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两瓶葡萄酒上来。”
才刚回到房间,段沉便拿着酒店里的服务专线给服务台打了一个电话,大概是还没有从刚才看见路遥遥和陈修远秀恩爱的情况中脱离出来,这么看来自己明明心里就有她

“先生你的酒到了。”

服务人员敲了五次门后,段沉才终于从沉思中苏醒过来,拖着慵懒的身子接过了那两瓶酒,并命令服务员把杯子带走。

关上了门,段沉立刻开了一瓶酒又接着对瓶饮了一口,将瓶盖随便甩在了一边,这个时候手机震动了一下。

“马上到。”

这条短信是joe发来的,看来他已经知道段沉已经到了酒店了,立刻就来跟他汇报情况。

段沉冷哼一声,将手机扔在一旁,坐在沙发的扶手上端起红酒瓶忘情地饮着,只见那凸起的喉结上下翻腾着,看起来很是畅快。

不到十分钟,joe就赶到了酒店。

“坐吧,想来点酒吗?”段沉冷着脸说道。

joe摇摇头,坐在段沉对面的椅子上说道:“看来你已经见过路遥遥了?她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还好发现及时”

“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了?”段沉一边将酒瓶重重地放在桌子上,一边冷嘲热讽地说道。

joe笑了笑,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说道:“不跟你扯别的了,我来是想跟你说一些周家的情况。”

“发生什么了?”段沉皱起了眉头,看joe的表情好像是出了什么紧张的事情。

“之前我跟兄弟们一直在秘密观察周家的各种行动,在最近的一周我们发现周家所有人都先后频繁地出入一座大厦里,可是在这些人中却唯独不见周雅馨的身影”

“那这些人去的时间都是固定的吗?”段沉沉默了几分钟后询问道。

joe回想了一下后说道:“据我所知他们应该没有规定一个时间,而且每次周父从大厦中走出来的时候还左顾右盼的,所以我觉得他们应该是在密谋什么事情。”

段沉陷入了一片沉默中,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说不定之后的事情将会令他应接不暇也说不定。

想到这,段沉揉了揉太阳穴,也许是因为酒精的关系让他实在想不出应对的策略。

“我看不如就去抓他们一个现行,又或者随便抓一个审问一下,总比现在坐以待毙的好?”见段沉许久不说话,joe率先给出了一个建议。

段沉立刻否决了这个建议,说道:“这样做反而会打草惊蛇,凡事还是别太激进的好,再说现在周家也没个太平日子,我想周雅馨待在警局一天,他们也就不敢轻举妄动,所以这件事我们暂时还不用插手。”

joe点点头,段沉说的确实有道理,救路遥遥那天就因为自己太自负了导致差点失误,眼下还是稳当点的好。

“不过你现在什么情况啊,一个人在这里喝酒?还没问你,路遥遥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joe放松下来,与段沉闲聊起来。

段沉叹了一口气,喝了一口酒后说道:“看样子是没什么事了。”说罢,他起身走到了落地窗旁边,静静地站在那里,眼里尽是温柔。

“我看你像是有事一样,酒大伤身,你就少喝点吧,不过从跟你认识到现在我可没见过你这样过。”

说着,joe回忆起了两人认识的那一天。

“我们刚认识的时候你就是一个果断坚定的人,你可是帮我追了同一条街我才能制服那个频繁作案的小偷,想起来就像是昨天的事一样。”

“那只是举手之劳。”段沉嘴角轻轻上扬了一下,想起那个时候,正是他跟路遥遥订婚不久的事情。

“快振作起来吧,一个女孩儿而已,喜欢就去追回来啊!”joe走过来拍了拍段沉的肩膀直率地笑了。

段沉冷一声说道:“真有你说的那么容易就好了。”

“哈哈,想不到你嘴里会说出这样的话,我可不相信你是这样一个轻言放弃的人,我可是一直挺你的,陈修远那边有我呢,你就放心去追你的女孩儿吧。”joe笑着一把揽住他的脖子锁在了自己的腋下。

“段沉哥,我刚叫的外卖”段月刚一抬眼,发现两人拥抱在一起,慌忙咽下了一口口水,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怪不得段沉哥看到陈修远和路遥遥那秀恩爱会吃醋呢,刚才是我想错了呀,段沉喜欢的难道是陈修远不成?看来取消订婚的呃原因也必然是这个了,这么看来他还真是个恶心的基佬,亏我还对他有点好感

段月把东西放在一边,有些不自在地说道:“我不知道你们两个在这里谈事情,真是打扰了”

出了门段月也没有闲着,一直不停地思考着如何收买那个人,好让他离开段沉,实在是太受不了这两个人了,如果她不进去是不是两人就要想到这,段月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而这边的周父刚刚看周雅馨那个样子,自认为是因为被侮辱的事才导致失去了理智,回去的路上他一直不停地连连叹气,现在的心情确实是什么会议都没有心思去了。

“回家吧,今天的事全部都帮我推掉。”他低沉地说道。

司机点点头,车子立刻掉头,朝着家里奔去。

“雅馨的屋子已经收拾好了吗?我看她一时半会也回不来了,警局那边估计还得一段时间。”

正在帮忙收盘子的佣人有些惊讶,老爷从前也没有这么在意过小姐的屋子呢,今天这是怎么了?

即使心里怀疑,佣人还是立刻回应道:“已经收拾好了,小姐喜欢干净,她的屋子也是我最花心思的地方。”

周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听佣人这么说,他倒是有些舍不得周雅馨这个孩子了,这么对她实在是太残忍了。

“晚饭就不用准备了,家里两人都不在,就不用麻烦做新的了,我也吃不下。”说完这句话,周父叹息着起身上了楼,朝着周雅馨的房间走了过去。

带着极大的心里压力,他还是颤抖着旋转开了门把手进了门。

床上那只大熊还是雅馨十岁的时候他出差日本给她带回来的,那天给雅馨高兴坏了,因为那时候总出差都没有时间陪她,说实话还是有些对不起这孩子的,只是没想到这一晃就是十几年过去了。

墙上的照片整齐地排列着,有的是她自己拍的艺术照,有些事她跟家人一起照的全家福,也许周雅馨的纯真与快乐现在再也找不回来了吧。

这个房间,他每走一步心就会痛一次,雅馨从小到大他对她的关心实在是少之又少,出了这富足的生活,他哪一点又尽到父亲的责任了呢?

突然手机的铃声响了起来,又是一通没有来电显示的电话,他已经想到是谁打来的电话了,可是到了现在这个时刻,即使他不想接这电话也非接不可了。

“明天立刻开记者发布会,给我死咬路遥遥就是凶手,用我那些证据坐实她的罪名,不然无论是周氏还是周雅馨,你一个也别想拥有。”电话那边的声音显然是处理过的,周父挂断手机后,心如死灰,可是现在后悔似乎显得是那么愚蠢可笑。

“伤害我女儿的人每天都在跟我联系,可我却不能说也不敢说,还要让女儿继续恨错人,我哪里配做一个父亲呢?”周父拿起旁边的周雅馨的照片捧在了怀里,稀稀落落地流下了眼泪,他多么想坚定的拒绝那人啊,可是他已经上了贼船永远地偏离了航线。

刚要带着满心的悔恨与愧疚离开周雅馨的房间,可就在他往门外走的时候,突然发现了右手边放着的那个卡通陶瓷,回忆再次漫上心头。

那年周雅馨才十二岁,初出茅庐的她,就拿下了全国芭蕾舞的冠军,那个时候别提自己多么骄傲了,回来的路上,雅馨蹦蹦跳跳地一直嚷着要自己带她去做陶瓷卡通人物。

那也是他第一次跟女儿坐在那么矮小的桌子上旋转着给陶瓷塑性的盘子,他握着雅馨细嫩的小手,一起摸着陶泥,她就那样抬起脖子,天真地看着自己,那个时候她多么可爱啊?

“雅馨是爸爸对不起你啊!”周父再也绷不住了,彻底嚎啕大哭起来,他的眼泪没有一点虚假,只剩下对周雅馨的愧疚和心疼,他多么希望能重新回到那个自己把决定舍弃女儿的那个瞬间啊,把放进密码箱的那个信封撕的粉碎,即使没了公司也要保护女儿!

可是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假想罢了,现在说什么后悔,再去拒绝那就不仅是女儿受伤,整个周氏都会毁在自己手里了吧。

过了一会,周父停止了哭泣,咽回了所有的后悔和愧疚,将陶瓷和照片重新摆回原来的位置,他的眼神依旧坚定,只是没了情感,没了灵魂。

迈着沉重的步伐,他走出了房间,并仔细地将门锁好,那一刻他也决定将自己的情感锁在这个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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