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久在江父的怀里待了好一会儿,江父给小家伙讲了许多外面好玩的故事,也不沉闷,念久好像很喜欢听,在怀里吃了不少水果,边吃边听他讲,也不急着离开。
沈玉心注意到,江母和老爷子并不感兴趣,倒是身边的江远恒听得十分仔细,虽然没有抬眼看着他们,可她能感觉到他在侧耳倾听着。

从小,他就和江父的感情淡淡的,江父从不主动亲近,以江远恒的性格自然也?不会主动,就这样一直僵着,他们从未吵过架,连话都说的少,这样的父子关系确实薄凉。

沈玉心看着念久,念久才五岁,从小就知道要父亲的疼爱,而远恒他现在,该也是十分想要父亲的爱吧,在场也只有他能了解孩子的心理。

还真是一对父子,小时候的经历都一样,无语!沈玉心扶额。

屋外传来车子的刹车声,没一会儿,一身黑色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进屋来,直接到了老爷子身边,将一个红色的锦盒交在老爷子手中。

红色的锦盒,里面装着什么?礼物?给念久的?

不会吧,这么有心,这么快就准备好了!

那人一直用侧身对着他们,沈玉心一直没看清他的样貌,直到他恭敬的和大家见礼,她才认出他是老爷子身边的人。去年前老爷子去江家别墅暂住的时候,他也跟着。

那人还是称她为“少夫人”,沈玉心不好应答,看了老爷子一眼,见他没有反对,她只好笑着点头应了。

老爷子在场,兴许那人代表的是就是老爷子的意思,不好博了老爷子的面子。二来,她和江远恒一起回的老宅,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在外人看来,至少他们应该是和好的,既然来了,就该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不经意间瞥见姚子诗的脸。那是一张冰冷的脸,面无表情,沈玉心还以为她的脸上会永远堆着伪善的笑容,这一切终归是她自找的,沈玉心没有理会,任江远恒抱着,一起听着江父说外面的奇谈。

“小念久快过来,看太爷爷给你带来什么?”老爷子笑着招手,又把小念久给找了过去,

小家伙不大愿意,他还是对爷爷口中的故事比较感兴趣,可太爷爷是更长的长辈,这么想着,小家伙就挪步过去了!

老爷子打开锦盒,身边的管家上前帮忙,结果被他呵斥了,非要自己亲手拿出来,给孩子带上不可。

老爷子从盒子拿出来,沈玉心注意到那是一块金黄色的黄金锁片,远远看着都觉得很精致。

“这是太爷爷送给我江家长孙的,小家伙喜欢吗?这后面啊,太爷爷还让管家伯伯刻上你的名字,你看。”

老爷子拿着锁片,在念久眼前翻了过来,背面果然刻上念久的名字。念久眼前一亮,嘴角高高扬起,伸手要去拿的时候,又迟疑了,回头看向沈玉心,孩子牢记着妈咪的话,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

“妈咪。”念久弱弱的叫了一句。

沈玉心明白孩子的意思,刚要张口,还没来得及,老爷子不高兴了,感到十足的挫败感,垮下脸来,“怎么,你这个小机灵鬼,太爷爷送你一个见面礼,还要征求你/妈/的意思不成!听太爷爷的,你妈是江家媳妇,也要听太爷爷的,太爷爷给你,你就拿着。”

说着,老爷子就把锁片放到念久的手里,他还不太了解孩子的性格,念久看着手里的东西,就是不动,他还在等着妈咪的话。

老爷子不了解,沈玉心了解,听到老爷子口中的那句“你妈是江家媳妇”,她是高兴的,直到今天,老爷子还承认她的身份。

“念久,太爷爷是家人,家人送的礼物,可以要,收了礼物,要有礼貌!”

妈咪发了话,小家伙拿着手上的锁片,极为开心,像是得到一件重要的宝贝,孩子虽小,高兴却不是因为东西的价值,是因为除了妈咪以外的人送自己礼物。

“谢谢太爷爷!”收了东西,小家伙又是言谢,又是作揖的,深得老爷子的欢心,高兴慈祥的揉着孩子的小脑袋。

“太爷爷,您给我戴上吧。”小家伙得意忘形了。

“好,好,太爷爷给我们的小长孙戴上。”老爷子给他戴上,左右摆弄着。

“好看吗,太爷爷?”

“好看好看,跟你爸一个样儿,爱臭美!”左一句太爷爷,又一句太爷爷,老爷子的心都融化了,从他脸上半点威严没有,就剩下慈祥了。

“奶奶,您看好看吗?”小家伙又荡到江母的面前。

“好看好看,我们江家的小长孙又帅又可爱,戴什么都好看!猜猜看,爷爷奶奶给你准备什么见面礼啊?”江母卖了个小关子,手已经往背后伸去,已经在找东西了。

“是什么?奶奶快拿出来给我看看,奶奶给我准备的什么?”小家伙一番催促,外加嘟嘴,鼓起腮帮子,尽打可爱牌了,没两分钟就把江母给拿下了。

江母从伸手拿出一个绿色的小盒子,拿出来是一块极好的璞玉吊坠。沈玉心不是很懂玉,可一看那玉的成色,绿的通透,没有一点瑕疵,该是不错的玉!

有了沈玉心刚才的话,这次念久果断的接受江母的礼物。

沈玉心捅了捅身边的江远恒,小声道:“哎,你儿子可比你会讨好人啊!”

江远恒抬眸看了他儿子一眼,轻哼了一声,没有多大反应。

“学着点,看你妈和你爷爷多会讨好你儿子,人家花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跟你儿子混熟了,你呢?不行啊,多学着点!”

说完,腰上挨了一记,他放在腰间的手,捏了一把,力气不大,跟挠痒痒似的,沈玉心最怕的就是痒,笑了,忍着才没发出声来,继续调侃身边的男人。

“还不服气,你说说,念久回来这么长时间,你有送过东西给他吗?你有给他喂过一次饭吗?”

沈玉心睥睨,那神情分明是在说:看你狡辩,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不让!”轻飘飘的三个字,他不禁又看了孩子一眼,然后是江父。

眼前的融洽是他想要的,有家人,有孩子,有老婆,这是他想要的生活。可是看到父亲,那件事情就会涌上心头,心头的那根刺就会隐隐作痛。

其实那件事不是父亲的错,可是看到父亲,他的心里会有愧疚,这种愧疚才让人更难受!

想到这些,他就莫名变得烦躁,他其实不想回到老宅,不想见到那件事的罪魁祸首,他的母亲,可是他没有资格去怪,更没有资格去恨,可这一切又都是拜她所赐!

想着,江远恒双眼无神,高深莫测,透着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戾气,搂着沈玉心的力度也重了些。

沈玉心腰上一痛,扭头看到他一张不正常的脸,相比平时的冰冷,多了一层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意。

他怎么了?

她扫了一眼眼前的其乐融融,记忆中相比小时候的江家,少了些冷冰冰,多了些温情。

是这些刺痛了他?

今天在场的有难得一见的江父,大概是眼前的情景让他想起那件事情。

沈玉心伸手握住他抓在腰间的手,那只冰冷的手好像感受到她的温度,力度一点点减弱,反转过来抓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绝美的侧颜,冰冷总算一点点褪去,她也松了口气。

江远恒紧了紧手,将沈玉心带进怀里,在众人面前,明目张胆的腻歪。

沈玉心可没有他这么厚脸皮,脸颊晕上一片红,低声抗议,“放开。”

“不放,一辈子都不放!”

沈玉心看他这是打算将无赖进行到底,刚刚还阴郁的脸,此刻高挂笑意,毫不吝啬,就是带着一点点狡黠,无法接受。

“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无赖?”

“多谢夸张!”

沈玉心彻底囧了,“能把讽刺听成夸奖,您的理解能力实在不敢恭维!”

江远恒笑着往她身上靠过去,下巴搁在她的颈窝来回轻轻摩擦,湿热的呼吸打在她白皙的脖颈上,痒痒的,弄得她一身的不自在,还好大家的视线都放在念久身上,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

江远恒为什么会突然来这一招,那是因为他经常看到念久这样对沈玉心撒娇,就是小试一下,没想到果然有效,没两分钟,她就败下阵来,两个人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孩子被家里的长辈围着,你一眼我一语的聊得热络。

唯有一人,她静静的坐在一旁,从头至尾,一句话没有。

姚子诗的视线开始落在孩子身上,她没想到,江母见到孩子就完全忘了她的存在,从头到尾口口声声说的都只有她江家的小长孙,笑容满面,乐开了花,就连一向威严的老爷子,对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孩子,也是笑声不断,凭什么!

她强忍着不满,扭头便看见远恒和沈玉心亲亲我我,高高兴兴的,不知小声的在说着什么。江远恒嘴角的笑容刺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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