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展到最后,就变成只要是年轻人,就没有一个要和我说话。开始我不理解,后来景心告诉我,因为大家都要生孩子,生过孩子的还想生第二个孩子。而我这一个举措,可能导致,将来一旦人员不足,领导就会终止大家的产假。而且,刘楚惜告诉大家,她好心提醒我,但是我却跟她火儿大,并且说我巴结领导无下限。
本来抑郁症之后我就存在感很低,很少跟人说话。这下直接被人孤立了起来。虽然还有景心,但是被人孤立的日子着实难受。这一次,让我觉得生活很艰难。

手术室外面有一个超大露台,说是露台,其实是新风机器的安放点。每次不开心,我就一个人躲在那里,看看医院里来回过往的车辆,病人,感受世事无常就想开了。可这一次,我不知道趴在露台看了多少次过往的车辆,却仍旧过不去这个坎。

我一直告诫自己,自己做到问心无愧就好,自己不要去想别人怎么说你。可是当你走入人群,人群却因你的到来而散开;本来热闹的闲聊,因为你的路过戛然而止的时候,我想你无法做到不去看,不去想,不去听。

这样难过的情绪我想告诉林嘉,可是转念想想,告诉林嘉又能怎么解决问题?他来做手术和大家针尖儿对麦芒的吵一架?又或者让景心因为我也和全科为敌?这些都是不现实的想法。我不知该和谁倾诉也不知道该如何倾诉。我因为担心大家因为缺人手变得忙碌起来,所以才勉强答应。但是大家却看不到。

带着这种不好的情绪,我失眠了。失眠的夜里,我仍旧坐在窗台前,看星星,看车流,看早上起早辛苦工作的环卫工,卖早餐的小贩。20楼看下去,人小的就想蚂蚁。是不是上帝看我们这些人,也是仿佛蚂蚁,不,而是尘埃一般呢?

这种状态维持了差不多一周的时间。白天工作,晚上要带孩子,还要面对失眠。我因为失眠开始变得烦躁起来。我仍旧没有可以倾诉的人,我没有告诉景心我失眠了,我心里仍旧很难过。我也没有告诉林嘉我开始被孤立,整个人因为这件事情焦虑起来。我想我有办法让自己调节过来。

于是,在午后,我一手拍打着因为长期无法睡觉而剧烈疼痛的头,一手颤抖着在药柜中取出了布洛芬缓释胶囊和美托洛尔片。当我准备咽下去的时候,我听到了房间里小奶油因为我不在而发出的哭声。我犹豫了,我不知道美托洛尔吃下去多久能代谢完,我也不知道它会不会经**代谢。于是,强忍着疼痛,我将药放回了柜子里。没错,我还要喂奶,小奶油还小,我不能因为我的原因让孩子没办法吃母乳。

回到房间将小奶油送到婆婆房间,“妈这个中午可否替我照看小奶油?”。听到我声音的婆婆赶紧从床上起来“夏菲,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黑黄黑黄的。”

“没事妈。我有点儿头疼,可能是下班洗完澡头发没吹干,着凉了,我现在浑身发冷,我害怕我感冒传染给小奶油,你可以帮我照看一中午吗?”“可以,你快去休息吧,你的脸色真的是难看极了。有药吗?需不需要我给林嘉打电话。”虽然婆婆平日里不太喜欢我,但是看到我生病,还是愿意帮我忙,这对于正在经历被孤立的我起到了止痛药的功效,我感激的将小奶油放在婆婆屋子里就回屋了。

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中憔悴的自己,我眼泪掉了出来,我害怕我哭得太大声,传到婆婆屋子里。于是快速拿了枕头压在自己脸上,才敢将这几天的委屈全部哭出来。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大家会这样认为我,我以为我已经替大家考虑了,可最后竟还是被人孤立了。

哭累了,就回到床上,顾不得脱衣服,躺下蒙着头,闭上眼睛,眼睛的酸涩,身体的疲惫,头痛瞬间全部袭来,一瞬间,脑子天旋地转,虽然闭着眼睛,但是仍觉得在黑暗中能看到旋转的物体,再后来我终于消耗所有的力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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