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鬼啊~”
“来人啊~救命啊~”

“啊~”

“你别过来~”

“娘娘您饶了我吧!”

“您大人有大量~”

……

永安殿的丫鬟被突如其来的叫喊,吓了一跳,纷纷朝着惊呼声跑来。

人就是这样,越害怕越好奇越想靠近一探究竟。

“怎么了?”

“好端端地惊呼什么?”

“大白天的见鬼啊!”

“别哭别哭,你好好说~”

……

正当大家七嘴八舌地围着受到惊吓的小丫鬟时,哭成泪人的敬怡愫也来凑热闹,“这孩子为何哭得这么伤心?”

“啊~”

“鬼啊~”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

原来永安殿引起骚乱的始作俑者就是敬怡愫,她泪流满面地披散着头发,坐在敬妃娘娘的床榻上悼念着敬怡情。

这份悲恸令她紧紧咬着嘴唇,生怕一个不小心哭出声来,没成想唇瓣被咬破了竟不自知。

以至于下人看到了泪眼婆娑、嘴角渗血的女子误以为是自家主子还魂。

“我不是鬼,我是敬妃姐姐的妹妹~”

“别跑啊~”

敬怡愫没成想自己会吓到众人,她从没觉得自己与敬妃相像,但是在外人看来,这两姐妹身形相似,言行举止也神似地很。

尤其是哭丧着一张脸,加之凌乱的头发,莫名其妙出现在永安殿,着实引起了不小的恐慌。

敬怡愫见大家都躲着自己,内心也有点害怕,毕竟宫内常年阴气较重,关于鬼魂的传言一直就没断过。

她赶紧跑到水池边,借着水中的倒影看清了自己的面容,确实有点瘆人。

敬怡愫噗嗤一下笑了,原来是自己想念敬妃不自觉拔下了珠钗用以睹物思人,弄得发丝凌乱地很,加之渗血的嘴角才闹出了这场乌龙。

有腿脚勤快,人又机灵的小丫鬟已经把此事汇报给了曹公公,本想讨份赏钱,没成想直接给其吓得晕了过去。

“他这是怎么了?”苏公公关切道,他还以为小曹子中暑了呢。

“苏公公好,奴婢告知了曹公公关于永安殿闹鬼的事,公公便晕倒了!”小丫鬟一脸无辜。

“没用的玩意,碍手碍脚~”苏公公狠狠地踢了一脚小曹子,见其是真晕过去了,便又有些担忧,“你留这看着曹公公,寸步都不许离~”

“咗~”小丫鬟到头来多了个累赘不说,连一个铜板都没拿到。

苏公公是历经过风雨的人怎会怕闹鬼之说,若宫里真是有鬼魂没准都得绕着他走呢。

“哪儿呢?哪儿呢?大白天的就有鬼怪敢来作妖?”苏公公掐着腰高声嚷着。

“苏公公?”敬怡愫一边整理着头发一边跟苏公公打着招呼。

“娘娘回来了?老臣给皇后娘娘请安~”苏公公惊出一身冷汗,立马跪下磕头请安。

“是我啊!苏公公难道不认识我了?”敬怡愫蹲下将苏公公扶起,才发觉其正浑身发抖,“公公生病了吗?莫不是患了寒疾?”

“多谢娘娘关心……您可能不知道自己被封了皇后吧……老奴认得娘娘……”苏公公低着头哆哆嗦嗦地解释着。

“公公认错人了,是我……皇后娘娘的亲妹妹!”敬怡愫忍俊不禁道。

“独孤夫人?哎呀~您可吓死老奴了~”苏公公面对敬妃害怕主要还是自己心虚。

“我没想吓公公啊,都是那些小丫鬟不嫌事大~居然惊动了苏公公~”敬怡愫有些赧然。

“夫人啊,莫再开这样的玩笑,对皇后娘娘来说太不敬了!”苏公公一脸严肃,只为讨回些面子,才刚他是真吓破胆儿了。

“公公误会了,我不过就是来这永安殿悼念一下我姐姐,没有恶意~”敬怡愫也很委屈,她不过就是想看看敬怡情生前待过的地方,没成想从初春到夏末,她们两姐妹竟然阴阳两隔,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

“老奴明白夫人的心境,娘娘最后走得确是太急了~”苏公公的声音也略微哽咽着。

“我姐平日里过得很是体面,那疯魔症把她折磨地人不人鬼不鬼,与其苟延倒不如安心去了……”敬怡愫一边说着一边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节哀顺变!夫人您是自己来这探望的吗?”苏公公十分好奇。

“我是陪我家老爷来的,他正和三皇子喝酒闲谈呢,就离这里不远~”敬怡愫见她夫君与三皇子相谈甚欢,她也插不上话,便出来转转,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永安殿。

“哦?莫不是在通光台?太子设宴就是为了招待您二位?”苏公公只听小曹子说了一嘴关于宴会的事,他并不知道太子是要请谁。

“正是,我出来半天了,也该回去了!”敬怡愫掏出手帕擦干眼泪,嘴角努力上扬着,她不想让旁人看出自己哭过,尤其是怕她家老爷担心。

哭过之后就只能努力去释怀,生活仍在继续,活着的人终究要前行,没有谁能一直停留在原地,等候着再也回不来的逝者。

“夫人,老奴送您过去吧!”苏公公临走前特意训斥了永安殿的丫鬟们,让她们没事别乱传闲话,不求证真假就跑出去报告说闹鬼,非要把后宫搅得不安生。

再说了,即便真是皇后娘娘还魂,有何可怕的?

生前都是自己侍奉的主子,除非是心里有愧,不然能见到前主子欢喜还来不及,有何可惧的?

“多谢苏公公护送,才刚真是不好意思,都怪我没顾及旁人,只顾着自己伤心难过了!”敬怡愫内心略觉愧疚。

“夫人的伤心,老奴感同身受,日后您有时间,多关心关心二公主吧,先皇和先皇后突然离世,让她最难以接受~”苏公公好些日子没瞧见神翊曣了,心中不免惦念多一些。

“多谢公公提醒,我是她小姨娘,自会好好关心她!”

正当敬怡愫觉得自己这姨娘当得有些不称职时,她一抬头便瞧见一位头发斑白的长者正挎着青年的脖颈,意气风发地喊着,“大哥~你再陪我喝一杯,就一杯~”

年老者自所依,年轻者自所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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