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晓梦打横将芸莞抱起想把其弄到喜座上,可是因嫁衣太长,凤冠太重,以至于让她失了重心跟着芸莞一同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独孤晓梦以为芸莞会被惊醒,没想到其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弄得她略有紧张,担心自己刚刚力气太重,失手杀了人。

由于被嫁衣包裹了一圈,独孤晓梦好不容易挣扎着爬了起来,她将嫁衣捋顺好,才颤颤巍巍地伸手试探着芸莞的呼吸,还好只是虚惊一场,她将芸莞重新扶回床架靠着,并将喜座直接搬到了床榻上。

独孤晓梦将芸莞顺势扔进了喜座里,谁知坐檐的木雕花瓣将大红嫁衣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弄得她很是崩溃。

看着长长的破口,独孤晓梦只得寻求小丫鬟的帮忙。

“快去帮我找红色金色的细线,抓紧时间?”独孤晓梦将门打开一条缝,见到了门口候着的小丫鬟。

“主子,不是梳洗打扮好了吗?怎么又把嫁衣脱了?”小丫鬟不解地问。

“嫁衣被我刮坏了个口子,快去帮我找线,别耽误了迎亲的吉时。”独孤晓梦犯愁地很,即使有针线,她的女工也没法与秀坊相比,很难将这口子补地完好如初。

独孤晓梦只得另辟蹊径,将火红的团扇一针一线地绣到了嫁衣上,用以遮挡被划破的口子。

以至于远看着像是新娘子自己在手持团扇,也好,反正昏迷的芸莞根本不知道自己心口的衣服被划破了,让旁人怎么摆弄都行。

大费周章之后,独孤晓梦总算把芸莞放入了喜座里,让其老老实实地靠在椅背上,盖上金丝缝绣的大红盖头,使得芸莞看起来像是一位端庄贤淑的待嫁女。

独孤晓梦安顿好自己的替身,便换上了先前准备好的男装,绾好发髻带上了被芸莞珍藏的冠簪,好像连那簪子都留有神翊烁的香气一般,令她整个人神采飞扬。

只等到迎亲队伍将芸莞当成新娘子接走后,独孤晓梦就可以悄悄溜出府,去找自己心仪的情郎,其喜悦之情便溢满心间。

她越想越觉得是芸莞将自己与神翊烁隔离开了,若是没有这个女人的出现,她定会成为准三皇妃,于是她气得一把火将芸莞剪下的半头秀发烧了个干干净净,望着那残留一地的黑灰,独孤晓梦忍不住又上去跺了跺脚,只为消解自己内心的嫉恨。

独孤晓梦扔不解气,抓起一把黑灰撒入茶杯里,捏着芸莞的嘴灌了进去,只听芸莞哼唧了两声,便没了声音,即使此刻的芸莞是清醒地,她也一个字都喊不出,一个音都发不出,因为她被独孤晓梦点了哑穴。

见芸莞没有一丝挣扎完全陷入了昏迷,独孤晓梦心情甚为愉悦。

折磨完情敌的独孤晓梦躲藏于衣柜中,沉醉于自己构想的幸福未来,直到锣鼓喧天越来越近,她才开始感到些许紧张,她怕自己被暴露,更怕芸莞提前醒来破坏自己完美的计划。

独孤晓梦略有后悔,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若是先前准备点助眠药,此刻的她就不会万分紧张地手掌出汗。

“恭迎太子妃回宫,恭祝太子妃富贵安康、长乐未央”听着门外宫人的问好声,独孤晓梦攥着的手又紧了几分,无意识地将指甲尖扣进了手掌心里,都未感觉到半分疼痛。鱼鱼

宫人们随即推门而入直接将喜座平稳地抬走,期间,独孤晓梦屏息凝神,生怕发出一丝声响而被旁人发现自己的存在。

直到听到锣鼓声响逐渐地远离,独孤晓梦才敢悄悄溜出院子,翻墙逃走,与独孤府不告而别。

明明女子的婚事应该正大光明地坐入花轿,奔向自己幸福的归宿,可独孤晓梦却落得孤寂憔悴,狼狈地出逃了。

她混入观看太子大婚的人群中,驻足了片刻,远远地瞧着她爹爹略有苍白的鬓角,心中泛着酸楚。

独孤晓梦最不想让她爹爹伤心,可几日不见,她竟发觉她爹爹消瘦了很多,她从未曾想过她爹爹竟然也会苍老,也会对着离去的花轿与迎亲队伍怅然若失,她一直以为她爹爹会为女儿的攀龙附凤而兴高采烈。

没想到送走待嫁女后,当爹爹的人居然久久站在府门口望着那艳红的队列越走越远,直到隐匿于远处躁动的人群中。

独孤晓梦第一次如此真实地感觉到了别离,不论现在或是未来,成了家的女儿,就是要与过去永久的割裂,过着崭新的世俗的生活,为了夫君与夫家而活。

她艰难地迈着步子,远离独孤府一步,便觉得自己重新回来的希望少了一分,如若芸莞顺理成章地代替她成为太子妃,以后世间便再无名叫独孤晓梦的逃婚者,她也只能隐姓埋名过着浪迹天涯的日子。

如若芸莞不能顺利成为太子妃,她依旧得现身为自己的胡闹替独孤府抗下所有的罪孽,她可不愿眼睁睁地看着她爹爹替自己受罪受刑,她到时定会与独孤府脱离干系,兴许只有与独孤儒渊断绝父女关系,才能保全族人的性命安康。

独孤晓梦越猜测,脚步越沉重,以至于没瞧见迎面驶来的车马,差点被撞个人仰马翻。

她刚要大声斥责对方的粗心鲁莽,却想起自己只是个卑微的逃婚者,才得以收敛起傲娇的性子,低头快步混入热闹非凡的百姓中,此刻的她一心想逃离帝都去找她心爱的情郎。

“三哥,三哥,你怎么哭了?”娇小的手掌挡在神翊烁墨黑的眼眸上,似要抚平其眉心的忧伤。

“谁哭了?”神翊烁一脸倔强,却别过头去迅速掩面擦去自己的眼泪。

“三哥,谁敢欺负你?我替你去教训他。”稚嫩的小姑娘,攥紧着拳头,在神翊烁面前挥舞着,似起誓一般。

“就凭你?”神翊烁被小姑娘的认真劲儿逗笑了,“噗嗤”

“就算不能替三哥教训人,能逗三哥笑也好呀”小姑娘一脸天真,眯着眼睛望着面前的少年,整个人洋溢着喜悦的幸福。

倘若良人依旧,情意难流,使妾过往前缘祈求,为君等成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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