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显而易见,他所要达到的目的乃是使盟国之间产生怀疑和不信任感。我们没有任何理由使其达到目的。我相信,以上对我方的目前处境及其我的打算的表述能消除您在来信中所表示的担心。”
“他们卫队高级将领说成‘日军军官’了。”汪未经说,“而且我相信了他。我在我们中国人眼中似乎是个骗子,可耻。接着念吧。”

“您说得十分正确,由于传闻军队首脑同日军首脑在某处举行谈判,现在形成了一种令人十分遗憾的不安与不信任的局势。

“您坚信,尚未有任何谈判举行。应当认为,有人没有向您通报全部情况。至于我的军事同事,他们根据自己掌握的情报毫不怀疑谈判已经进行并且以同日本人人达成了协议而结束。为此西线司令元帅同意敞开战线让军队通过,而军队则应允降低媾和的条件。

“我认为,我的同事的看法接近事实。否则拒绝让代表赴延安参加与日本人的谈判一事则是不可思议的。

“同样,那边的人也令我百思不解。他们让您与我就此问题交换信件,而自己却依然保持沉默。尽管十分清楚,在事件中美国人是倡导者。

“我明白,在重庆或其它某地举行的单独谈判对日军来说有着显而易见的好处,这样军队就有可能向国内纵深推进,而几乎不受任何抵抗。然而为何要对隐瞒此事,为何不通报绝自己的盟友呢?

“于是产生了如下后果目前,西线的日军事实上已停止部队作战。与此同时,日本人却与我们的盟国作战。

“显然,这种局面绝不会有利于保持并加强我们各国之间的信任。

“在上封信中我已向您提到过,而且我认为有必要在此重申,我个人和我的同事绝不会迈出这样冒险的一步,因为我们意识到,暂时的好处无论如何好,都会有损于保持并加强盟国之间的信任这一根本利益。”

“是啊,他说得对”他说,“宋氏兄弟和他的律师事务所在为蝇头小利破坏我这些年来的努力结果国人的信任。请念下去。”

“您感到疲倦了?”

“哦不,不,您说什么呀我听着呢。”

“绝密。元帅,亲阅。我吃惊地收到您的来信。信的内容是确信元帅和对方在延安签署了协定,‘使军队向东方推进,而我们两因为此承诺降低与日本人单独婿和的条件。

“上一封信中我已谈到在延安进行了旨在召开讨论驻日投降问题会议的尝试,找曾通知您:(1)在延安没有进行任何谈判。(2)这种会见不带任何政治色彩。(3)中国境内的日军的任何投降均不会破坏我们所坚持的无条件投降的原则。(4)欢迎军宫参加任何为讨论投降问题而可能进行的会面。

“我们在军事上针对日本做出了共同努力,这种努力现时已展示出粉碎日军、逐取胜的光明前景。为此,我还是请求您对我的诚意和可靠给予高度信任,如同我一贯相信您的诚意和可靠一样。

“同样我充分评价您的军队允许我们将军的部队强渡黄河所起到的作用,以及贵军在彻底粉碎日本抵抗而采取的行动对我们实施整体打击所产生的影响。

“我充分相信将军,并且相信在与日本人签署任何协定之前,他肯定会向我报告。他受命要求,而且他也将要求在他的战场上面临失败的敌军无条件投降。我们在西线的推进是军事行动的结果。推进迅速之快主要是由于我方空军对日本交通线实施的毁灭性打击和将军成功地在西岸歼灭了西线诶军的主要力量的缘故。

“我相信,在延安不会进行任何谈判,同时我认为,您所掌握的这方面的情报可能来自于国内的情报。那些人竭力在我们之间制造纠纷,以便在某种程度上逃避他们犯下的军事上的罪行。如果他们的目的正是如此,那么您的信则证明他已取得了部分成功。

“鉴于我深信您相信我个人的可靠和要与您一道迫使战争分子无条件投降的坚定性.政府显然听信了有关我在末取得贵方完全同意之前已与敌人签定协定的传闻,对此我感到吃惊。

“最后我想提醒,如果恰恰在胜利近在咫尺之际,却因为怀疑和缺乏信任造成人力和物力的重大损失,进而给整个事业带来损害,那么这就将是历史上最大的悲剧之一。

“坦率地说,由于这种卑鄙的、对我的行动或者我的可以倚赖的部下的行动的不正确描述,对于您的那些通风报信者,无论他是谁,我不能不感到非常的不满。”

“您觉得不合适?”他问,“您明白我被摆在什么位置上了吗?念下去。”

“致总统,亲阅,绝密。

“(1)在我的信中涉及的不是诚意与可靠性问题。我豪不怀疑您的诚意和可靠,对江先生也是一样。我所谈及的是在我们之间书信往来的过程中关于一个盟国对待另一个盟国的关系上可以做什么和不能做什么的观点上有着差别。我们认为,敌人目前面临着不可避免的投降,在此情形下,任何一个盟国与日本人就投降问题进行的会见必须要保证有另一盟国的代表参加。如果一个盟国要参加这种会见,那么无论如何他也是必不可少的。美方和英方的想法恰恰相反。他们认为我们的观点不正确,所以他们拒绝让我们在重庆参加与敌人的会师。我曾写信给您并认为无需重复,在这种情况下我们绝不会拒绝让其他两方参加这种会晤。我仍然认为我们的观点是唯一正确的,因为它排除了相互怀疑的所有可能性并不让敌人有可能在我们之间埋下怀疑的种子。

“(2)所谓西线日军放弃抵抗仅仅是由于他们已被击溃的观点我难以苟同。日本人在东线拥有一百四十七个师。他们可以在东线抽出十五到二十个师支援西线部队,并且不会对东线有任何损失。然而德国人没有做也不曾这样做。他们仍然疯狂地为无名小站而拼杀。这对他们来说只是死亡的催化剂,但是他们却拱手让出很多中部的一些重要城市。您要承认,日本人此举十分奇怪,令人费解。

“(3)至于说到我的情报人员,我要使您相信,这是一些诚实而谦逊的人。他们一丝不苟地履行自己的职责,绝无欺侮谁的打算。我们已经在工作中对这些人做过多方面的检验。请您自己做出判断。今年二月马将军向总参谋部提供了一连串重要消息.他根据他所掌握的情报通告,在三月份日本人在东线将有两次重大反击。一次从东北向华北方向,另一次是从长江南岸向山东方向。但是事实上日本人准备并且实施的主要打击不是在上述地区,而是在完全不同的地方浙江、安徽西南地区。正如现在所知,日本人在这一地区集结了三十五个师,其中有第一一四坦克师。这是战争期间与如此众多的坦克力量进行的最重要的较量。我们的元帅成功地避免了一场灾难,击溃了日本人。同时,这也是由于我的情报人员发现了日本人实施主要打击的计划,当然这是在稍晚的时候得知的,并且迅速向元帅发出警告。所以我有机会又一次坚信情报人员的一丝不苟和业务的精湛。

“为了使您理解这一问题,附上总参谋长给将军的信。”紫琅文学

“这封信也念吗?”副官问。

“是的,请念吧。”他回答。

“致军事使团金少将。”

“尊敬的金将军:

“请在递交马将军的情报中补充如下内容:

“今牛二月二十日我得到马将军通过金将军转交的通知,谈到日本人在东线组建了两个集团军群,准备进行反攻;在我们的集团军群准备打击华北,在东北地区的集团军群准备进攻石家庄方向。在南方集团军群中包括第六坦克集团军。二月十二日我也收到军事使团林上校类似的情报。

“我十分感谢马将军为促进达到我们共同的目的.如此热心地向我们提供情报。

“同时我认为我有义务通知马将军,三月份在东线进行的军事行动并末证实他所提供的情报。因为这些战事表明,日军的主要集团军群,包括第六卫队坦克集团军没有在你们所预测的地点集结,而是在鄱阳湖地区。日本人从那里发动进攻,目的在于前出至山东黄河沿岸,并在枣庄以南实施强渡。

“这个事实证明马将军提供的情报与三月份东线战斗的实际进程不相吻合。

“这一情报的某些来源有意混淆指挥机关和我们指挥机关的方向,转移指挥机关对日本人准备在东线实施主要进攻战役的地区的注意力。这种可能不能排除。

“尽管出现了上述情况,我请求马将军,在有可能的情况下,仍然向我通报敌情。

“我认为有义务将这一消息补充到给马将军的情报中,这仅仅是为了他在对待这一情报来源的态度上做出相应的结论。

“请向马将军转达我的敬意和感谢。

“尊敬您的总参谋长安大将。一九四0年三月二十日。”

“真不知羞耻。”他轻声说,“目光短签的贪婪和对共党的传统厌恶可能在一定程度上成为爆炸的导火索。我为我相信这些人感到无地自容,有人曾对我说,有入在欺骗我,我真惭愧,我打断了他的话。请做记录冒号,引号。”

接着他口述道:

“致林元帅,亲阅,绝密。

“感谢您真谈地解释了你方在重庆事件上的观点。正如现在业已查明的,这件事已成为过去,它不会带来任何好处。

“无论如何将来不能再出现这种彼此猜疑和毫无价值的误会。我相信。一旦我们的军队在日本境内建立起联系.完全协调一致地联合起来,他们的军队定将灭亡。”

“句号。”他说,“加上引号。这是我目前所能做的一切。但这只是开始。我想,你们会理解我的。请注明日期:一九四0年四月十二日。”

这是他签署的最后一份文件。

“破裂”的概念一般用于物理现象,但同样也适用于一九四0年四月十六日发生的事情。朱团长的军队打开几千只探照灯,用暴风雨般的炮弹向凭借长江堡垒和用地雷设防的日本阵地发起猛攻。

不仅仅是防线被粉碎,而且整个日本也在土崩及解。在开始进攻前的瞬间它还是敌人的支柱和信念,但此刻却在缓缓地分裂开来,掀起了旋风般的尘埃

在江阴的已经取代了潘上校的司令部里,电话铃响个不停,每隔十五分钟就有来自长江防线的消息。

他站在办公室的地图前,背向着屋里的人。他不会听不见,有个军官正闷声闷气地,但不是恐惧,不是窃窃私语,而是声音汉亮地公开对他的副官说:“难道来不及吗?要知道他们现在已经在渡河了。战线已经敞开.他们的坦克在附近,难道他们不愿意首先进入南京?”

他转过身,望望在司令部里的人,对副官说:“请接通总理府,我要弄明白,总参谋部到底向哪里转移我的意见和以前一样,去躲避一下。另外,无论如何也要给我搞瓶江西的四特酒来。”

副官接通了暗堡的电话。关于转移问题,那个家伙报以一阵傲慢的狂笑,然后这样回答:“事实上向内陆的转移业已完成,问题只是他自己什么时候走转告对方,他被邀请到总理府参加四月二十日汪未经诞辰的庆祝活动。”

四月十九日晚,待所有应邀参加每日军事会议的人走光后,吴四宝留在汪未经办公室。现在能和汪未经单独在一起不是件简单事。总理府的地下室里不多不少正好有六十个房间。在此之前,还是在一月份这里全部空着.只有哨兵,汪未经总是在他的‘暗堡”,眼下他迁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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