责?”

蒋子文纹丝未动,只是用他那双如深渊般黑暗深沉,透着死亡气息的瞳孔凝着她,看的纪由乃浑身发毛,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快被冻住,冰冷寒冽的很。

“行,你也滚。”

似乎是因为纪由乃迫不及待的要离开,惹怒了他。

蒋子文漆黑的眸底闪着寒星碎芒,敛眸,顷刻间消失在了纪由乃的面前,化为黑雾,偌大的殿内,只回响着他冰冷的命令——

“范无救,你送她回去,送完了,再回来见本王。”

-

纪由乃如愿以偿的可以“滚”回了人界,心情甚好。

只不过,她的好心情,没维持多久,就被范无救给破坏了。

“我终究是拦不住你回去和那个人在一起。”铁血冷酷,刀锋般的剑眉冷蹙,范无救负手而立在绵长的黄泉道上,凝着纪由乃的侧颜,沉声道,“只是,纪由乃,你觉得你又能和宫司屿在一起走多远?”

纪由乃连自己都不太确定。

“嗯”了一声,认真思考了一番,“走一步算一步吧,我想只要同心,或许真的可以走的更远。”

“你看,连你自己心里都没底。”

“以后的事谁知道?范大人和谢大人能知道以后会发生的事吗?不能够吧?”

“我只想告诉你,纪由乃,宫司屿这一生,能和他白头到老的人,不是你,这是天注定的,你如此执迷不悟,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样子,我也无心再劝你。”

“少和我说天命这鬼玩意儿,以前我不信,现在我信了,人定胜天!只要你够强,这世上,便没有什么事能阻挡你前进的道路。”

仰望天际,长发飘扬,纪由乃淡淡道,丰神绝世的容颜,恍若比沿途盛开的曼珠沙华更为艳丽绝美。

闻言,范无救拧眉,听到纪由乃能说出这么一番话。

喜忧参半。

“逆天改命,那是要遭天谴的。”

“无所畏惧,我不怕。”顿了顿,纪由乃笑靥灿烂,回眸弯起美眸,“而且,若真如范大人所说,今后和他在一起的不是我,那我便先杀了那个女人,再将他千刀万剐,反正,我最酷。”

“……”

范无救将纪由乃直接送回了人界。

只是,在临别之时,纪由乃似乎想到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事,小手拉扯住范无救的衣袍,“范大人留步!我有件事想问问您。”

“嗯。”

冷冰冰的斜了眼纪由乃,范无救应声。

“就是,有没有可能……有血有肉没有灵力的普通人,听到我那根黑笛的笛声,不会受到任何影响?一点反应都没有?既不会发狂疯癫,心智丧失,也不会七窍流血,心脉俱损而死?”

闻言,范无救面色倏寒,“是谁!”

纪由乃吓了一跳。

“不是……我就问问,有可能吗?”

“绝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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