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床春色关不住,一只玉臂伸出来。
虽然赵福金天姿国色,是大宋公认的第一美人,但是蔡鞗还真对她没多大兴趣。

他俩的婚姻是一场政治联姻。

宋徽宗要拉拢蔡家,蔡家也要巴结皇上,于是俩人就奉旨成婚了。

蔡鞗是风流公子,他成婚时候,已经23岁了,而当时赵福金才多大?14岁。

按照现代社会来说,赵福金顶多是初二学生,而蔡鞗都大学毕业一年了。

俩人岁数差距过大,这都不是一代差距,至少三四代了。

而且大宋时候,已经一改唐朝时候的以胖为美的时尚,现在流行瘦。

要不怎么李清照一写就是“人比黄花瘦”呢?显然是男人女人都觉得瘦了才是美。

否则李清照应该写“人比母猪肥”。

既然社会上是如此的风气,那么身为帝姬,自然是更要引领时尚潮流,所以各个都要瘦了再瘦。

发育后的女人追求瘦,那是一种美。但是赵福金这样的小女孩,她结婚时候才14岁,身子还没开始发育,她追求瘦,那就人都瘦没了。

她整个就是一根竹竿,这样的美,一般人真无福消受。

秦牧见到赵福金时候,就没觉得她多美——太瘦了,跟小鸡子似的。

蔡鞗十五六时候就阅尽人间春色了,他不是男女事情上的初哥,自然不会喜欢床上躺着一副排骨——摸着都膈手。

他现在最爱的女人,是水桥舞。

那才是祸国殃民,倾国倾城的尤物。

水桥舞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深深的挑动着蔡鞗的心。

比起水桥舞来,赵福金真的什么都不是——当然这是蔡公子的心里看法。

虽然这床,这被子,都是划时代的产物,蔡鞗也喜欢的不得了。但是有赵福金在床上,他觉得还不如自己抽根烟舒服。

现在赵福金要他把烟掐了,更加的让蔡公子恼火。

你个小娘,知道我现在多烦恼吗?还给我火上浇油,信不信我休了你?

蔡鞗的确是烦恼的很。当然不是为了床上躺着赵福金,而是因为他家的家事。

蔡京一家,是大宋朝真正的第一豪门。

除了皇上,就是他了。

蔡京屡次为相,深得皇上器重这就不说了。关键是他的大儿子蔡攸,更是皇上的心腹。

不说别的,单论年龄,蔡攸和宋徽宗几乎同年,差不了几岁,俩人才是一代人,能玩的到一起。

如今蔡攸身为少保,谁见面不得恭恭敬敬的。

这样说来,蔡家应该花团锦簇才是。父子都得到皇家器重,而且蔡鞗还娶得是最美帝姬。

但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蔡京这一家的经更难念。因为蔡攸和蔡京不合。

长子和父亲不合,这在大宋可以说是大逆不道,是忤逆。

可是蔡攸深得皇上信任,俩人关系好的穿一条裤子——当然具体穿过没穿过谁也不知道。反正宋徽宗不可能和蔡京穿一条裤子——蔡京这时候都老头了。

既然皇上喜欢蔡攸,那么蔡攸怎么和他爹对着干都没关系。

而且蔡攸也不是傻子,不是吃饱了撑的和他爹顶嘴。

他们争得也是公事。

而且是非常大的公事。

如今伐辽的战争已经算是结束,但是也可以说没有结束。

辽国完蛋了是不假,但是大宋的战略目标没达成。

大宋不是要灭了大辽,然后跟金国做邻居。那不是换汤不换药吗,有什么区别。

宋徽宗要的是燕云十六州。这次辽国灭了,那么幽州,以及附近的几个州,该给我了吧。

但是金国没给他。虽然海上之盟约定,两国一起出兵打辽国,然后宋取燕云十六州。但是纸上的东西,也就是一张纸那么轻,一根火柴都能烧光。

白纸黑字是没用的。

本时空,或者说任何时空,国家之间,只讲实力。

战场上拿不到的东西,谈判桌上也拿不到。

金国占据了幽州,凭什么白给大宋呢?

金国不给,宋军也不敢就这么撤走了。

现在宋军都退到雄州一带集结,一边休整,一边等候新的命令。

宋军统帅是童贯。童贯非常清楚,靠这群人去打幽州,那是做梦。

不说现在幽州换了主人,金国人比辽国人还残暴的多,就说城上那些蒸汽弩,自己就对抗不了。

他在这次战争中,领教了蒸汽弩的威力。

历来都是大宋的军械对敌人有着压倒性优势,就这样,还打不不过辽国呢。

如今对手换了金国,不说金兵比辽兵更凶残的多,就说那个蒸汽弩,一下就让战争的优势完全转变到敌人手里。

现在金国人又狠,武器又远超宋军,这怎么打?

打不了。

可是打不了,燕云十六州还得要。怎么办?

童贯很自然的就想到了买!

我们大宋就是有钱!你们这帮土包子,见过钱吗?我们的钱,拿出来砸死你们。

经过反复的讨价还价,金国和宋国达成了协议,幽州以及附近城市,金国可以给宋国,但是大宋要掏钱买。

童贯把这个消息加急送进了汴梁。

赵佶看着奏折直皱眉。

这个金国,也太不讲信用了。怎么说话不算话呢。说好了给朕,结果还要朕掏钱!

如果早知道花钱能解决问题,我还派兵干嘛?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费一道手吗?

干脆我就等着,等你们打完了,给我报个数,多少钱我掏,不就完了吗。现在可到好,钱是没少要,但军费朕还多掏了一笔。

这样一来,赵佶对军队更是一肚子气。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有帮手都打不下来幽州吗?

如果什么都靠朕,那要你们何用?

可是生气归生气,事情还得办。

赵佶很清楚,幽州,以及燕云十六州,是大宋的门户。这个大门,必须在自己手里才踏实。

这就好像自家的院子,如果大门掌握在强盗手里,那么人家什么时候高兴了,门一开,进来看什么好抢什么,那自己的老婆孩子还保得住吗?

还别说,赵佶的觉悟真不低。为了老婆孩子,也得要燕云十六州。

那么就买吧。

可是钱从哪里来?打仗是最花钱的。尤其这次是伐国之战,规模远远大于剿匪——两者开销根本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花了那么多钱,赵佶的家底也快空了。

他真没多钱了。内库和公库,都没钱了。

当然赵佶可以印纸钱,但是这玩意,金国人不要啊。

于是他只能召集大臣,日夜讨论,想办法找钱出来。

在这个时候,京城里面陆续有难民进入。

对于难民,蔡京和蔡攸态度完全不同。

蔡京毕竟是个老人,人老了,心也软了点。他想能救一个是一个,所以建议朝廷多开粥场,尽量安置。

可是蔡攸完全反对这么做。

现在是什么时候?是大宋收复疆土的关键时候。金国人多好,只要给钱,他们就卖幽州。

大宋的每一寸疆土,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现在能买回来,那就赶紧筹钱。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万一金国人反悔了呢?

难民算什么?死了就死了。现在每一分钱都要用在买幽州上。

在朝廷上,蔡家父子爆发了激烈的争吵。这份争吵甚至带回了家里,连蔡鞗都知道了。

大哥和老爹这样吵得跟仇人似的,蔡鞗哪还有心陪着赵福金。

还让我掐灭烟头,我不掐死你就算好心肠了。没有了你,我还可以去泡水桥舞。

雨越下越大,天地间似乎连在了一起。

这群难民,有的是从幽州过来,也有的是从幽州经过吴家庄去了京城,然后又被蔡攸派人打回来的。

蔡攸如此坚定的反对救济难民,宋徽宗自然把驱赶难民的任务派给了他。

你小子,深得我意。毕竟赵佶是皇上,是万民的父母。做父母的,把饿的嗷嗷叫的子女赶出门,这说出去也不好听。这事他不能下令去做。

幸亏有蔡攸,此人太知心了,明白朕的意思。那就安排你办了。

于是这帮难民被蔡攸带着京城的禁军打了出来。哪来的滚哪去。

他们是从幽州来的,显然不能滚回幽州。

这一路上,就吴家庄最好——只有吴家庄有成组织的施粥,而且离京城也近。于是这般难民又滚回了吴家庄。

难民们本来以为能在汴梁讨一口饭,谁知道都被打回来了,甚至有被打死在京城里面的。

这让他们失去了唯一的希望。天下虽大,哪里能吃一口饭呢?

人到了绝境,胆量就大了。不这样也不行,难道等死吗?

而且人都是欺软怕硬。汴梁是京城,有官府,有皇上,有军队,有捕快。他们人比难民多的多,还那么凶狠,难民不敢反抗。

可是吴家庄有什么?除了吃不完的粮食,就是一家一家的富户。

经过工业化的洗礼,吴家庄已经彻底改变了模样。家家都起了新房——还不是茅草屋,而是正经的砖瓦房。

秦牧给的工资高,而且月月发,还是现钱——不是纸币是铜钱,这还不盖房娶媳妇等什么。

如今的吴家庄,可以说是大宋最富的村庄。村里就没有穷人。只要肯干活,家家都过的很富足。

寡妇酒馆的李小娥都准备开分店了。

这样的村庄,又没有军队——近卫团当然不会经常露面,捕快也没有——郭婷她们都是女人,没威胁,那不就是现成的肥肉吗。

这还不抢等什么?

于是就在这个夜晚,不知道是谁一鼓动,全体难民都跟打了鸡血似的,玩命开始冲。

他们的目标就是粮仓和工厂。

粮仓里面有粮食,工厂里面有宝贝。

当然,还有一些狡猾的,就开始去抢百姓家里了。

李小娥这些日子一直提心吊胆的。

她是本时空土著,自然知道流民的厉害。

这时空的乡土观念很强。老乡是自己人,别人都是外人。

这群难民来自幽州,一到这里,就赖着不走了。在李小娥看来,这就是不安定因素——当然她不懂的这个词,按她说法,这就是一群土匪。

对于土匪,当然要菜刀招呼了。

她完全无法理解折娘子为什么还好吃好喝招待这些人。反正她是绝不给难民好脸色。每日打烊之后,李小娥都要门前门后转悠好几个圈,看看有没有人藏着。

然后再上了双层窗板。

酒馆的窗户也早就换了玻璃窗,如果被贼人打破了,那可就损失大了。

就这样,李小娥也不放心。她特意把大女婿也招了过来,每天和她一起,再加上小儿子,大女儿,四个人一起守在酒楼里面。

擀面杖,烧火棍,切菜刀,还有石灰粉。各种能想到的装备都备齐了。

如果哪个不开眼的敢来寡妇酒楼撒野,李小娥绝对让他站着进来,横着出去。

这时候她不由得想起了二女儿。如果二娘在就好了,让她叫几个近卫团的战士过来,那才是彻底的能放心。

再厉害的土匪,也不是近卫团的对手。

今夜狂风暴雨,李小娥更是提高了警惕。

这时候,警报一响,李小娥一拍大腿,心道糟糕。她大叫一声:“都给我抄家伙!”

今夜,谁敢走进这个门,老娘要了他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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