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闷热躁地蝉儿鸣声四起,夜兰的香气随着微风飘散开来,夜里赏月、听蝉、闻香本应是无比惬意的事,可沐浴在月光之中的人儿却没有一点闲暇之余。
“晓梦,你要去哪儿?”宣贵妃刚出殿门就瞧见独孤晓梦蹑手蹑脚地往外走。

“宣母妃好~”独孤晓梦自回宫后对宣贵妃甚为尊敬,她明白自己在宫中应该有所依靠才对,她没办法做到一味地取悦太子,便只能另寻他人庇佑自己。

“瞧你这身装扮,莫不是又要偷溜出宫?”宣贵妃刚叫人熬了点红参汤,想送去宣德殿给皇上补补身子,她思来想去还是得亲自去跟皇上求求堇妃的事,也不枉她与其多年的姐妹情谊。

“宣母妃误会了,我只是习惯这身穿着罢了。”独孤晓梦没成想这么晚居然还会被宣贵妃撞见。

“你怎能喜欢宫人的衣裳?多有失身份啊,快回去更衣。”宣贵妃皱着眉催促道,她也真是佩服自己的眼力,仅凭一个侧颜就瞧出了太子妃的小把戏。

“宣母妃,实不相瞒,太子殿下喜欢儿臣这么穿。”独孤晓梦厚着脸皮编了这样一个借口。

“煜儿喜欢你这么穿?”宣贵妃质疑着。

“嗯,准确讲是太子殿下喜欢这身装扮,可能是觉得新鲜吧。”独孤晓梦面露凝色。

“他只图新鲜?也不知何时能定性,唉!”宣贵妃无奈地叹着气。

“宣母妃您有所不知,太子他……”独孤晓梦欲言又止道。

“怎么?煜儿欺负你了?”宣贵妃愈发愁眉苦脸。

“也不算欺负儿臣,就是他把新欢带进了宫里。”独孤晓梦一下午没瞧见太子,她认定其为了陪兰朵而躲藏了起来。

“什么新欢?”宣贵妃不知所以然道。

“儿臣也是无意间碰见太子与一名宫人勾肩搭背,打听半天才知晓那宫人是府上先前纳进的妾室,哎~”独孤晓梦确信了神翊曣的说辞。

“这个煜儿,若让皇上知晓,有他好果子吃。”宣贵妃觉得太子搬进永延殿后更为散漫慵懒,“怪不得晓梦穿成这样,是想亲自去打探情况?”

“算是吧,这样出入方便些,再说,太子真说过,他喜欢儿臣这身装扮。”独孤晓梦一口咬定是太子喜欢,她可不想承认是自己的问题。

“这个煜儿,整日也没个正行,本宫是该好好管教管教了。”宣贵妃没想到太子妃不惹事了,太子反而愈发糊涂。

“母妃,您可别说是我说的,我害怕惹太子生气。”独孤晓梦小心翼翼地很。

“晓梦放心吧,有母妃给你做主,任谁也不敢欺负你。”宣贵妃打心底里想好好培养太子妃,“你可知晓那个贱婢在哪里?”

“儿臣正是不知情,才想去打探打探。”独孤晓梦如实讲着。

“嗯,那快去吧,若有消息记得告诉本宫,也不知煜儿是被何狐媚子迷住了眼眸。”宣贵妃抱怨道。

“可能是儿臣不够温柔吧,不能时刻体谅太子的心情。”独孤晓梦一脸无辜的表情。

“煜儿孩子气多一些,晓梦多让着点他,凡事别与他一般见识。”宣贵妃心平气和劝说着。

“多谢母妃教诲。”独孤晓梦作揖道。

“对了,晓梦,你妹妹多大了?”宣贵妃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嘴。

“晓月她再有半年就及笄了。”独孤晓梦一时间也记不太准她妹妹的生辰。

“本宫上次在府中见过一面,没想到那丫头出落地标致大方却还没及笄。”宣贵妃记得很清楚敬妃曾想推荐那丫头为太子妃,她还见仔细端详过其小像。

“晓月她这两年个子没少长,别看她似大姑娘一般,还常常动不动就哭鼻子呢。”独孤晓梦似笑非笑道,她很不喜欢她妹妹有事没事就哭哭唧唧。

“是吗?丫头长大都是一瞬间的事,晗儿小时候也爱哭闹,可突然有一天她就变得坚强起来,本宫都不知她的心境是何时开始发生的变化。”宣贵妃更喜欢儿时依赖自己的神翊晗,仿佛其眼中只能瞧见母妃一般。

“宣母妃,我小时候就不爱哭,可能是随了我爹爹的性格吧。”独孤晓梦十分感慨,她不喜欢她爹爹的无情,可她又何尝不是一个无情的人?

或许只有面对自己喜欢的人与事,心才会变得多情吧。

“你爹爹年轻时曾是个风流才子呢,想当年多少女子为其黯然神伤,连哭带闹地非要嫁给他哪怕是做妾也好。”宣贵妃忍俊不禁道,自上次与独孤儒渊见了一面后,她就常常陷入了过往的回忆之中。

“哦?还有这事?”独孤晓梦并不知晓她爹爹年轻时的模样,“真没想到我爹爹还曾风流过呢,我只记得敬姨娘曾连哭带闹地非缠着我爹爹。”

“你口中的敬姨娘就是敬妃的亲妹妹吧,本宫曾听人提及过你爹爹续弦的事,若没有敬妃撺掇,你爹爹肯定不会再娶妻生子了吧?”宣贵妃以疑惑的口吻问着。

“应该吧,他们之间的恩怨我都不晓得,那时我太小了,只有模糊的印象,这么多年若没有敬妃在背地里挑事,我与敬姨娘也不会这般生分。”独孤晓梦始终无法接受敬姨娘的表里不一。

“那你与你妹妹呢?也很生分?”宣贵妃关切地很。

“晓月那孩子很善良懂事,平日里很让着我,也总喜欢粘着我,所以我们姊妹还算是比较要好吧。”独孤晓梦心嘴上不说,但她心里很在意她妹妹。

“难得你有个好妹妹呐,多珍惜这份姊妹之情吧,本宫从小就羡慕有姊妹相伴的人。”宣贵妃与独孤晓梦的闲聊半天,只为打听关于其妹妹的事。

上次匆匆一别,宣贵妃心中甚为惦念,可是那丫头还未及笄,按礼数上讲,她不能贸然为侄儿订下此亲事。

“多谢母妃提醒,儿臣谨记在心。”独孤晓梦略觉疑惑,她不知眼前人为何对自己的妹妹这般感兴趣。

姊妹情最亦无情,血脉连难感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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