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解梁山是秦牧早就定下的计划。当时这个任务他交给了方好音,可是因为赵佶的意外召见,方好音在汴梁露了相,秦牧就取消了让方好音上梁山的计划。
之前方好音一直在吴家庄,谁也不知道她是秦牧的女人,在梁山看来,她就是方腊的闺女。如今在京城亮了相之后,她的身份就变了。秦牧无法保证方好音不被梁山发现她是自己的女人,再按照原计划去梁山就是冒险。

秦牧绝不能让自己的女人去冒险。

方好音的任务取消,可是分化瓦解梁山的计划还得执行,正在不知怎么着手的时候,林冲和鲁智深却送上门来,这让秦牧意识到机会来了。

“请饮茶。”秦牧说着话,自己先喝了一口,放下茶杯说道:“我不知道两位去青州,两位想必也不知道我在大云寺,若说是我在这里特意等候,怕是两位也不相信吧?”

林冲和鲁智深也都明白这点。他们上山是临时起意,若是说秦牧特意早早在这里等着他们,根本不可能。

那为什么会在这里遇到秦牧,还吃了这么好吃的一顿饭呢?

难道真是偶遇?

“不过,我的确是在等梁山的人。来得是你们二位,真是再好不过了。老实说,今日这桌酒,梁山上够资格吃的,没有几个。”

听到这话,鲁智深来了兴趣。梁山“好汉”在山东可谓大名鼎鼎,怎么,我们还没几个够资格的?

“秦少爷,却是不知哪几个兄弟有资格吃你这桌酒?”

“鲁提辖,若是单论我自己,不过是吴家庄一个平头百姓,或许不值一提,可是我还有另一个身份。”秦牧不紧不慢的说道:“我是府州折家的女婿。”

听到这话,林冲和鲁智深一起动容。

别看汴梁城里的达官贵人看不起折家,林冲和鲁智深两人却深深的佩服折家。

林冲是大宋的禁军教头,也算是半个军人,军人自然知道折家军的厉害。这玩不了虚的。折家军比起禁军,厉害的不是一点半点。他服气。

鲁智深更不用提了。他原名鲁达,是关西人氏。他早年在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麾下从军,积功至关西五路廉访使。后来,小种经略相公种师道镇守渭州,麾下却没有将领帮护。老种便将鲁达调拨到渭州,让他在小种的经略府担任提辖官。

他本身就是西军出身。和折家军同气连枝,明白折家的地位。

秦牧是折家的女婿,这身份算起来,梁山的确没几个人够资格坐在这里和他饮酒。

如果是平日,秦牧绝不会上来就提自己折家女婿的身份,没有必要。可是在这个场合却不然。他要对二位来个“和平演变”,就像后世七八十年代的美帝对中国搞的一样。

当时美帝寄希望于中国七零后八零后,认为可以通过和平的方式,以西方的科技和思想,诱惑这一代走全盘西化的道路。

当然美帝绝无意外的失败了。不过这个手段,现在被秦牧借用过来。他要利用自己领先一千年的水平,和平演变这两人。这样就要有一个镇得住对方的身份。如果没有这个身份,单靠一顿酒席,那就是笑话了。

“不知秦少爷认为,梁山哪几个人有资格坐在这里?”林冲也关心这个问题。

秦牧点点头,这个问题问的好。在眼前两人当中,秦牧更倾向于演变林冲。

这纯粹是因为两人性格不同。鲁智深的性格太洒脱,也就是说太过于随意,率性。只看他为了素不相识的卖唱女人,就怒打镇关西,而且还把人打死了,就知道花和尚做人太冲动。

当朋友或许很好,可是做事情,未免有点不靠谱。

林冲不同。林冲这个人,想的太多,就连高衙内当面调戏他的老婆,他都能忍住,没有教训高衙内,可见他心里想的太多。而且林冲上梁山,是被逼的,事件起因就是误入白虎堂。

可是大宋白虎堂这种地方,就像后世的部委总部,哪个人能误入?这纯粹是因为八十万禁军教头这个职务名头大,地位却低。林冲连白虎堂都不知道,所以才能误入。

实际上林冲的身份还不如宋江。宋江是郓城县的押司,虽然不算官,却的确是一个吏,有实打实的权力。

而八十万禁军教头,就是军队雇佣的社会人员,来传授武艺,连吏都算不上。不过林冲如此看重这个位置,说明他也有一颗向上爬的心。

“武松,卢俊义,或许还有几个人,可以在这里饮杯酒。”

“却不知我等有什么不同?”林冲没想到在秦牧眼里连宋江都不够资格,这让他大感古怪。宋江怎么说都是梁山的一把手。

“林教头,我的为人呢,愿意和老虎打交道,却不愿意和狼打交道。”

“何解?”

“老虎捕猎,是为填饱肚子。他一次只杀一头牲畜。可是狼不同,草原上的狼会咬死整个羊群,甚至都不吃一口,纯粹是人间的祸害。两位在我看来,就是老虎,只有老虎才有资格坐在我面前。”

若是没有折家身份做铺垫,秦牧真没办法说这些话。林冲和鲁智深都是成名已久的江湖人物,哪轮的到他一个小字辈教训。

就算再好的美酒,在多的美食都不行。

可是如今有了这个身份,两人就不敢造次了,反倒认真的听了进去。

“抽烟。”秦牧要给对面消化自己这番话的时间。

他掏出一盒万宝路,连着火柴推到两人面前。

林冲和鲁智深面色又是一变。秦牧接二连三摆出的东西,实在是远远超出他们的认知。这样好的酒菜就不用说了,就是那装酒的瓶子,喝酒的杯子,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大宋可没有如此透明的玻璃。

现在又见到万宝路香烟,这让秦牧的地位再一次提升一截。

宋江在汴梁那么久,自然该有的享受都要享受。山梁牌香烟一上市,他就买到手了。回到梁山之后,当然要和兄弟们分享——这才是及时雨的做派。林冲和鲁智深都爱上了抽烟,也知道更好的香烟是万宝路,只是可惜市面上没有,只有皇上才抽的到。

没想到秦牧随便就拿出一盒万宝路,这就是皇上的享受呀。

两人根本无法拒绝这种诱惑,一人一根开始吞云吐雾——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秦牧就是要通过各种方式,从各个方向,全面的腐蚀这俩人。

“不知道秦少爷说的狼,又是谁?”林冲明白秦牧的意思。说自己是老虎,当然是捧,可是还有狼呢。无疑,谁是秦牧眼中的狼,就是他要打击的对象。

“狼吗,我杀了好几个了。”

“什么,难道雷横张青真是你杀的?”林冲坐不住了,这是梁山的敌人呀。

这一段进展太快,以林冲的精明,都忽略了吴家庄这个地名。毕竟打吴家庄的不是他。

“雷横,张青,还有朱贵等人,”秦牧不紧不慢的说道:“对了,还有宋清,也是我杀的。”

这一句话让林冲差点跳起来。雷横张青去打吴家庄死的,这个不意外,可是朱贵王英,甚至宋清,都是秦牧杀的,这点林冲和鲁智深万万没有想到。

他们不是汴梁城里王樵杀的吗?而且宋江已经施展手段,栽赃嫁祸王家,借着朝廷的手,把王樵抄家灭族了。难道宋公明被骗了?

这完全有可能。别看眼前这位少爷年纪轻轻,说话做事不带半分烟火气,但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全出人意料。他说杀了那几个,没准真是他杀的。而且冒充凶手对他也没有任何的好处。

“这是为何?”这句话林冲不得不问。你杀人总要有个道理吧。

“我说了,老虎吃肉,只为果腹,而狼,纯粹是祸害。李逵和宋清在吴家庄见人就杀,吴家庄老少被杀一百七十八口,其中妇人九十六,幼童四十二。我杀这些人,不过是讨还一点公道。”

秦牧说这番话,依然不带半点情绪,就好像他喝茶一般平静。可是听在林冲和鲁智深的耳中,却全不是滋味。

李逵的嗜杀他们早就知道,而且李逵本事不高,杀的多是平民百姓,真正厉害的人他也杀不了,不被杀就烧高香了。江湖上打打杀杀,纯属寻常事,可是秦牧这样一点不带感情的诉说,却好像是在阎王爷的生死簿上写下了李逵的名字。

林冲和鲁智深感觉李逵就是个死人了。

他们一时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秦少爷,你是怎么杀的他们?”鲁智深一直很好奇这一点。朱贵等人的尸体他可是见到过,到现在他也没弄明白人是怎么死的。大宋没有这样的兵器。

“两位跟我来。”秦牧起身来到屋外。林冲和鲁智深对望一眼,也跟着出来,站到秦牧身后。

“一班,集合。”

随着秦牧的命令,禅房内冲出了十名近卫团战士,迅速在团长面前列队。

“报告团长,近卫团一排一班集合完毕。请指示。”

林冲两人看的目瞪口呆。这是什么兵?这又是什么兵器?他们没见过这样威武的兵,更没见过这样古怪的武器。

“目标,前面铜钟上的铁链,打断它。”

“是。”邱晨是一班长,他转身归队,命令道:“全体都有,目标,前方铜钟上的铁链,瞄准,开火。”

暮鼓晨钟,每座寺庙都会有报时的大钟。大云寺是百年大庙,这座铜钟更是巨大,悬挂铜钟的铁链足有小孩胳膊粗细,可是在m1加兰德步枪的攒射下,随着叮咚一片火花,顿时就被打断了。

这样粗的铁链也禁不住7.62毫米子弹的打击。

铜钟轰然坠地,发出闷闷的一声巨响。

这一声巨响仿佛直接敲打在两人的心里,林冲和鲁智深都看呆了,也有点吓住了。这是什么样的武器呀!他们还以为只是秦牧自己打造的长枪,可没想到这枪不是用来捅人的。怎么跟法术一般,那个铁链就断了?

他们都没看到箭矢——子弹的速度那么快人眼当然看不见。

难怪雷横张青带着两百人去吴家庄,一个也没回来。难怪朱贵等人死的那么惨。林冲自负就是换了自己,在秦牧的长枪面前,也只有一个死。

这一排枪彻底打掉了两人最后一点凭借。

秦牧的酒席再好,身份再高,实际威胁不到他们。他们是梁山土匪,和折家有什么关系?土匪相信的是武力,林冲和鲁智深对自己的武功非常自信。

在梁山,两人是数得上的高手,若非如此,也轮不到他们领军打青州。青州可不是吴家庄这样的小村落,随便阿猫阿狗就能去打。青州是大宋正经的城池,城高墙厚,这是真正的战争,不是打家劫舍。

可是看到了秦牧的武力,俩人彻底没了底气。这世上,再高的武艺,在秦牧面前完全没有用处。只要秦牧愿意,会让人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连手臂粗的铁链都挡不住秦牧的长枪,盔甲又算什么。盔甲可比铁链薄多了。

林冲和鲁智深忍不住对望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一闪而过的恐惧。

这秦少爷,究竟是什么人?他到底要对梁山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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