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轻翎冷着小脸,想绕过他走出去,手突然被拽住。
喻轻翎挣了一下,没挣掉。

反正脸皮也撕破了,她叹了口气,缓了缓语气:“郑先生,我为骗你感到抱歉。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还是希望你能履行承诺,早日把款打在我账户上。”

说完这句话,郑闻豫握住她的手倒是松了松。

喻轻翎挣了一下,挣开了,而后开锁,走了出去。

“哦,”临了走到门口,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事,“你也应该知道喻家出事了,好歹事关清誉,喻旃把我送给荣盛想换钱,郑先生,如果你还念点情分,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半晌,久到喻轻翎都没耐心等待郑闻豫的回答,他才凉声道:“关我什么事。”

是预想中的答案,听到也没什么可失落的,可从郑闻豫说出来,喻轻翎心还是重重被锤了下。

本来就是不得已而的联姻,她还骗了他。

郑闻豫这么骄傲的人,睚眦必报,会帮她才有鬼了。

张总应该是等挺久了,见她出来面色都有些不好,却还是按捺着:“喻小姐这个厕所上的够久啊。”

“哦,我有点拉肚子,”喻轻翎扯开椅子落座,有些好奇地反问,“张总有兴致听过程?”

许是刚才在厕所撞见了郑闻豫,本就不好的心情就更加不好了,喻轻翎本来还觉得自己有点耐心和这位张总周旋两下,谁知道她这边还没动作,那边的老男人就已经隔着桌面抓住了她的手。

喻轻翎用力抽了一下,没抽开,僵笑:“张总,这有点不太雅观吧?”

死猪蹄子还不放开。

张总推了一旁的酒:“你把酒喝了我就放开。”

喻轻翎忍住了想把那杯酒泼在他身上的冲动,这地虽然偏僻,又被屏风挡着,但动静闹的太大还是格外引人注目的。

脑子里突然闪过了郑闻豫的脸,想他指不定把自己想成了什么人,又要钱又勾搭人,刚才在厕所说的话也不见得会信多少。

好歹一日夫妻百日恩,怎么说他们曾经也做了三年夫妻,连帮个小忙都不愿意。

又不是要钱。

抠门死了。

张总握着她的那双手愈来愈紧,紧到喻轻翎假笑都维持不住了,大有不喝下那杯酒不罢休的架势。

不就是一杯酒吗?

喻轻翎维持着假笑,接过那杯酒一仰而尽,她喝的急了些,呛咳了两声,谁料那张总还不肯放手。

喻轻翎脸色冷下来:“张总,这酒也喝了,你手也该放了吧?”

“别急,”张总握着她,又摸了一把手背,笑的愈发猥琐,“喻小姐用的什么护肤品,手这么滑”

“我用你奶奶的护肤品”喻轻翎再也忍不住,用力一挣手,没想到这狗孙子抓的这么紧,硬抽了一下还没抽开,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喻轻翎终究是个小姑娘,力气再大也比不过一个老男人,正想一脚踹过去,一双手突然斜了过来,轻轻敲了敲桌子,带着无声的警告:“借个人。”

熟悉的声音,喻轻翎心陡然一惊,一抬头,撞进了一双深不可测的黑眸。

“谁啊你,”张总没料到这个时候有人这么不识趣,回过头正想骂人,一下看清了郑闻豫的脸,结巴了两下,硬是没骂出口。

郑闻豫面色不算多好看,但语气还算淡然,眼见着张总的手还不松开,隐隐有些不耐了:“我说,借个人。”

末了又斜眼睨过去,冷笑道:“张总不愿意?”

张总吓了一跳,冷汗都要下来了,郑家比荣盛不知道上了几个档次,握着a市经济命脉不说,据说上头还有人,压死他一个小公司,是易如反掌的事。

不是说这喻轻翎已经和他离婚了,两人交恶,怎么可能这个时候还出手帮忙?

“郑郑总,”张总脸都僵了,“你你你怎么在这?”

郑闻豫不耐烦地垂了眸子,屈指再次敲了敲桌面,简洁明了:“借人。”

这个时候还听不懂什么意思,张中华在商场上摸滚打爬这么多年,也算白活了。

张中华都要哭出声了,连忙松开了握着喻轻翎的手,抖着声音:“郑郑总,这是误会”

郑闻豫看都不看他一眼,瞥了一眼喻轻翎,似笑非笑:“还不走?”

直到上了郑闻豫的车,喻轻翎还觉得晕乎乎的,有点踩不到实地的感觉。

她后知后觉明白过来,她不是觉得晕乎乎,是真的晕乎乎,张总灌的那杯酒不知道是多高的度数,开始还不觉得,只是一会的功夫,竟然连路都要看不清了。

怪不得那狗孙子死活都要灌这杯酒。

喻轻翎突然有些后怕,如果不是今天郑闻豫来,指不定会发展成什么后果。

只是

喻轻翎靠在车窗,余光瞥着和她隔了一个人距离宽的郑闻豫,怎么也没想通,他怎么会来帮她。

不是说不关他事?

啧啧啧,果然男人心,海底针,摸不着,看不穿。

察觉到她的目光,郑闻豫突然转头,目光如炬地对上她,昏暗的车厢内,喻轻翎莫名觉得有点心虚。

说实话,两人共处一室的时候,喻轻翎还是有些怕他的。

以前在郑家也怕,怕他喜怒无常,摸不透情绪,永远都是冷着脸别人欠了他百八十万的态度。

“郑郑西生,”喻轻翎已经觉得有些飘来,空气里男人身上若有若无的冷冽味道更是将她本就不太清醒的头脑冲晕,连自己大着舌头说话都没察觉,“你不系唆管你屁事的吗?”

郑闻豫脸色僵了僵,就在喻轻翎以为他要生气或者怎么,却听见他说:“女孩子不要骂脏话。”

脏话?

喻轻翎迷迷糊糊的想。

她骂了脏话吗?

她回想刚才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好像是带了个屁字?

大概真的是晕糊涂了,要是换清醒的时候,喻轻翎是怎么也不敢做这么大胆的事。借着酒胆,她突然靠了过去,眼睛瞪大像小鹿一样,一动不动地看着郑闻豫。

呼吸间是甜腻腻的酒气,因为醉了的缘故,语气少见的带了几分撒娇:“屁也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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