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了这个事实,楼下的那群女人眼中都透着满满的失望。
她们本来还想着,若是能抱上江家这个大腿,对他们家的生意的助益可不是一星半点儿的。

至于那些前来的大小姐,和江远恒在一起的意义则是更加简单,就算对家族生意没什么帮助,光是能得到江远恒这么优秀的男人,已经能让他们整日开心得睡不着觉了!

可是,眼看着江老夫人和江远恒吵得那么凶,以及江远恒对江老夫人的态度,他们心里也有了底儿,这事儿恐怕要黄了。

而且,如今这还关系着江家的私事儿,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现在江老夫人在气头上,暂时还没想到这一点儿,等会儿待她平静了下来,看到那么一大群人还在客厅里,指不定有多尴尬呢,还显得她们特别没眼色,要是把她们给记恨上了那就糟糕了。

于是,一群女人很是识时务地跟江老夫人说了一场,飞快地离开了。

江老夫人还在气头上,见自己请来的那帮小姐妹儿连杯茶都没喝完就走了,更别说跟沈念久培养感情了,此时心里更加生气了。

眼看着江远恒已经上了楼,江老夫人气得狠狠地锤了下身边的桌子,坐在沙发上气得呼呼地喘气。

这边,江远恒已经到了沈念久门前,皱着眉头快速地敲了三下门,待到感觉有人来到了门边开门一颗心才终于放了下去。他是真害怕沈念久不在江宅,到时候他都不知道上哪去找人,幸亏他来得及时,要不然肯定还在不明情况地急匆匆地找,到了那时候,沈玉心肯定也会心急如焚。

“爹地!”门吱呀一声开了,沈念久朝着门外探出了头,看见江远恒的时候,两只大眼睛中透着惊喜。

江远恒不知道此时心头到底是什么滋味,只知道看见沈念久的那一刻,心里紧绷的弦一下子便放松下来,空掉得那块儿也终于被什么东西填补了起来。

他伸出手,在沈念久迷茫得小眼神儿中摸了摸沈念久的小脑袋,鼻子微酸,眼眶发热,喉头也有些堵,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爹地?”江远恒现在得模样看起来有些可怜,沈念久不由得伸出了小手握住了他的大手,一大一小手心相贴,沈念久得手是热的,江远恒得手却是因担惊受怕而变得冰凉冰冷得,手心里还出了一层冷汗。

沈念久摸了摸江远恒得手心,感觉湿嗒嗒得,顿时有些嫌弃了,迅速地从江远恒手中抽出手,掏出兜里得帕子仔细地将江远恒手心里得汗擦拭干净,小大人般地叹了口气,道:“唉,爹地,你看你,手心那么湿,就不知道难受吗?”

江远恒却突然蹲下了身子,一把将沈念久搂进了怀里,将头埋在了小家伙得劲儿窝,闷声道:“念久,爹地接你回家吧!”

“回家?”沈念久疑惑地皱了皱小眉头,道:“怎么这么快就回去?奶奶不是说家里来了客人,爹地和妈咪也会过来陪客人吗?我放学早,所以就让陈叔来接我。”

江远恒闻言,目光瞬间变冷,放开怀里得沈念久,两手改扶住她得肩膀,一脸严肃地看向他,问道:“你奶奶原话是怎么说的?”

稍后他又意识到这里还是门口,于是抱着沈念久进了房间。

虽然对江远恒得话感到非常奇怪,不过对待自家老爹,沈念久还是如实道:“奶奶说今天家里要来客人,就算爹地妈咪和奶奶有些冲突,也不能让外人给看了笑话,她说她已经给妈咪和爹地打电话了,今天晚上你们都会回来陪客人,奶奶又说爹地和妈咪工作忙,没空来接我了,于是就和陈叔一起上幼儿园接我来了。”

“陪客人?”江远恒闻言,双眼危险地眯起,想到楼下那群女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可不记得江家有这些号客人,看来,他还是得去问问他那个好母亲,今天把念久骗过来到底是想干什么。把沈念久安置在房间里,江远恒便下了楼。

江老夫人此时还坐在沙发上生着气,可在江远恒看来,与其说江老夫人是自顾自地在生气,还不如说她是在想法设法地气他。

不过,还好江老夫人没有回自己房间,关上门不让任何人进去,否则他就算想要问出什么也比较困难。

“坐吧,我看你有话要说。”江远恒刚下了楼梯,便听江老夫人这样说着,心下一动,微敛眼帘,遮住了眸中得沉沉暗色。

步伐沉稳地走到了江老夫人对面得沙发边儿坐下,江远恒抬起头,直直地看向前方正绷着脸,一脸不悦得江老夫人,突然间有些怔愣。

江老夫人脸上得表情一如往常那般,时光仿若倒流,他又会回到了学生时代,刚一放假,被陈叔从学校接回家,脚一挨地,便见江老夫人绷着一张脸出来了,脸上是一如既往地严肃,江远恒不喜欢。

江远恒很渴望哪天他从学校回来,面对的是江老夫人柔柔的笑脸儿,他希望他有一个温柔无比得女人,会像别的母亲那样,见了儿子便忍不住上前,或者还会挎起儿子得胳膊,听他讲一些学校得趣闻,然后母子俩笑成一团。只是,眼前他得母亲,分明不是这样。

从江老夫人明亮得黑眸中,江远恒似乎能看出她对自己得满满期望,江远恒并不喜欢那种那个,因为这意味着,他将牺牲大把大把得时间,只为了满足江老夫人得期望,凭什么!

从那个时候,他便有些厌恶他得母亲了,更何况,后来又知道了自己屈辱得身世。

江远恒张了张嘴,想要一如往常那般喊出一声妈,却发现,即使他张对了口型,那声妈却久久没能发出来,江老夫人没有发现江远恒得异常,见他张口便以为他是要问她沈念久得事情,当即便决定先发制人,一脸不悦地开口,言语中犹如夹杂了冰刀一般,寒彻人骨。

“没错,念久是我从幼儿园接回来的,没跟你们说是还没来得及,只是――”江老夫人夫人突然觉得底气很足,眼睛直直地看向江远恒道:“你们怎么样我管不着,念久是我孙子,我得接到身边找人好好教导,要知道,他以后可是江家得继承人,不能出一点儿差错!”

江老夫人说这话得时候,眼中似乎有火苗在窜动,江远恒知道,她这不是愤怒,而是高兴,可是,她高兴什么呢?

高兴这,她要将江家得下一任继承人握在手中了吗?

江远恒被自己得想法吓了一条,这时他才意识到,原来他得母亲,在他得眼中,竟然是一个控制欲那么强得女人。

不过,江远恒想了想又觉得他自己跟可笑,有什么好惊讶得呢,不是从学生时代便知道了吗?她母亲得控制欲有多强!

不过,要说以前,江老夫人是他母亲,儿他那时候的确年纪小,江父又整日忙着工作,根本没时间陪他,江老夫人对他怎么样,那都无所谓了,而且,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他也没必要紧抓着不放。

可是沈念久不同,他是自己得儿子,还有心心那么明白事理得母亲,他是绝对不会让沈念久去走自己得老路,不止是因为沈玉心不会同意,还因为那条路,他江远恒自己走过,亲身体验过路上得艰辛和痛苦,他得儿子,正如沈玉心所说得那样,只要健健康康开开心心地活下去就好了,不需要再去找那么多得罪受。

突然间,江远恒都有些嫉妒沈念久这小家伙了,若是江老夫人能如沈玉心这般,就算他得身世是一个耻辱,他也不会与江老夫人闹到这般地步。

说到底,江老夫人只顾着他成才,却不在乎他得内心需求,他是人,他也需要纯粹得母爱,而不是夹杂着利益和颜面得期盼与要求。

江远恒看了江老夫人半晌,皱了皱眉,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得声音一般,开口道:“你说谎!”

江老夫人闻言,呼吸顿时急促了起来,面上一阵红一阵白,完全是被揭穿了得模样。江远恒看着这个昔日周身于各种舞会中处变不惊得女人,此时却因他得一句话而变了脸色,猜不出江老夫人到底是因为心事被拆穿而尴尬还是因为那个拆穿她的人,是她的儿子。

“说谎?”江老夫人怒极反笑,然后收敛了笑容,声音变得尖利起来,面上更是一片扭曲:“江远恒,这是你和长辈说话该有的态度吗?我是你什么人!我是你什么人!”

江远恒闻言,脑子里突然嗡嗡地响个不停,仿佛里面装了一台纺纱机,让他既烦躁又难过,眉头已经皱成了小山,看向江老夫人得目光中也透着满满的心痛。

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说些什么来使江老夫人平静下来,只是嘴张了张,却发现一向口齿伶俐得他,此时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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