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
能做到这一点的人,通常都是经历了大风大浪,就如平头哥,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其实张陆内心还是有些慌的,但至少表面上是淡定的。

毕竟经过了种子精华液改造,在脑海总观看种子从破土而出,长成参天大树的一生。

植物坚韧的特性,就培养了张陆坚韧的神经。

独眼狼率队搜查了一遍,眼光也扫过了安然和张陆,尤其他们华夏的面孔,更是让这些人多看了几眼。

不过两人都很镇定,不露胆怯,专注地营救,对方没有发觉异样,便带人离开。

张陆和安然都暗松了一口气。

那可是数百名武装分子,若是被发现,根本就无法反抗。

突然。

轰隆一声巨响。

不远处的电厂发生了爆炸吗,飞溅起漫天的灰尘。

地震之后,电厂本就坍塌,在引发爆炸,便形成了二次崩塌,那些埋在废墟下的人,岌岌可危。

“过去救人。”

柳时镇指挥着韩方维和人员,迅速赶往不远处的电厂。

张陆和安然对视的一眼,也跟着过去。

在坍塌的废墟上,一根五六米的混凝土立柱,压住了两人。

一头是孕妇,另一头是一名青年人,肩膀被钢筋穿透,血水喷涌,在哪里哀嚎。

张陆和安然看到这个场面,都沉默了下来。

如果要抬起立柱救那名孕妇,那么年轻人的身体就会被钢筋撕开,下压的立柱也会压死他。

如果要救年轻人,那么另一端的立柱压下去,孕妇也就完了。

生命的抉择!

这是最难的选择题。

选择救人,都必然要牺牲另一个人。

很多人觉得,孕妇是两个人,肯定要救孕妇。

但是这不是放弃年轻人的理由,生命是平等的。

暮烟只是一名医生,面对这样的艰难选择,她的泪水模糊了视线。

太残忍了,为什么老天爷要出这么难的选择题!

柳时镇目光一沉,强调到:“马上救人,再拖下去,两个都活不了!”

韩方的维和士兵都看向了他们的柳上尉。

“只能就一个人,否则造成二次塌方!一个人不可能完成营救,必须要抬起下压的立柱,还要弄断这些钢筋,让爬出来。”

“救谁,你们两个人自己选择!我再次强调,不是我们不救,现在的情况,只能救一个!”

柳时镇冷着脸,看向了孕妇和年轻人。

孕妇肚子里有孩子,如果是她一个人,她也许会放弃,将生的希望留给了年轻人,所以她在低声哭泣,没有回应。

年轻人虽然脸上满是尘土,可是从依稀的轮廓可以辨认,此人很年轻人,最多也就是20出头。

未来很长,大把的世界,他亦是沉默了下来,没有人不想活。

“救救你,救下他们好吗?”暮烟痛哭哀求。

“不是我不想救,只能救一个人,给你们一分钟的时候,自己选择!”

柳时镇上前拉开了暮烟。

安然看到这一幕,摇头叹息:“要是能固定立柱,纹丝不动,还是可以救下他们。只是太难了。”

“要是都想保住二人,只能从年轻人哪里下手。可是小伙子哪里很多钢筋,这些钢筋都是受力点,不割断钢筋,小伙子肯定出不来。”

“一旦割断了钢筋,没有了受力点,立柱便会压下来,活活将他压扁。”

“除非有人上前用身体拖住下坠的混凝土。但是情况有些复杂,如果人多上去,破坏了立柱的平衡,就会造成二次塌方,两个人都得死。”

“若是人少上去,根本就拖不住这根立柱!”

“哎……只能救一个!”

谁都想两个都救下,但是老天爷开了一个恶意的玩笑!

安然有想过张陆,他的力量够大,扛着将近200斤的刘大毒枭,狂奔了百多公里,一点问题都没有。

可是他一个人还是不行!

要撑起立柱,少说要顶住几百斤的重力。

安然的分析,张陆眸光一亮。

自己的杨里种子的主能力就是柔韧,而力量更是不缺。

就算瑜伽高手也没有自己韧性惊人,只要能撑住这几百斤的下压之力,还是有机会。

“一分钟到了,说出你们的选择,否则我们只能放弃你们二人。”

柳时镇看着手表道:“现场还有很多人需要我们营救,我们不能再浪费时间。”

孕妇闭上了双目,不敢直视柳时镇的目光。

另一名年轻人沉默了一下,忽然吃力地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照片。

巍颤颤的单手,递出了一张相片,哽咽道:“我叫巴佑,华夏内蒙古人,我是过来这里打工的。”

“这是我的全家福,里面有我的地址。”

“麻烦你们,我……我死后将骨灰送回我的家乡华夏,谢谢你们。”

说完,这名年轻人目光决然,露出轻笑道:“我愿意放弃我的生命,换取两个人,一条命救两个,值得了!”

暮烟上前,接过了相片,相片中有一个年轻得过分的男子,抑制不住的眼泪,哗啦啦的夺匡而出。

“你,你今年多大了?”

“我,我18岁!为了送妹妹读书,听说出国打工赚钱,就跟老乡们出来,没什么学历,就只能跑江湖,混口饭吃。”

“真希望,还能回到自己的祖国……”

“救人吧,别耽误时间……我愿意付出我的生命,救两个人,值了……”

巴佑眼角溢出了卷帘的泪水,贪婪地看着最后一眼,这个世界,但是笑容却是灿烂。

“谢谢,谢谢你!”孕妇感激道,她也没有权利剥夺那个年轻人的生命,内心愧疚,却也无可奈何,千言万语都在一声谢谢当中。

在场之人无不动容,一名年轻人在生死的面前,做出了一个重要的抉择。

那些闻讯而来的记者,将刚才藏起来的相机掏出来,镁光灯不停的闪烁。

安然眼眶都红了,她敬佩这个叫巴佑的年轻人,相救他,但没有能力,那种无助,让安然都握住了拳头。

张陆看了安然一眼,低声道:“也许我能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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