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钊裹了裹被子,睁开眼,迷迷糊糊地看了田笔盖一眼,“要那么早干嘛?咱们穿个裤衩就能跑,金刚他们来了你再叫呗。”
“就是啊,领导,体恤下员工行不行啊。”

趴在床底下的宁凯佳也迷迷糊糊地说着梦话。

…另一头317国道上,一台白色尼桑面包车正在疾驰着。

为了不引人注意,金刚这一次过来就带了斌子以及两个靠谱的兄弟,并且,走的是国道,没上高速。

相对于高速路,国道路线要长不少,并且车速也慢些,所以,这个时间点,金刚他们才刚刚进入HB省境内,距离田笔盖他们还有一百六十多公里。

车内,斌子睡得跟死猪起的,两只臭脚丫子翘着伸到副驾驶靠垫上,鼾声如雷。

金刚嫌弃地打开车窗,点了支烟,一边抽着,脑袋却是伸出窗外,冷冷地盯着车后方大约一百多米处的一台车。

金刚跟田笔盖都是大胖子,吨位都在两百以上,但金刚跟田笔盖的区别是,田笔盖是大大咧咧惯了,外面里面都比较粗犷、随性,而金刚则外粗内细,办事儿狠中带稳。

就比如这一趟车吧,开车几个小时,金刚看似一路上要么在跟斌子他们扯犊子,要么在玩手机,可实际上,他格外注意外界的情况,几乎每隔几分钟就要扫视一眼后面。

“老猫,路边停车。”

金刚眯眼看了眼后面追着的车,随即冲开车兄弟喊了一句。

“嘎吱!”

光头青年老猫踩了一脚刹车,扭头看了后面的金刚一眼,“波哥?咋了?”

“后面有台金杯面包车一直跟着。”

“呵呵,波哥这台车我也注意到了,就是前五分钟左右在澧河路跟上来的,一切正常,没啥问题!”

“先停吧!”

老猫眉头一皱,依言停车。

老猫将尼桑面包车停在路边后,金刚关上车窗,目光紧紧盯着后面的金杯面包车。

“哗啦”

当后面的金杯面包车驶来,会车而过的时候,金刚注意到…这车的挂的赫然是H省N字母开头的车牌,这表示,这车就是H市过来的!

金刚盯着远走的金杯面包车看了好一会,随后停了大约五分钟,随后才吩咐老猫继续开。

“老猫,往恒H县方向开!”

“…往恒H方向,可有点绕路了哈,波哥,要多走百把公里路呢。”

“没事,不差这点油钱。”

“好。”

“嗡嗡嗡”

随后老猫驾驶着尼桑面包车,继续往恒H方向开。

此时已快到了六点,天际已泛鱼肚白,路上的车依旧很稀少,车开了大约半个小时左右,后座上得金刚又发现了后面有车贴着。

只不过,这车跟了大约不到两分钟,就没跟了。

“路边右转。停!”

“好!”

老猫知道金刚有主意,索性不问为什么,直接右转上了路基,停车。

尼桑面包车停车大约一分钟后。

“嗡嗡!”

一台挂HB省车牌的皮卡车驶过。

驾驶室内,老猫抽着烟,指着远走的皮卡车,笑道,“波哥你看,HB省车牌,人家就路过的!你就别疑神疑鬼的了!整得哥几个也跟着心慌。”

副驾驶上的一名平头青年绰号二狗也打着哈欠说道,“是啊波哥,赶紧搞完吧,我玩了一晚上的坦克1991困得要死。”

金刚双手插兜,闭着眼睛在脑海里想了一会,随即睁开眼,用不容置疑地语气说道,“掉头!回家!”

老猫一愣,“啥???”

二狗也懵了:“波哥?五百多公里路呢,都走到这了,现在回去??”

“之前那台面包,还有刚过去的这台皮卡车,车上百分百都是便衣!!”金刚深吸口气,说道,“这台皮卡,在我们刚出S市的时候,我就见过!现在隔了六个多小时,再次见到!这绝不是巧合!”

二狗有点难以置信地回应道,“波哥,你该不会看错了吧?刚刚这车明明挂的是HB省车牌,怎么可能在H省的S市出现?”

金刚摇摇头,“套个牌而已,咱们能干,便衣也能这么干。”

闻言,老猫和二狗都皱起了眉头,但又找不出理由反驳。

唯有斌子,还是一张脸朝着车顶,脸上被二狗丢了个臭袜子却浑然不觉,依旧“咕噜咕噜”打着雷一样的鼾。

金刚冲老猫和二狗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直接换了个手机卡,随即拨通张军的电话。

“喂,军哥。”

“到了吗?”

金刚沉声说道,“军哥…有点麻烦了,官方连我都盯上了,后面有人跟踪。”

张军一愣,“你确定是官方的人?”

“不可能是其他人,如果是道上的,没这么办事的,早就扑上来了,没必要跟踪这么久,还换车牌,而且,对方是从S市的时候就开始跟,在S市道上,没人敢这么干。”

电话里,张军沉默一会,“好,你先在那边找个地休息两天吧,先别见笔盖,剩下的我想办法。”

“嗯。”

挂断电话后,远在H市的张军从床头坐起,使劲搓了搓脸,沉思着。

听金刚这么一说,张军隐隐的开始有了一种危机感,他隐隐的感觉到,这一次,或许没那么容易过关了。

…另一头,马德华和刘通海赶到H省,在上午十点多的时候,在cs市某农家乐内,见到了老杜。

包房内,老杜脸色铁青地盯着马德华,“马德华,可真有你的哈!就连你们金海里边的一个小喽啰,都有我的材料!呵呵,你真行!”

马德华陪笑着,一边给老杜斟酒,说道,“老杜你消消气嘛,我也没料到刘志峻有这么大胆子!唉,事儿已经出了,好在现在还不算太晚,还来得及补救的。”

“你想怎么补救?”

“很简单,官方层面,老杜你帮我把这事儿压下来,至于其他的,一切和你无关,刘欢欢我来摆平。”

“你摆平?怎么摆平?”

“猫有猫道,狗有狗道,老杜你就别问了。”马德华抬起头,正色看着老杜,“老杜,我来呢,一是给你个说法,第二呢,也是给你一个承诺。”

老杜冷冷看着马德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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