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诺也没想到正是凌翌晴这个奇怪的女孩子,也真是巧了,冤家路窄。
不过做好人的话

他觉得当好人太累了,这一把就够了,再给自己添那么多桩事情,估计被骂得更惨了。

他本想着最多拖着她到椅子上,安顿好人就走了,没想到一时间他还走不得。

刚刚把她扶上了椅背,就顺着光滑冰凉的表面滑下来,蜷着膝差点腿磕在地面上,于是很是费力地又转移地点,到宽敞的沙发位,横着身躺平在沙发上,脑袋正好就着靠枕,不会滑下来,就是手臂垂着,不过已经不错了。

毕竟肖诺也是真的尽力了。

叹一口气,正要起身,没想到凌翌晴一个不自然的翻身,歪斜着倒在沙发上,一条腿更是颤颤巍巍悬在半空中荡悠悠的,一副要滑下来,掉在地上的未来画面在肖诺脑海里一闪而过。

唉,算他倒霉,碰上这么麻烦的事,免不了后面的事端

本想要铁着心肠抽身离去,凌翌晴的胳膊却笔直往前伸来,手指紧紧扯住肖诺的袖子管不放,用力别过去,没想到还真的走不了了。

眼见周围人越来越多,簇拥着,甚至还有好事的往这边看来,更加烦心了。

正巧看到一位路过的女护士,在给打吊针的患者拆卸,便叫住她,吩咐她照顾一下糊里糊涂正躺在沙发上的凌翌晴,赶紧又上了楼。

轩辕昇还正在愁着应该怎么制定肖诺和他心上人的治疗方案,肖诺便不请自来,比先前还要不客气,不敲门就进来,然后坐下来,还是镇定自若的欠揍样。

“又怎么了?想不明白?你只能自救,那是心病,我顶多疏导一番,就没了!我又不是神仙,怎么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轩辕昇以为肖诺是为了爱情抑郁症的事儿跑回来询问的,很是不耐烦,抖抖腿散散心。

“不是的,我是问件事。”肖诺不紧不慢,可他知道自己的心跳得有多快,像是好多只小蚯蚓在自己的心上爬来爬去,躁动不安,只能可以压制住。

“什么事儿?”轩辕昇不解,看到肖诺一脸认真,自己也不由紧张起来,手抓钢笔不放,时时准备拔开笔帽书写起计划书来。

“就是你能不能疏通一下,帮我安排一个朋友,找消化内科的医生治疗一下?”肖诺也是很尴尬,神情也不自然起来,面部肌肉踌躇。

本来穿的衣服就不少,现在估计都有些汗透了,黏糊糊的,自己都嫌弃。

“你朋友?你什么时候有朋友了?男的女的?”轩辕昇说话向来没个轻重,这时候更是让肖诺把脑袋枕在臂弯里不想出来。

“不管了,安排最好的医生就行,快点的,速度!”肖诺不明白自己为何心急,但既然来了那就要把事情给办好。

“行行行,我安排,那你好歹告诉我你那个朋友是男是女,我方便找医生,明白?”轩辕昇无语了,但是他忽而觉得肖诺有些奇怪?

就是奇怪,他什么时候那么记挂除了南拾以外的人了?

“女生。”肖诺憋出来后,还以为轩辕昇会是一阵嘲笑,没想到他倒是快速办事,让自己赶紧带人上楼找医生。

下楼,那位护士已经不在了,好在凌翌晴还是勉强大半个身子在沙发上,没有掉下来。

不由得暗骂自己找的人不细心不负责,还莫名开始后悔为什么不带她直接上楼,但现在更尴尬的事情来了,怎么带凌翌晴上楼?

推车?又不是重症患者用不着。

人肉抱上去

不免是个好办法,可是不太妥当吧

眼见楼道里面上上下下的人少了,肖诺一咬牙,下定决心:算了,那就这样吧!

走上楼道,没多少人看着,就算看到的也不吭声,顶多瞥一眼,继续行色匆匆,运动鞋有力的塔塔声和爱美的女人的咯噔咯噔的高跟鞋敲响的声音,渐渐被肖诺抛在脑后,颔首,瞧见的是凌翌晴的脸颊。

这时候的她似乎也没有那么较劲,反而还很依赖地往怀里贴了贴,一只手搭在肖诺的肩上,死死抓着不放,另一只手则随意地垂着,跟着凤和脚步的方向荡悠悠。

肖诺不怕黑,于是他没有怎么往前看,还觉得走路无聊,侧身往怀里张望一下,竟还愣住了,脚步也慢了下来。

不知为何,内心似是涌动着海水一样的波涛,翻滚不停,掀起的白色巨浪拍打着彼岸,却拍不尽岸边的暖气,依旧是地面上升起的热气,花儿也因此绽放,直挺挺地竖立着仰头看着太阳。

眼眸下的流光掠过凌翌晴柔软的散发,突然很想矮下身捋齐碎发,归到耳边,不一会儿又翘了起来。

肆无忌惮地朝着闭着的双眸看去,是双眼皮,睫毛不算很长,而且不是那么卷,很舒心地向前伸,偶尔还颤了颤,看得肖诺竟会心虚起来,移开眼神向别处看去。

可惜了唇瓣,因为渴了,似乎有些干裂的征兆,肖诺想要浇一些水灌进去,却知道自己是真的在妄想

他还想要

脚步没有停,直到发现前面没路了,才发现自己是真的看傻了,灰溜溜地下了楼,总算是到达了对的楼层。

凌翌晴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很是享受,可太短了。

她好像在一方地面都会呼着热气促使花开的彼岸,躺着,身下窜出来的花儿一朵接一朵将她捧上天

还有薄荷,淡淡的清凉的味道,沁人心脾,安然入眠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她还是醒了,因为对面似乎有一阵呼喊声,告诉她这只是一个梦,一个梦罢了,总有清醒的一刻

她猛然睁开眼,本以为自己是在冰凉的地板上睡了一觉,没想到现在的她却是出现在了病床上。

环顾四周,还没人,但门是开着的,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让她醒得更透了些。

“醒了?好?,下来,去做一个小检查,b超,看看怎样了,能把人疼得晕过去可不是小事啊”

来者一位白大褂,听诊器挂在脖子上吊着,手抄口袋,带着浅蓝色的口罩,光线下隐约可见的银丝,告诉她那是一位老医生,资深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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