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头儿沉默了一会儿:“理论上是这样,但不一定是老鼠,啮齿类动物还有很多,比如兔子。”
“那还是耗子吧,要不我以后都没办法直视麻辣兔头了!”我连忙摇头,把雨夜中一只兔子蹲在一个人身上大快朵颐的画面从脑海中赶出去,又道了声谢便挂断电话。

根据巡防队的调查结果,那个死去的猴子八成是被耗子之类的东西攻击致死的,但如果只是身上有些破洞我还能理解,连胸腔都被撕开肯定不是一般耗子能干出来的事,所以这件事是值得好好调查一下的。

想到这我又朝赵哥招了招手:“你还记得猴子被杀的那个胡同吗?带我过去。”

赵哥点头说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然后就推着轮椅带我朝远处一个胡同走去,钱莱不知道我们要去干嘛,在车上一个劲儿的大喊大叫,不过只叫了两声就戛然而止,估计是又被郝建以“德”服人了。

那个胡同离我们停车的地方不远,没一会儿我们就来到了胡同口,泥地上还能看到暗红色的血迹,我记得张头儿说死者只有一百二十多斤,看这地上血迹的面积,估计是身体里所有的血都流干了。

赵哥刚走到这表情就变得不自然,我摆手让他在胡同口等着,自己推着轮椅来到发现尸体的地方,巡防队用石灰在这画了个人形轮廓,但因为一个月的风吹雨淋已经非常模糊,只能隐约看出个大概的形状。

在尸体附近有许多脚印,其中大多数的鞋底花纹都差不多,应该是巡防队的人留下的,现场破坏成这样肯定没什么线索了,巡防队那边应该有当时的现场照片,但我想从张头儿手里把这些内部资料拿出来基本不可能,我甚至现在都能想到他一本正经说“这不合规矩”的模样。

左右看了看没什么线索,正当我准备离开时,忽然发现旁边的墙根儿底下好像有什么东西,推着轮椅凑近看原来是一撮灰白的毛发,掐在手里大概有半个乒乓球那么大,大多数都是灰白色,另外还有十几根纯白色的毛发夹杂其中,我仔细闻了闻没什么特别的味道,只有一股淡淡的土腥味儿。

墙根儿底下有道裂缝,我伸手过去试了一下有冷风往外吹,说明这底下应该有个不小的空间,估计这些毛发就是有什么东西往外钻的时候,被粗糙的砖头刮下来的。

柳条巷这些建筑基本都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几乎每家都有个地下室,所以这墙根儿底下有个空间倒是也不奇怪,唯一的问题是这动物到底是什么东西,从这些毛发的长度来看,这东西的个头应该不会太小。

随手把那团毛发揣到病号服的口袋里,我又看了看附近确定真的没有线索后,便推着轮椅回去找赵哥,然后再让他推着我回到我们停车的地方。

郝建正倚着车门抽烟,见我回来急忙扔掉烟头迎过来问道:“怎么样?有发现吗?”

“暂时没有,”我摇摇头,左右看了看不见钱莱,便随口问道:“那小子呢?不会是临阵脱逃了吧?”

郝建朝车上一甩头:“那孙子太他吗闹腾了,我给丫来了下狠的,让他先睡会儿。”人人

我探头往车上看了一眼没看见钱莱,估计是被郝建扔到后座了,点点头没再理会这事,环顾四周选了个比较宽阔的地方对郝建道:“先把护身的东西发下去,再把家伙什儿都拿出来搭法坛!”

郝建答应一声,招呼了几个工人去车上搬东西,听说是护身的法宝,所有人都显得非常重视,一个双肩背包都要两个人抬,小心翼翼的生怕磕碰坏了,拿到之后先双手合十握在手里拜了拜,然后仔仔细细的贴身收好。

接下来就是搭建法坛,普通人经常会把法坛和法台弄混,其实这完全是两回事儿,法台一般只有张桌子,再摆上贡品和应用之物就可以开坛做法,而法坛要现在地面上搭出一个平台,再到平台上面布置法台,不同的法事对法坛的高度也有不同要求。

我们首先要做的是聚集阳气引起阴阳相冲,我取出罗盘配合心盘算出吉凶方位,然后把法坛的尺寸、高度、朝向等要求告知众人,他们都是专业的建筑工人,听完要求就开始干活,全程甚至都没用我和郝建插手,只半个多小时就七手八脚的把法坛搭了起来,再摆上香烛纸墨、铃剑笔幡,乍看还挺像那么回事。

全都布置妥当后,两个工人把我连人带轮椅一起抬到法坛上,此时天色已经开始擦黑,我随手捻起一张符纸使了个引火咒将香烛点燃,底下那些工人哪见过这等手段?不由得一阵鼓掌喝彩。

听着众人的欢呼声,我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像天桥卖艺的,甩了甩脑袋集中精神,郝建拿来道袍给我披在身上,我左手掐起招魂铃,右手反握桃木剑,左手摇铃的同时,右手一翻腕子挽了个剑花,剑尖遥指坛下的一块空地:“十五人!三才站位!”

话音落下,底下的五十名工人一脸懵比的看着我,郝建嗤笑一声翻译道:“就是出来十五个人,五人一组手拉手并肩站好,三组人站成品字形!”

“哦!”

众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接着十五个工人按郝建说的方式站在空地上,我再次摇铃朗声喝道:“十二人!四象站位!”

“三个人一组站品字形,分四组站到那十五人的东南西北。”郝翻译再次上线,刚说完就有十二个工人按他说的站了过去。

我看着剩下的二十三个人,心里迅速盘算了一下继续道:“二十人!四象迎帝!”

底下的工人一脸懵比的看向郝建,郝建又一脸懵比的看向我,压低声音从牙缝里问道:“这是个什么站位?没听过啊?”

“就是四个人一组按四象方位站好,五组分迎五方天帝。”我往郝建的方向偏了偏头小声回道,他脸色古怪的沉默了一会儿,估计是不知道怎么跟那些工人解释,索性直接跳下法坛亲自去布置了。

趁着郝建给众人安排站位,我又算出今晚阴气最重的时辰,这些工人按我规定的位置站好后,形成的阵法可以激发每个人身上的阳气并汇集到一处,但阵法起效需要时间,必须在阴气最盛的时刻让众人的阳气也到达顶点,这样才可以最大程度上增加成功的几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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