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杀气很浓郁,而且隐藏了本身的气息,只剩下进攻的厮杀。
我察觉到杀气的时候想要后退已经来不及了,本能的抵挡下,只觉得背后一股微凉,随后“哗啦”一下,是羽翼展翅的声音。

黑色柔软的羽毛拂过肌肤的表面,在周身形成了一个保护圈,暗藏住我所有的气息。

而同时,我发现面前黑暗中的进攻有过一瞬的迟疑,随后改变了进攻的方向,我就趁着这个空档从边上钻了出去,同时出手反攻。

“啪”的一声,是击打石头点燃的烛火,烛火的光照亮了卧室的黑暗,也让我看清楚了与黑夜融为一体的攻击者。

“九缺,你疯了,袭击我!”

我一见是他,不禁怒意而起,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他的面前,不客气的踮起脚尖,“你干嘛!半夜三更不睡觉,要找陪练的去找广陵,我肚子饿了,不想打架。”

九缺穿着他睡觉时最爱的黑色长衫,领口处微微敞开,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一头如墨的黑发没有任何的束缚垂落在两侧,有几缕因为动作掠到了前面,将他绝美的容姿半遮半掩,在这样的夜色下,显得更加的魅惑。

我艰难的咽了咽口水,这厮有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仅是站着不动也可以迷倒一大片,还老是问我为什么没有女人找上门,就他这样的,那些女人还不都流鼻血而亡。

“你到底要做什么?”

他那双极度的黑眸一眨不眨的盯着我,我有些心虚的别过脸去,却发现身后的羽翼没有隐藏起来。

纯色的黑,在半亮的房间里,熠熠生辉般的美丽,每一根羽毛都像是精心雕琢的产物,随着我的动作轻微的闪动着,柔和的风声让人感觉很舒服。

我有些心虚的藏起羽翼,不知为何,总觉得九缺盯着它的视线太过于锐利和逼人。

“甜沁。”九缺今晚显得很反常,不仅大半夜的攻击我,还对我举起了剑,“你不该拿回这对翅膀的。”

“为什么?”

“它会让你走向毁灭,拥有这对翅膀的天底下就只剩下你一人,多少人都在争夺它,而你为什么要唤醒它?我保护了你这么久,不是让你去死的。所以今日为师要再次斩断你的羽翼!”

“不要。”

我步步后退,警惕的望着九缺,“不要,师父。”

他一顿,眼神闪了闪。

“师父,我知道自己是黑麒麟,也知道这对翅膀当初给麒麟一族带来了怎样的灾难,可是有人利用它残害人间,而那个时候只有我才可以制止。与它再度合二为一不是我的主导,是天意。如果我不出去,如果我没有经过那个小镇,就不会相遇,就不会回归。师父,你一直都说,万事皆有命,而命都是司命在每个生灵投胎的之前就定下的,注定他此一生,就算可以逆天改命,也不会脱离原本命运的轨迹。你也曾说,既然是命,不想认不得认,却不得不挣扎的走下去。你因麒麟一族的灭亡认为这是一场厄运,可为什么不认为这是一场幸事呢?因为它的回归,杜绝了一场灾难的发生,虽然没有救回那些人,但是却做到了阻止。所以我不认为它会给我带来灾难。”

九缺神色动容,却仍旧没有放下剑。

我知道他的性子,对我,一向不忍。

所以我大方的朝前一步走,双腿一弯,跪倒在地。

“所以,如果师父您还要斩断我与它的相连,就随您的意,只是沁儿不会甘心,遗失了一次,能够找回,遗失了二次,定然也可以找回,只要它不灭,就一定会回到我的身边。这是您对我教导,现在却要推翻了吗?师父!”

“哎”九缺最终还是收回了剑,重重的叹了口气,负手而立,“就知道你的性子,不会甘愿。早在你走之前,我就察觉到了这点,但我还是存了一丝奢望,只是最终却变成了事实。或许这就是你的命。”

“师父。”

我跪着上前,拉住他的衣衫。

九缺抬手放在我的头上,揉着我的头发,说,“甜沁,希望如你说的那样,翅膀的回归是你的幸事,为师没有多大的奢望,只求你平平安安,早日嫁人,安安稳稳的过完这一生。有些事,有些人,该忘就忘,任何一切世间繁华,都如镜中花水中月,过而即散,切莫执着。”

“执着吗?”

我低下了头,抱着九缺的双腿,把头靠在他的身上,感受着他身上的轻微冰冷,望着远处的黑暗,想起了苍麟。

你若真的是我的镜中花水中月,那么我们就再也别相见,就当那几天的经历皆是一场梦吧!

九缺最终没有砍断我的翅膀,但告诫我,并且叫我对天起誓,对除他之外的任何人都不得吐露我是黑麒麟的身份,否则我将会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

我发了誓,却不知最终誓言成为了事实,我失败了,然后支离破碎。

虽然九缺这么说,但我知道梓尧肯定知道我的身份,往生镜可以看到一人的过去未来,只要拥有我的毛发和血液,他也可以看得到。

所以那个时候才会那样告诫我吧!但我相信他,所以不会有事。

日子也逐渐的回到了轨道上,梓尧没有缠我几天,就回了妖界。毕竟往生镜落在他妖界,也是有一定的地位的,纵然是送给我的礼物,此时也是他的所有物。

他一走,我的日子就变得清淡了,没有人陪我玩,金婆婆不爱说话只爱晒太阳,九缺总是神出鬼没,而广陵嫌我烦,所以我只能自己出去找乐子。

今晚,是小镇的集市,我一早就打扮妥当,然后和广陵一起去集市,临行前金婆婆偷偷给了我们钱,叫我们随便买好吃好玩的。

我们一致欢呼,金婆婆果然比抠门的师父好太多了。

小镇的集市基本大同小异,有花灯,有杂技,有说书,有河灯相同的东西,热闹的只是人心。

我和广陵从头玩到尾,最后他吃不消了,独自找了个地方吃东西去,我拿着花灯,慢慢的往河边走去。

本来只是想去看看河灯,谁知道在河岸的对面,我看到了一抹熟悉的人影,顿时欢喜的不得了,大声的打招呼。

可他似乎并没有听到,往人群后面走去,我自然不会放过,快步的跟了上去,谁知道脚下一个打滑,身子没稳住,直直的朝着河流摔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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