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佣兵的身体还在抽搐,拼命想挽留住生命。
从颈动脉喷洒出来的血柱落在我的脸上,带着温热。

稍稍缓了一下,当我感觉气力重新回到我身上时,我立即抬起身,开始检查他的武器装备。

他用的法玛斯步枪子弹已经上了膛,幸好保险还没有打开。

不仅枪上是满弹夹,在他腰带上还插着四五个弹夹,看样子他要用密集的弹雨挡住任何敢于冲闯上悬崖的人。

虽然这场战斗如果顺利的话,根本没有他什么事情,但他还是携带了步兵作战时正常携带的二百发子弹。

这也成全了我。

我在航站楼后面仓库内找到的法玛斯步枪子弹已经所剩无几。

这支枪和子弹正好补充我的需求。

毫不犹豫的将这些弹夹抽出来,塞进我的腰包之中。

然后将那个并没有拉开保险环却吓死了那个佣兵的手雷重新捡起塞进衣兜。

那部手机依旧播放着他们折磨女人质的画面,这也是他们该死的罪证。

因此我把手机也收了起来。

他的腰上挂着一部对讲机,应该是他和同伴们联络的工具。

虽然那些佣兵的话我听不太懂。

但有这个总比没有要好得多。

因此我把对讲机也摘下来装进上衣兜里。

我希望能够再找到一支手枪就好了。

这样可以弥补我在短距离作战的需求。

这并非是我过于贪心,想要在一个佣兵身上找到全套的装备,而是因为这些佣兵无论在战争时期还是和平年代,总是游走在生死的边缘。

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

他们得到的佣金除了买酒买女人,就是为自己配备合手的武器。

特别是这类体格魁梧的家伙,带上两三支枪都很正常。

毕竟谁也不想自己在仗打到一半时,因为武器失去效能而送命。

但遗憾的是,这个家伙不是个穷鬼就是没有来得及拿自己全部的武器。

所以我并没有找到手枪,甚至连颗手雷都没有。

继续摸索他的衣兜,期望有所发现。

特别是糖果或者牛肉干之类的食物。

并不是我要吃,而是艾莉丝对这些甜品和食物情有独钟。

在解决掉伏击的佣兵后我要带着她快速乘船到小岛那边去,可以想象怕水的她在海上会是什么样的表现,要安抚她,只能用这种“食物镇定剂”。

但是我在他的衣兜里并没有发现。

看样子这个猥琐的家伙实在是穷的可以。

这时,我发现他的裤兜里鼓鼓囊囊的,伸进去一掏,里面居然是一面精致的圆形化妆镜。

从上面浓浓的脂粉味道上判断,那一定是他从那些女人质身上搜到的。

我不知道他怀有什么样的怪癖,居然收藏这种女人的用品。

但色鬼的偏好各有不同,就像有人借偷来的女人的内衣来幻想,而有些人却借助女人的袜子上的体味儿来刺激自己的感官,使自己兴奋一样,这个家伙这样做一定有他的目的。

看着这面做工精致的银质粉盒,想到赵爽那么爱美,却连一面梳妆镜都没有,因此我把这个化妆盒也装进口袋里。

正当我要离开这里,去对付对面那两个佣兵的时候,对讲机忽然响了起来。

“比尔,你他妈的在哪儿,难道你死了吗?”

对方用很粗俗不客气的语气喊道。

我的心猛的缩紧。

这个意外的呼叫让我有些难以应对。

如果我充耳不闻,拒之不理。

那么对方一定会怒气冲冲的找过来。

如果我贸然回复,恐怕对方会听出声音不对,一样会暴漏这个佣兵阵地已经失去的事实。

瞬间的迷茫后,我立即掏出了他的手机,点开了视频。

找到了这个家伙得意洋洋糟蹋女人质的那一段,然后轻捏对讲机,将他含混的声音放了一句。

“你他妈的再搞什么鬼?

在打飞机吗?”

对方骂了一句,听起来并没有怀疑。

我想了一下,并没有继续用视频里的声音回复。

现在让他们知道这个叫比尔的家伙还活着就可以了。

不过,既然他们呼叫了这个阵地,那么注意力一定会在这边了。

如果我强行闯过那片开阔地,恐怕会立即被对方狙击手发现,并遭到猛烈攻击。

在树林里寻找地点射杀那个狙击手并不是不可能,可是关键问题在于我在这里看不到那个拿ak的家伙。

虽然我缴获了一支自动步枪,可不想和他展开枪战。

迅速宰掉这几个人渣,把刘洋和艾莉丝安全送到小岛上去,才是我最终的目的。

否则,高兴的会是盖茨和那些在树林里来去无踪的兽人。

再次打量着那个死去的佣兵,他的身材比我要高几公分,体重足有一百八十多斤。

他的脖子差点被我切断,头别扭的歪斜着。

我想了一下,拽着他的衣服将他从树坑里弄了出来。

然后用一根腰带栓住他的脖子,开始拖着他在树林中匍匐前进。

我要用他当我的人偶。

用来吸引对方的注意。

当我即将爬出那片树林外的时候,我将那个佣兵翻到我的背上,驮着他在草丛中爬行。

死去的佣兵重量似乎比他活着的时候还要沉重,但是我没有其他方法隐藏自己。

如果对面的狙击手要寻找这个叫比尔的佣兵的话,就会通过狙镜看到他正爬过草丛,向山崖边靠拢。

这样,他们会以为他正在进入阻击地点,为了不惊动潜入的敌人,他们也不会再次用对讲机肆无忌惮的呼叫。

“法克,比尔,你他妈在干神马?”

对讲机里,想起对方的低声咒骂。

但我依旧没有回答。

当然,这也是冒着极大的风险。

因为对方狙击手并不是等闲之辈。

如果他仔细观察,总会发现比尔有不同之处。

毕竟,一个死人的动作,又哪里像活人那样自然从容。

我驮着那个佣兵爬出树林,向那堆乱石爬去。

当然,我并不会直接爬到那个最适合的狙击点。

这样会引起狙击手的注意。

汗水连同背上佣兵的血水顺着我的脖子上淌了下来。

我尽量埋低头部,摆动自己的脑袋顶着那个佣兵的脸。

以便让他向活人那般有所动作,而不是一直垂着头。

幸好这片山坡长着半米多高的草。

那个佣兵即便从对面那片高树上向这边观查,也只能看见那个死去佣兵的背部。

“对方没有开枪。”

“他没有发现我!”

“再坚持一分钟!”

“.......”此时,我心里高度紧张,因为我知道,一旦对方发现破绽,会立即向我开枪。

佣兵看似厚重结实的身体根本阻挡不了狙击枪子弹,虽然渐缓了动能,但因为穿透肉体而变形的子弹会对我造成更大的伤害。

现在我只能全身心的投入角色之中,把自己当成那个佣兵,尽力模仿他的动作。

我一直把这个佣兵背到距离石堆不到十米的距离。

我停下来不动了。

在这个位置上,恰好能看到二十米外的山崖,而不会被发现。

如果我是那个佣兵的话,会在这里设立一个阻击阵地。

我又等了一下,就想一个爬累了的人那样,然后摸过一块石头垫住他的头,并且将那支法玛斯步枪塞到他的一只手里。

让他看起来像是等待伏击的样子。

然后我咬牙坚持着把手伸进背包内,拿出望远镜。

从那个佣兵的腋下观察那个狙击手的动静。

“他还在那颗树上。”

当我看到狙击手藏身的地点并没有明显变化后,轻轻将身体从死去佣兵的身上抽出来,猛的挺身向那片石堆快速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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