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手心里的血和水,视线逐渐变得模糊,然后和梦里的那样,变成一抹血红,什么也看不清。
唯有那只光洁的凤凰镯,在此刻成了唯一的存在。

镯子里红色的丝线如流水波动,十分的好看。

苍麟说这是给我的聘礼,也说只要我有事找他,将血滴入玉镯内,他就会出现,不管在任何时候都可以。

可是一次两次三次,他每一次都食言了,这一次也会成功吗?

我用满手是血的左手轻轻盖在了玉镯上,看着红色的血慢慢的沁入玉镯内被吸收,玉镯呈现红白交替,和上次的一样,最后逐渐被吸收,然后回归平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可他始终都没有回头。

我无力的垂下了手,紧忍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往下流,手上的疼痛已经进不了心了,因为心已经开始变得麻木。

他又一次食言了。

我还记得当初他还埋怨我为什么不试试真假,我当时含糊的应付了过去,因为我相信他不管何时都会出现。

可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他不会想我,不会主动来到我的身边,不会再爱我了吗?

“终不负我。”我眼泪朦胧,是哭是笑。

苍麟,我不想不信你,请你出现好吗?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求求你回到我的身边。她会哭,我也会。

但他依旧没有人影。

滴答滴答,更多的血混合着水落在地上,我整个人恍恍惚惚的望着前方。殊不知身边有个黑色的身影盯着地上的血水,仅是一晃,血水便消失了一半。

左手掌心处突然传来一股灼热,我望着掌心,一片血肉模糊。

直到米兰的声音传来,我才清醒过来。她紧拽着李晓晓的手臂,“晓晓,你冷静一下,别冲动。”

“现在冲动也是必须的!我不能让我的闺蜜受苦。”李晓晓怒吼的大声喊道,“苍麟,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说着喜欢甜沁,却因一个不知从哪里滚来的贱三让你最爱的人受伤,你脑子被雷劈了吗?我虽然打不过你,但我诅咒你,一辈子都得不到你的最爱!”

我猛然一个僵直,眼睛瞪大,盯着李晓晓的背影,她最后的话犹如一个魔咒快速的钻入我的脑海,不断地重复着。

就仿佛曾几何时也有这么一个人对着看不见的背影如此的诅咒着。

“别骂了,快带甜沁去医务室。”

一路上,李晓晓都骂骂咧咧的,好像受气的是她,米兰一边扶着我,还要一边安慰着她。我看着两人的样子,忽而笑了。

“甜沁,你笑什么?你要是难受就哭,我们永远也不会离弃你的。”

李晓晓折回来小心翼翼的抬着我受伤的手,表情真挚,我知道她是绝对说到会做到的。

“我笑是因为我的身边有你们,为我抱不平,为我这么生气。晓晓,小兰,谢谢你们,真的很谢谢你们陪在我的身边。”

明明是笑着说话的,可是最后我却泪不成声,米兰傻呵呵的和我一起哭,连带着李晓晓的眼眶都红红的。

我即便心底难受,能有她们陪着,我也知足了。

在医务室包扎的时候,我一直感受到那股灼热,隐约中似乎看到掌心有个殷虹的字,却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因为伤口不是很深,只要按时服药,注意别感染就好了。折腾了一小时,我们才缓缓地往教室走去。

沿路上听到几个女生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说苍麟关了游泳室的门,不让任何人靠近泳池。

因为走廊上的事好多人都看到了,一小时也足以传遍很多八卦,还说什么苍麟抛弃我,此时正在泳池里和新欢甜蜜之类的,各种版本要多少有多少。

听得李晓晓差点发飙,幸好米兰及时拉住,“你别冲动呀!这些都是传言,真相或许不是呢!”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现在他们在泳池总是事实吧!当断则断,是他对不起甜沁在先,我们不需要对渣男贱女留情。”

“可是,可是你也要顾及一下甜沁的心情呀!”

“我怎么没有顾及,我”

“行了。”我出声打断两人的对话,深深地吸了口气,垂眼盯着手腕上的凤凰镯,轻声说,“我去趟洗手间。”

“我陪你。”

“不用了。”

一个人去了洗手间,我关着门嚎啕大哭,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放任的哭泣,可每一次的哭泣都因有他。

我不想回去,只想找个地方好好躺一躺。本想和李晓晓说一下,谁知一出去,就看到只有米兰待在原地。

“晓晓呢?”

“你可算回来了,晓晓她”米兰转头就看到我红红的眼睛,面上闪过一丝疼痛,“甜沁,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摇摇头,“晓晓是不是去泳池了?”

“不是的。是教学楼传来一声尖叫,晓晓过去看看情况,叫我在这里等你。”

“那我们过去看看。”因为班长回来了,我还是有些担心。

现在的我不想去有时间想和苍麟之间的事,也许有其他事分散一点反而会更好,所以我和米兰一起往那边走去。

才走到教学楼前的空地上,还没进去,就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从六楼摔了下来,“砰”的一声响摔在地上。

她掉在地上动也没动,身体下竟然没有流出红色的血,连迸裂的脑袋里也没有流出脑浆。

黑色的头发披散了一地,如无数只触角一样张开,看不清容颜。

米兰一愣,抓住了我,“这是谁?”

“不知道。”

我话音才落,就感觉到眼角紫光一闪,然后耳边就传来米兰的一声尖叫,同一时刻,我的脚踝一紧。

这种被冰凉的触感抓住的感觉并不陌生,我没有尖叫,但一颗心因为这样突来的动作也忍不住加速跳动。

“你是谁?”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打颤,她没有回答我,只是用力的抓住我的脚。我忽然感觉到脚踝那里有什么硌着,然后蹲了下去。

“甜沁,别”

“没事。”我对米兰说,“你快叫救护车。”

“好。”米兰哆嗦的拿出手机打电话。

我单手陌上那只紧握我脚踝的手,她却突然送了开来,匍匐在地一动不动。而我顺势握紧了自己的脚踝,从外面看上去就像是本能的握住一样。

但在手心里却有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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