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林景玄准备迈步走向顾矢趐时,后方突然响起了破空声,三把剑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破空而来,转眼间便抵住他的肩膀。
林景玄眼眸一冷,身子下意识地闪去右边,可一只手却也无闲空地从摆在角落的迷你武器库掏起剑,倏忽横放于自己的身前。

只要有了刀,万事皆不足以惧。

毒狂、曲终、眠术和沉掌纵使人数众多,也不敢轻易下手。

眼尖的毒狂透过林景玄看到了已倒地身亡的何竣城,顿时火怒起来:“你这兔崽子做了什么?!看我不放过你!”

说完,便一个劲儿地往前冲,期间林景玄以刀阻挡他向前,可他明眼极快地暗中飞出几支淬着毒的银针。林景玄眼色一惊,一个利落地闪躲开来。

转眼间他便来到了顾矢趐的身边,飞快地射出几支暗器。在支支银针即将没入顾矢趐的肌肤时,顾矢趐却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慵懒地提起剑,不费吹灰之力地拍掉了飞射而来的暗器。

顾矢趐也不遑多让地从衣袖里掏出已暗藏好了的暗器,在毒狂愕然的目光中,狠狠地甩出了手中的银针。

只见银针已非常快的速度刺进了毒狂的肌肤,一瞬间毒狂瘫痪在地,全身无法动弹。饶是以制毒闻名的他,在探知到身子所中的毒是远比他还要威猛凶烈后,当场目露惧意地瞧着眼前的少年。

“毒狂,说实在从我一开始入你们这个组织起,我自认我自己可以领导你们,而我这几年以来也做到了。曾经的我,不管你跟眠术他们有多么反抗我的领导地位,也因为你们是我的长辈,我不曾想过动过杀手。可你们却一次次地挑战我的底线!”

被贵为称号的五个顶尖杀手之中,就只有林景玄一人是属于后出之辈,其余人的年龄可当成顾矢趐的长辈了。

“你”毒狂想要抬起手,可此时却发觉自己全身动弹不得。“你竟然精通制毒”

话没说完,只见站在不远处的沉掌已忍无可忍地飞身越过林景玄,以着凶猛的掌势直接往顾矢趐的头部打去。

沉掌,顾名思义以其惊天动地的拳掌套路而闻名。

而果真名不虚传,顾矢趐哪怕已历经了百般风险,身子也差点无法负荷头上猛然袭击而来的掌风。但他无所畏惧,头也不抬地只手挡住了来人的攻击。

纵然顾矢趐为此苦练了多年,也始终还是太自信了,两掌相击而产生的震动让他当场出了内血,而整个胳膊也硬生生脱臼了。

沉掌心里一惊,同时也看到自己占优势,于是立即再出一拳。

可心细分明的顾矢趐早已以另一只手出拳,狠狠地击打在沉掌的腰侧。隐约闻得骨头碎裂的声响,沉掌单手抚住受了伤的腰侧,咬牙切齿地瞪着对此漠然无比的顾矢趐。

就在此时,钢琴声悠然响起,如响遏行云的歌声婉转清丽,可乐曲却以悲伤的小调为基调,同时间乐符之间也参杂很多变音记号,使得这乐曲在在透露出一种悲伤既诡异的基调。

眠术和曲终就在这关键时刻同时出手,让顾矢趐心里都不禁为他们喝彩了。

因受了毒狂和沉掌猝不及防的袭击,他此时也身受重伤。而曲终所弹的乐曲以悲伤诡异而闻名,足以让人心神受不住而陷入了迷惘中,进而让眠术在这时候进行突发一击,为他人进行催眠。

至于催眠过后的后续发展,基本上无需多说。

顾矢趐当下飞快地闭上双眼,以无比敏锐的耳朵听得出曲终此时所弹奏的乐曲为c小调,那么他就要在脑海里想着一首对应着c小调的歌曲,例如,降e大调的曲子。

而眠术也在这时候如躲藏在丛林里的虎狼缓缓出现在猎物的视线中,只见他轻轻有规律地叩敲着大厅的桌子。如舒缓而过的潺潺流水,流过每个人心中的背旮旯儿,挥之不去,让人不禁松散懈怠起来。

饶是定力很强的林景玄也开始觉得晕乎乎起来。

顾矢趐咬着牙,顺着旋律的播放,他也轻轻平稳地敲着一旁的木质墙壁,发出铿锵的声响。他,也在试图借着旋律的助力去催眠眼前的敌人。

须臾后,顾矢趐的节奏开始乱了,心神起伏不定。他知道,自己逐渐要落于下风了。

转首看了一眼林景玄,原本站在玄关处的他已经就地晕倒不动了。

本来眠术他们根本不配当林景玄的对手,只不过却被他们抢了先机。

咬咬牙,顾矢趐费神地想着逃脱的方法。

就在他开始沉不住气的时候,他耳尖地听着曲终弹的乐曲已逐渐趋向高潮,于是他立即凝神,手仍旧节奏有致地继续敲着。

直至曲终按照谱上“subito”的指示,狠狠地在琴键上敲出几个重音和弦时,顾矢趐立即有了所动作,直接发出指令:“睡!”

这是一种瞬间催眠术,借着旋律重音的助力去营造一种持续时间很短的惊愕反应,会让对方处于一种高度的被暗示性的状态。只要喊出指令,必能摆对方个措手不及,而顾矢趐深信眠术深谙此道,却仍旧比对音律敏感的他慢了半拍。

喊出指令后,只见眠术有着半分的错愕、半分的迷茫,尔后缓缓地倒在地上,陷入了睡眠。

曲终也不得不咬牙切齿地停下了音乐。他跟眠术乃是并蒂共生的存在,少了一个就不行了。

整个过程发生不到三分钟。而已中毒即将身亡的毒狂在看了所有的过程后,才彻底流露出打从心底油然而上的恐惧感。

“难怪我次次对你下药,你都毫发无伤。难怪”

毒狂已经很多次都对顾矢趐下杀手了,只是始终还是留有一手。他记得他初次对顾矢趐的饮料下一种毒性很强的毒物,可顾矢趐却在他的亲眼下,能够完整喝下整罐饮料还全身毫发无伤的。

那一瞬间,他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所以和眠术他们计划除掉顾矢趐的时候,都是留有一手,始终带着试探性地对付着他,以能够摸清他的底。

没想到,此时此刻已证实了他的猜测,而他却要付出死亡的代价。

“哈哈哈!小子,你难道以为杀了何竣城,我们就要对你这个毛头小子俯首称臣吗?”死亡当前,毒狂说话也不留余地了。

“你们不想也得想。”顾矢趐蹲下身子与毒狂的视线保持平行,微笑说着。“上帝还真是眷顾我啊,竟然让我在这几年来可以一下子学习你们所有的专长和技能。你说,就算你们死了,难道组织会就此崩塌吗?你觉得,眠术、沉掌和曲终会罔顾他们的生命吗?”

“你”话没说完,毒狂顿时口吐狂血,就这么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想当初你也肯定参与杀害顾矢一家的事吧,你难道就没好奇那失踪的顾家大少爷到底下落何方呢?”顾矢趐好整以暇地看着毒狂还在做无畏的挣扎。

“你,你就是顾矢趐!”毒狂的双眼充满着惊恐。

“不错。”顾矢趐笑说,但那笑却是阴森的。“也亏得‘何令邵’这个义子的身份才能掩盖我的身份,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毒狂气得睖睁着一双眼,咬着牙说:“你敢杀我!你休想有好日子过!”

“不!只有你死了,我才有好日子过!”

毒狂轰轰烈烈的一生,流走于江湖大道上都踩有他鲜明的血印,象征着他崇高的身份,及从默默无闻到声名鹊起的征程。如今,他就这么在少年的微笑注视下,荒诞地结束了自己一生。

也结束了,毒狂在杀手界的身份。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