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玉茗苑的花草,宣贵妃不自觉留下了眼泪,她甚是怀念青春年少的美好。
刚入宫时的宣贵妃还算得宠,时常能得到皇上的宠幸与陪伴,这里正是她与皇上常来闲逛的园子,有好些奇珍异草都是她安排种下的,并时常精心打理。

没成想后来皇上为讨翊妃欢心,直接将半个园子都清空了,为给其种上玉茗,供其赏玩,引得宣贵妃百般妒忌。

并将好好的御花园三个字直接改名为玉茗苑,只为博佳人一笑,显然宣贵妃不是被讨好的对象。

当时皇上还跟宣贵妃作了解释,说御花园感觉太生硬太疏离,好似只供帝王游园一般,所以玉石的玉代替御用之意,园子的园改为苑字更为雅致,茗反而给人亲近自然之感,闻得花香草香以及茗茗茶香。

宣贵妃也曾阻拦过,不愿让下人破坏属于她的园子,奈何皇上下旨,她也无能为力。

当时皇上还特地将宣贵妃喜欢的荷花搬去了清凉台,还特意寻天下之荷种于池塘中,才算令宣贵妃稍微安心了些,至少表明她在皇上心中不是一点分量都没有。

“母妃~您因何流泪?”神翊晗掏出手帕帮宣贵妃轻轻擦拭着眼泪。

“迎风流泪罢了,无碍~”宣贵妃不想让女儿担忧,所以没有道出实情。

“母妃,我真的好想父皇,想念咱们三人坐于这亭里,一边对弈一边赏着四季花开,春有桃红夏有芍,秋有菊黄冬有梅……”神翊晗知道宣贵妃不喜欢玉茗,便没举例。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宣贵妃无奈感伤,若草木有情,定会陪着她一同为先皇涕零吧。

“母妃,您一定要振作起来,父皇肯定不愿看见咱们悲伤不已。”神翊晗自从当了娘亲,才明白父母之爱大过天,为了她的九儿,要她做什么都可以。

“你父皇最希望后宫祥和,所以晗儿日后尽量不要掺和太子的家事!”宣贵妃语重心长着。

“不是孩儿多管闲事,是太子妃滥用职权,当众羞辱芸莞,我怎能置之不理?”神翊晗无奈地耸耸肩。

“这事也怨不得晓梦,毕竟是芸莞不守礼仪在先,本宫已清楚事情的原委。”宣贵妃斩钉截铁道。

“母妃可别责罚芸莞,要怪就怪孩儿非要赠与芸莞衣裙,还让曣儿带其来这花苑闲逛。”神翊晗祈求着,她害怕芸莞再受她母妃惩罚。

“太子妃确实也有不对的地方,怎么能用扒衣裙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实属罚得太重了。”宣贵妃同为女子,自然明白当众被这般羞辱意味着什么,“不过管教太子妃的事,还是交由太子处理吧,晗儿莫再劳神费力。”

“咗~孩儿只是想警告一下太子妃,免得她在作出什么过分的事。”神翊晗不愿承认自己是为芸莞打抱不平。

“晓梦还算有分寸,本宫会提醒太子多注意一下。”宣贵妃不太想参与太子的家事,毕竟人家小两口是夫妻,即便有点小矛盾也是床头吵架床尾和。

“母妃,说实话,您放权给太子妃,是不是有点太急了?”神翊晗试探性地提醒着。

“晗儿在责怪本宫?”宣贵妃很是疑惑,她没想到自己心爱的女儿会质疑自己的决定。

“不敢不敢,只是替母妃考虑罢了,毕竟太子妃心性不稳,总是喜怒无常。”神翊晗从独孤晓梦性格的问题上找原因。

“母妃也是不愿让堇妃参与后宫之事,才想全权交由晓梦打理。”宣贵妃也表明心意,她也上了年纪,为后宫琐事操劳大半辈子,理应该歇一歇。

“这没几日,太子妃就弄得后宫这般混乱,孩儿堪忧啊!”神翊晗不敢指责太子妃扰乱后宫安宁,怕她母妃觉得自己是在怪罪她。

“也不能完全赖在晓梦头上,毕竟芸莞也不是省油的灯,她才进宫几日,就闹得后宫鸡犬不宁!”相比之下,宣贵妃更信任自己调教的太子妃,而不是仅仅为了守丧而进宫的外人。

“芸莞本就是安静恬淡之人,孩儿相信,她绝不会主动去招惹太子妃。”神翊晗拍着心口保证着。

“晓梦的心性,本宫了解,晗儿莫在为此忧虑。”宣贵妃略一沉吟,“再过些时日,她俨然会成为皇后,晗儿应该与她多亲近亲近才是。”

“母妃,孩儿只怕……”神翊晗还想再劝说一下。

“本宫经历了风风雨雨,还能管教不好太子妃吗?再说了,本宫赏罚分明,她若惹了祸,本宫也决不姑息。”宣贵妃轻轻拍了拍神翊晗的肩膀。

“孩儿谨遵母妃教诲。”神翊晗不敢再多言,怕惹怒了她母妃。

“晗儿,本宫没有糊涂,只是现在无暇顾及琐事,安心地等着做太后,颐养天年不好吗?晗儿要理解母妃的处境。”宣贵妃想得很开,该信任独孤晓梦时就要百分百地信任,倘若其脱离了她的约束,到时再收回太子妃掌管后宫的权利也不晚。

现如今若是宣贵妃不信任太子妃,自然会引起太子的不满,有可能会使得母子二人再生间隙。

何不做个安稳度日的开明者,只为独揽后宫大权,自己劳累不说,也落不下好名声。

“好吧,就当是提前让太子妃得到锻炼了。”神翊晗可没有她母妃的城府深,她是从小到大都被保护地很好的长公主,自然无需深藏算计与谋划。

“晗儿以后别为芸莞意气用事,得罪了太子夫妇犯不上。”宣贵妃再次提醒着。

“是三弟临走前不放心莞妹妹进宫,要我替他多照顾照顾。”神翊晗解释着。

“那晗儿就多劝劝芸莞,让她躲着点太子妃,天府城这么大,还非得抬头不见低头见吗?”宣贵妃若有所思着。

“嗯,孩儿知道了。”神翊晗只怕太子妃是故意找芸莞的茬儿。

“也劝劝曣儿,别疏离太子夫妇,关于她母妃的事,多开导开导,不然这曣儿肯定越想越偏激。”宣贵妃补充着。

半生谋,半生劳,半生为君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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