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亮起,绵延几十里的川陕交界,爆发出了激烈的吼杀声。
曹文诏,满桂,赵率教,杨国柱,高杰等率领十多万大军,没有黑夜阻挡,毫无顾忌的大肆追杀。

简直如同割韭菜,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击溃了李自成的十多万大军,投降的更是不知道多少。

满桂一马当先,直接从中间冲过去,横刀立马的要去支援巫山,活捉李自成。

到了这个时候,原本的战术已经没用,卢象升从新调整,一面缩小包围圈,一面寻找李自成主力。

官军气势如虹,如同猛虎出笼,呼啸山林。

官军追杀过来,李自成的军队早就溃败的一塌糊涂,毫无反抗之力,头头脑脑的尽皆着想要夺路而逃,没有半点战意。

巫山之下的高一功,李过等人疯了!

他们将所有的人都压了上去,疯狂的进攻。

天色大亮,再不攻破巫山,他们就得全军覆没在这里!

马祥麟看着天色,神色冷笑,不断的催促放炮,射箭,毫无惧色。

曹变蛟更是抽调出了五千人,重新上马。

没有任何意外,卢象升的大军快速的清剿,不断的向着巫山合围,收拢。

高一功这一支,是李自成的嫡系部队,最为精锐,强大,其余的,基本是匪盗组成,当然,除了吴三桂等降将。

高一功满身是血,看着仿佛高不可攀的巫山,恨的咬牙切齿。

李过也是如此,攻不破巫山,他们都得死!

就在这时,后面来了一个太监,急声道:“大将军,快去看陛下吧,陛下不行了!”

高一功,李过大惊失色,连忙转身跑向皇驾。

没到跟前,就看到‘皇后’高氏趴在李自成身上,哭的死去活来。

高一功,李过赶过来,就看到太医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李自成脸色苍白,身体僵直,好像已经死了!

高一功跪在地上,伸手试了下,触电般的又缩回来。

他双眼呆滞,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大顺朝的开国皇帝,就这么死了?

李过等人也是脑子嗡嗡响,李自成活着他们还有主心骨,这死了,怎么办?

就在这时,官军的喊杀声突然从他们背后响起,抬头看去,隐约可见飘扬的旗帜。

高一功与李过的等人对视,这比他们预计的来的要早!

“怎么办?”

不知道谁问了一句,却没人回答。

不知道过了多久,高一功站起来,一咬牙,道:“找路走,不能等死!”

李过一点头,没有其他不办法,前有狼后有虎。

他们当即收拢士兵,寻找小路,急匆匆的走。

哪里还有什么路,都是丛林密布,险阻丛丛,他们拿着刀劈砍,想要踏出一条路来。

这哪里还走得了,满桂追上来,马祥麟两面合围,在狭窄的山路上,没有任何意外。

高一功,李过等人被杀,李自成的尸体滚落山间,五万人被杀的七零八落。

满桂让人将李自成的尸体捞上来,看着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的李自成,颇为感慨的道:“这个差点就我大明灭了的人,就这么死了?”

马祥麟呸的一声,道:“一个匪盗而已!”

满桂砸了砸,有些可惜,活捉李自成的功劳没了。

他们正说着,曹变蛟的骑兵从巫山出来,呼啸而过。

满桂顿时大惊,道:“快走,这么多功劳,不能便宜了曹家这小子!”

马祥麟连忙调兵遣将,他们可不能在这看着,这么多功劳凭白让给别人!

明朝的二十多万大军,在几十里的山林间快速的清扫。

没有什么反抗力量,这个时候,没人再能给官军造成威胁。

与此同时,吴三桂与唐通居然已经绕过巫山,向着成都方向进发!

吴三桂骑着马,转头看向巫山方向,叹气道:“如果李自成有大志,我们也不至于此。”

唐通点头,却笑着道:“李自成自作聪明,让我们做炮灰,却不想,我们反让他们做了炮灰。川军基本上都在这,只要我们速度够快,完全可以快速进入贵州,到了贵州,朝廷就鞭长莫及,我们完全可以好好筹谋一番!”

唐通跳出了官军的包围圈,颇为振奋,意气勃发。

吴三桂也笑笑,并没有多说什么。在这一条隐蔽的小路上,继续向着成都方向挺进。

他们并不知道,李自成已经死了,他的三十万大军已经飞灰湮灭。

卢象升拿着望远镜,纵观全局,眼见彻底胜利,心里终于是狠狠松口气。

军情处的校尉从后面上来,汇报了一阵,最后神情犹疑的道:“大人,我们找遍了这片区域,就是没找到吴三桂那些叛军的踪影,一个士兵都没发现,奇了怪了。”

卢象升眉头一皱,旋即淡淡道:“到了这个时候,他们也翻不起什么浪来。传令,满桂,曹变蛟,秦良玉尽快打扫战场,而后整兵,三日后回转成都,肃清四川匪患。曹文诏,高杰转向湖广。赵率教,杨国柱去贵州,限期半年,彻底肃清西北匪患!”

“是!”校尉沉声应道。

说完这些,卢象升想了又想,道:“那笔墨来,我给征西伯,给朝廷写信。”

剿灭了李自成,卢象升得第一时间报告给周正以及朝廷,以准备接下来的安排。

卢象升拿起笔,沉思再三,写废了三道奏本,这才写好满意的,交给校官,送往京城。

卢象升带着众多将领,快速的收拾残局,单单几十万的‘降卒’就足够卢象升头疼了,安置他们,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管如何,李自成败亡,彻底了去了卢象升的一块心病,也给垂垂老朽的大明朝打了一剂强心针。

卢象升的奏本以及给周正的信,八百里加急的送往京城。

此时的京城,热闹非凡。

原本是朝廷的‘党争’,被下放,演变成了王学的‘左右派’学术之争。

顾炎武,王夫之等人,与二张的张采张博等人,进行了激烈的争论。

他们一连三天召开文会,从者云集,旁观者少则数百,多则上前,惊动朝野。

顾炎武等人与二张站着对喷口水,顾炎武等务实,从边疆军务,农工桑田,水利天时到当朝弊政,体制,甚至于贤臣奸佞进行辩驳。

起初两派人还有所顾忌,有理有节的辩论,相当克制。到了第三天,似乎是争出了火气,开始相互攻讦。

开始是攻讦彼此的想法,继而是人生,甚至于波及祖上。

很多人看不下去,钱谦益最后不得已出面,叫停了双方。

但由此他们的内心的真实想法得以曝露,尤其是顾炎武等人在翰林院整修大明律,他们的一些想法,很是让外界在意,甚至不安,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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