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有陌生人出现是很正常的事吧?”张头儿狐疑问道,没等我说话又摆手道:“算了这个不重要,把那几个人的特征告诉我,我找人查查看。”
其实我哪知道什么可疑的人,随便说了几个刚才看到的人的特征,如果他们真有问题那就是歪打正着,如果没有问题张头儿也不会冤枉他们,毕竟当务之急是引起张头儿对我的重视。

有巡防队的人介入,先不管能不能抓到对方,最起码能让对方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这样才能在我伤愈出院之前保证我的安全。

张头儿拿出个小本子把我说的特征一一记下,又端着本子看了一会儿才沉声说道:“这几个人我会重点调查,你这边需不需要我派人来盯一下?”

“暂时不用,”我指了指他手中的本子:“万一那上面有遗漏的,你派人来会打草惊蛇。”

“也对,那你自己小心点。”张头儿叮嘱完就匆忙离开,我估摸着时间等他离开医院后,又坐起来慢慢爬到轮椅上,悄无声息的出了病房。

这会儿天已经彻底黑透了,医院里也显得有点冷清,我自己推着轮椅走在走廊上左瞧瞧右看看,实际上一直在注意着身后的动静。

长生会那帮人行踪诡秘,尤其是何怀三番五次在我手里吃瘪后,对方肯定会更加小心谨慎,我必须给他们一个现身的机会,否则可能等到我出院那天都未必知道盯着我的是什么人。

一路来到医院的花园,远远就看到好几个病人围在一起下棋乘凉,我也推着轮椅过去看了会儿热闹,对弈的双方是一老一小,但两人的棋路却和年纪完全不同。

年轻人步步为营、稳扎稳打,倒是年纪大的那个贪功冒进,每走一步必要吃掉对方一枚棋子,代价就是等他把对方的小卒子清理干净以后,自己的阵营也被杀的七零八落了。

刚开局不到十个回合,那个老人就只剩三个小卒还能过河,年轻人那边车马炮一应俱全,任谁来看都会觉得他胜局已定,我当然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又过了两三招之后,棋盘上的风向突然逆转,虽说年轻人车马炮一应俱全,却因为位置尴尬怎么都打不到点儿上,而那老人只用三个小卒,就逼得年轻人的老将上蹿下跳。

到最后,双方就在那两三步间来回折腾,看棋的人都觉得可能要和棋,就在这时老人突然起了一个飞象局,年轻人一看大喜过望,驱车屠象直逼帅营,眼看再有一步就能获胜,周围人却哄然大笑,原来他那枚车正好挡在红黑双方的将帅之间,他将车移走后将帅对脸,当场就输了棋局。

眼看败局已定,年轻人气的脸都绿了,那老人倒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模样,随手拿起一旁的棋子开始复盘,自言自语似的幽幽说道:“博弈讲究的是一个先机,局势再好,占不到先机也是白费,势力再弱,只要能看到机会照样可以一击必胜,有道是“一子落错,满盘皆输”,年轻人还是需要多多磨炼啊!”

我看热闹没了正打算离开,听见这话忽然心里一动,总感觉这老人话里话外好像别有深意,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老人,就发现对方和我一样坐在轮椅上,但他没穿病号服,估计不是受伤而是真的腿脚不方便。博士

再往上看,一张脸慈眉善目却隐隐带着几分邪气,可是看他满面红光、神采奕奕的模样又不像坏人,估计是常年和阴邪打交道沾染上的。

一个坐轮椅的、常年和阴邪打交道的、满头白发的老人,几个关键点联系在一起,我皱眉琢磨了一会儿,脑子里突然划过一道闪电,满脸狐疑的看着老人试探叫道:“王王叔?”

老人正专心复盘,闻言动作一顿抬眼看我:“你小子可真是没良心,居然这么长时间才认出我?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我看着老人和蔼的笑脸,突然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了,面前这老人居然是kiko的父亲!可他不是被神秘人带走了吗?怎么逃出来的?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看他的意思好像就是故意在这等我的!

等我再回过神的时候,周围的病人已经散去,只剩王叔和那个年轻人还留在这里,我咽了口唾沫理清头绪急忙问道:“王叔您不是被人抓走了吗?怎么回来的?”

“说来话长啊!”王叔像戏台上的老生一样拖了个长腔,我听得那叫一个别扭,心说老小孩这词儿真没说错,还真是岁数越大就越像小孩,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没忘了玩!

年轻人拿出个红木盒子开始收棋子,我看王叔摇头晃脑像是要唱,急忙抬手拦了一下催促道:“叔,都这时候就别拉过门儿了,我这心里跟猫爪子挠似的,再等您打完锣鼓点儿我就该急死了!”

王叔刚到兴头上就被我打断,咂了咂嘴才无奈道:“时间不多,无关的事我就不说了,我今天过来是有人让我给你传句话,他说‘无人可用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没有抗争的心’,你明白吗?”

我琢磨了一下试探问道:“尽人事,听天命?”

“好像这么说也行,”王叔点点头朝我一挑大拇指:“要不说你这上过学的就是不一样,说话比你爷爷有水平多了!”

“我爷爷?”我又是一愣,“是我爷爷让您来传话的?”

王叔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急忙捂嘴,旁边的年轻人更是连棋子都不要了,站起来一个大步跳到王叔身后,推着轮椅一溜烟儿的就跑没影了!

我看着俩人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散落在桌上的棋盘和棋子,琢磨了一下最终还是放弃追赶,一方面我自己推着轮椅肯定跑不过人家两条腿,另一方面就算真追上了,看王叔刚才的态度估计也是什么都问不出来。

收了棋盘放在腿上,我推着轮椅慢吞吞的往病房走去,被王叔这么一搅和,我也没心思引蛇出洞了,当务之急是尽快决定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kiko。

虽然kiko是我的重点怀疑对象,可她得知王叔失踪后,那种焦急和担忧都是发自内心的,现在王叔没事还出现在我的面前,于情于理我似乎都该通知她一声,但王叔没去找她而是来找我,说明他很可能不想让kiko知道自己的行踪,如果我说出来,岂不是坏了王叔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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