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恼羞成怒的声音,是江起云。
那张清冷俊逸的面孔上含着怒意,深邃的双眸中隐隐有幽火在跳动。

“对不起。”我捂着脸,不想让他看到我哭。

江起云深呼吸一口气,强压下满身冰冷的怒意,他拎着我往河岸上走。

河岸上一片血红,放眼望去是一片血红的花海。

曼珠沙华盈盈瑶瑶,一株株怒放在黄泉河畔,无边无际,顺着河流开放。

他将我扔在花丛中,扯破了那一身血污的衣衫,用他的外袍裹着我。

“青蕊将你带出来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他蹲在我面前,沉沉的看着我:“你这么胆小,为什么会往阵眼扑过去?”

“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

我当时觉得自己很没用,一点牺牲的觉悟都没有,青鸾哪怕神魂俱灭也想着再最后压一下阵眼,其他人也都为了这个牺牲,我却什么都舍不得。

枉费你的怜悯垂恩,我却只给你添了业障。

“你就是不听话。”江起云的大手捏着我的脸,冷冷的说道:“崩塌我也可以暂时压住,你忘了百鬼局那里吗?可以让几百条鬼魂灰飞烟灭,几千条也不是太大问题,多费些修为而已——”

我抬起手,学着他的样子捏着他的下巴。

“不要再为我添业障了,这样我们两个都好不了你看,我还不是要走恶鬼道,这就是对我的提醒了。”

他偏头躲开我的手,皱眉道:“你胆子不小啊。”

“你让我跟你讨回来的,我学着做而已。”我闷闷的回答道。

江起云轻叹口气,摇头道:“我没想到这么快就会启动往生不灭的血咒你看看你这一身伤,蠢的你”

他抓起我的小臂,看着上面的刀伤深可见骨,皮肉外翻,血液流尽而发出灰白的颜色。

我全身都是这样的伤口,深深浅浅,不过现在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江起云将我的手抓到他的脸颊边,那冰凉的舌尖突然掠过手指上一处细小的伤口。

我全身一震,愣愣的看着他,这是做什么?

他撩起眼,那眼眸中的暗金色幽火隐隐带着警告的意味。

“你躲一下试试。”他冷冷的说道。

可是他湿软的唇舌拂过的伤口变得又痛又痒,小一点的还没什么,大的伤口被他这样舔过真的好痛苦!

就像在伤口上涂上了一层甜腻的蜂蜜,惹得蚂蚁来细细噬咬,钻心入骨的酥麻疼痛。

我全身泛起一阵酸麻,他将我推倒在厚厚的花丛,皱眉说道:“你敢动一下,我就让你几天动不了。”

这简直是一种变相的酷刑,全身这样的伤口起码上百个,难道他要一个一个的舔舐吗?

“你、你为什么要这样?”我忍不住问道。

他俯身凑到我的耳边,湿软的舌尖从脖颈一直拂过脸颊,最后停留在耳垂上轻轻的咬了一口:“你忘了那次你的手被烫到吗?第二天不就全好了”

我的天,这是多久前的事情了,还是他出现后的第二天夜里我帮老爸烧水的时候,心不在焉烫伤了手。

原来那时他问我“手怎么了?”,是在帮我治伤啊

当时我只有恐惧和羞耻的心情,完全没有发觉他隐藏的情绪。

可是用这种方法治疗伤口,会不会太色色了一点啊?我现在全身都是伤口啊!

“起云唔”我捂着嘴巴、忍住奇怪的声音,“法阵怎么样了我哥呢?”

“两个灵胎的先天法力,你说怎样了?引起了地震,村子的房屋全部坍塌,山势都改变了,整个地形都变了,要不了多久那里的邪气就会散掉至于你哥——”他轻笑了一声。

我哥怎么了?我顾不上捂住嘴,忙撑起身来看向他。

他近在咫尺的盯着我的小腹,有些无奈的叹气:“慕小乔,我真的低估了你的执着,你双手都快剔肉见骨了,居然小腹这里一道伤都没有,你一直用手捂住的吗?”

捂住又有什么用?原先我腹中总有热热的感觉,现在热气已经消散了,两个宝宝都

“不许哭!”他的声音带着怒意,撑起身来用一只大手卡住我的双腕压在头上。

“哭也不行啊!哪有你这么冷情的父亲!”

我忍不住有些火气,这家伙有时候真是太坏了,刚开始的时候,每晚折磨得我走路都痛得要命、还不准我吃药。

现在宝宝没有了,你不伤心就算了!还不许我哭一下?!

“说了不许哭!”他恶狠狠的捏着我的下巴,嘴唇贴上来堵住。

我使劲偏头躲开,被他咬住下唇狠狠的留了一个齿痕,嘴角被他咬破了

他的舌尖拂过伤口,话语几乎在我口中响起:“我没空下来接你,因为要抓紧时间把魂魄收入七心莲花,稍后我去妙严宫找青华大帝,把两个孩子的魂魄分出来”

我被他强迫吞咽了好多口水,听到这话立刻激动得呛出了眼泪。

“咳咳现在就去好不好?”

“不好。”

“为什么?我——”

“闭嘴,你再动一下试试。”

他真的用这种方法将我全身的伤口都治好,幸好某个地方咳没有受伤,不然我会晕死过去。

在他把我翻过来时,那冰冰凉凉的感觉从后腰顺着脊骨一路往上,简直要了我的命,我实在忍不住捂着嘴叫出了声。

江起云轻笑着凑上来在脸颊边留下一吻:“要不是看你一身伤,我就让你叫上两个时辰”

我侧着脸羞恼的瞪着他、咬着嘴强忍着不敢再出声。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情*欲的喑哑:“你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听话。”

“你要我听话,也多少向我解释一下好吗?我又不是你的属下,对你无条件服从——呃,对了,沈青蕊现在怎么了?”我突然想到了她。

江起云的眉头微微一处,微微眯了眯眼,沉声问道:“你想她怎样?”

“你怎么处置她了?”

“她违抗我的命令、冒犯主母——”

“你就处罚她前一条就行了,后一条我自己来,不然以后她还要找我麻烦!”

他没说什么,清冷的“嗯”了一声,继续舔舐我后背的伤口。

半晌,他突然带着一丝轻嘲的笑意,在我耳后问道:“怎么不问问青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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