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外面的两人会发飙,结果她们才说几句话的工夫,八娘拉了帘子,露出缝隙看过去,却见一红一绿,一瘦一胖的两人正勾肩搭背言笑晏晏,一时很是不解,陆四娘却象没看到一般,神色自若的很。
就听正揽着肥蛙的陆十七道:“我说李雍,你也老大不小了,能干点正经事不?”

“爷爷我想开那个茶楼,就不是正经事了?这不和你商量呢?把那铺子让给我怎样?人家和我说了,只要这铺子我开了,包管儿赚钱,到时候我记你一份情。”

“商量毛线,我问你,你懂茶不?你知道开个铺子要多少钱?你知道茶楼怎么装修怎么经营,你知道开个茶楼要请多少人?货哪里进,价怎么订?你啥也不懂凑什么热闹?”

“我不懂你懂?还开饭庄呢?你连个菜怎么做的都不知道,倒教训起我来了?”李雍不服气道。

陆十七哈哈笑道:“我不懂,可有人懂呀,有句话叫君子劳心,小人劳形。”

八娘听了这一句,暗自腹诽,感情陆十七把我当“小人”了?

却听陆十七继续道:“我说李雍,你能不能别整天和那一帮混蛋凑一起不干人事?你说你好好一孩子,就叫他们给歪成了这样,怪不得你爹天天揍你,你要是真想干点儿事,我给你个明道,你走不走?”

李雍虽说没啥脑子,不过却也没真蠢的啥也不明白,陆十七虽没个正形,但到是个言而有信的家伙,且真细想起来,这家伙与他打打闹闹了十多年,论人品论能力,确实也比整天跟在自己屁股后的那帮二百五们强多了。见他说的正经,不由问道:“什么明道?”

陆十七却笑着推开了他,拍了拍他的肩:“真想听?”

“不想听我和你说这么些废话?只要你说的成,老子回头好礼谢你。”

八娘听这两人说话直想笑,这才一会儿功夫,爷爷就减了一辈,成老子了。

“想听也行,回头给我正式下个贴子,如意楼里包个雅间,我高兴了,就指给你。”陆十七潇酒的拍了拍手,“还有,以后别跟公子我什么爷爷老子的,你给我当孙子,我都嫌你太肥。”

那边李雍听了正要回骂,陆十七已撩了帘子跃上马车,并迅速的放了轿帘,笑道:“利索儿的给本公子让道。记得,我只这两天有空。”

那李雍一想说不准这小子还真有什么生财的好道儿,要不还叫他下什么贴子去如意楼?又见陆十七刚一撩帘时,似是露出个两个丽人身影,心想难道车里还有哪家的美娇、娘不成?难道陆十七这厮今儿比平常厮文的多?

便也觉得自己不能叫陆十七比下去,不就玩斯文么,谁他妈的还不会?

便朝着轿子拱了拱手:“成,本公子今儿回去后就给你下贴子。”

说完便回了身,叫自家的马车调了头。

“哥哥,你何若骗这么个魔王?好不容易秋收时,你打点了一年的庄子有了些好收成,伯父这才有了好脸色,回头叫伯父知道你又和他牵扯起来,岂不又骂你?”

陆十七笑道:“我倒是没骗他,真有事要他帮忙呢。”

陆四娘嗤道:“就他那样的,还能做什么?”

“哥这叫废物利用。”陆十七笑了笑,又突然想起正事儿来,问八娘:“八妹,你说咱这饭庄,起个什么名字好?”

这事八娘其实想了好久,只一直定不下来,见陆十七问她,倒突然想从前看过一副风趣谐灰的对联来。便念道:“上联:早来晚来早晚要来。下联:多吃少吃多少要吃。喜来登。不如就叫喜来登,十七哥你觉得如何?”(备注,这上下联窃自一朋友咖啡杯子的书色食天下当然,店名不是。)

陆十七和陆四娘品了品,都拍手称道:“妙。对联妙,店名也妙。回头就请人把这对联书好,咱这店门,就挂这副对联了。”

说完,陆十七又嘀咕了一句:“只这店名,我怎听了觉得那么熟悉的呢?”

可惜八娘没听见,正和陆四娘道:“陆姐姐,前一段忙,也没约你一起去逛逛街,今儿就与我一起去泰瑞祥逛逛吧,你上回不是还说想见见武家小姐的么?”

陆四娘自是愿意。陆十七左右无事,便也想跟着去看看,想着好久也没给自家妹妹买过什么东西,若有那看中的,就送她一两件,图个高兴。

三人便一道去了泰瑞祥,只可惜武三娘不在,八娘便趁着陆家兄妹看首饰的机会,与掌柜的陆娘子说了想取钱的事,又请陆娘转告武三娘,得空找她去玩。

陆娘子笑道:“昨儿我家小姐过来还念叨你的呢,不想你今儿就来了,要是不急着回去,我这就让人回府里去请?钱明日一早,就叫人给你送府上去。”

八娘想着武三娘平常来铺里也少,总不好因为自己就麻烦人跑一趟,便笑道:“那倒不必。”又指了指陆家兄妹,“那边是陆翰林府上的四小姐,与我一向交好,因听说我与武姐姐关系不错,又素来仰慕武姐姐能干,还想随我来结识一翻的,可是不巧,回头我得空了,再请了武姐姐一起聚聚吧。”

陆翰林府上也是南丰城里有名声的人家,武三娘与这样的人来往,总有好处,陆娘子便笑应道:“能结识翰林家的小姐,我们三娘哪有不愿意的?回头我定会为八小姐转告的。”

两人说了话,因那边陆四娘叫八娘过去帮她看看一套她看中的首饰是否合适,八娘就踱了过去,陆娘子跟在后面道:“公子小姐只管看,因是曾家小姐的朋友,到时候定会给个优惠的价儿。”

陆四娘看中的是一套镙丝金凤簪,倒与大沉稳端庄十分契合。八娘连赞她有眼光。

这一套因一支九尾凤,两边一对五尾凤,理加上后面的一支压服,仅用料便有十两金,陆十七见妹妹看中了,便问掌柜的陆娘子寻价,陆娘子笑道:“原开价是一百九十八贯,用的是赤金的,只用料就有十二两,也不赚你们的,只算成本加师傅的手工儿,一共是一百六十贯。”

这其中还有八娘的图样儿钱,真论起来,着实是没有赚钱。

可一百六十贯不是小数目,陆四娘就有些犹豫,价格着实贵,可,这套凤簪也着实漂亮的紧。

陆十七见妹妹喜欢,笑道:“那就请掌柜的给包好了,只今天随身并没有带这些银钱,回头给送到陆府,就叫说三房的十七公子订的就成。自有人领你送到我家妹妹处取钱。”

陆娘子忙应了。

陆十七又问八娘:“八妹妹可有看中的?十七哥今儿高兴,也给你买一套。”

八娘笑道:“谢谢十七哥的心意,只我还小,用不上首饰呢。回头等用得上的时候,再找十七哥讨,只十七哥别回头不愿意了就成。”

陆十七哈哈大笑:“难不成你将来备嫁妆时才从我讨?那我岂不得备份大礼?不过也成,你十七哥别的本事没有。争钱也能些能耐儿,等你出嫁时,没准你十七哥我已经百万家资了呢。”

说的陆四娘直想翻白眼。也就她家哥哥脸皮厚的能当着人面说这些大话儿了。

因武三娘不在,挑好了东西,八娘便与陆娘子告别。

三人出了泰瑞祥,见天色不早,陆家兄妹便送八娘回家。

到了家门口,八娘邀请两人到家里用晚饭,两人怕家里人担心,自是婉拒了。

八娘便去正屋里先与朱氏说声回来了,一入屋,便见老爹正坐在屋里与娘亲说话,喜得直扑了过去:“爹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想死善儿了。怎么也不提前捎信儿回来?我好给你做好吃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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