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生天的激动刺激着众人,几乎让他们感觉不到疲劳。
船只轻快的好像一片风中柳叶,在河水中起伏着奔向前方。那里是光明,是未来。

天蒙蒙亮的时候,秦牧让船停在一处河湾,该歇息了。

这一晚的经历即使对秦牧来说也过于刺激,更别说对古人了。

泊好了船,秦牧和石宝商量了一下,安排好放哨的人手,其余众人开始休息。

秦牧钻进船舱,贾红线和方好音都躺在床上,睡的正香。

这条船不大,没有太多船舱,秦牧只好和她们又挤在了一起。

还好,方好音说过了他是圣女的男人,否则自己这样钻进来,还不得被那群禁卫打死。就是石宝也饶不了他。毕竟在方腊地盘上时候,方好音没有晚上和自己一个房间休息。

他刚躺下,贾红线就醒了。

“表哥,圣女的事是怎么回事?”等不到回汴梁,她这就要一个答案。

“这个,”秦牧能怎么解释呢?方好音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都说出去了,自己当时没反对,现在翻脸不认账,也不行啊:“事急从权。”

“那回到家里,就不算数好不好?”贾红线当然不肯白白多了一个姐妹。

“当然不可以。”方好音也在秦牧进来时候就醒了,听到贾红线这些话立刻就反对:“明教圣女的话难道说了不算吗?”

“哼,你算什么圣女。”贾红线根本就不认可。

“姐姐你看。”方好音说着把两只袖子挽起来,露出白净净的一双胳膊。两个胎记,一个太阳一个月牙:“这就是圣女的标志。”

“我看就是你爹编的。”

“就算是我爹编的,又如何?只要有人认可就行。大宋皇帝又如何,他是能打的过你还是打的过我?可是都当他是皇帝,他就是了。”

这个道理简直绝了。连秦牧都没法反驳,更别说贾红线了。

“我不管,”贾红线反手搂住秦牧说道:“表哥,你娶我。”

“就在这?”秦牧简直是无法理解。

“就在这。”说着,贾红线就去解秦牧的衣服。

她在白鹤庵长大,对男女之事自然不陌生,而且也远比寻常女人放的开。

一旦确定了今生所爱,贾红线没有任何的顾忌。就是当着方好音又如何,自己也不是没看过她光溜溜的身子。

这可真是要了秦牧的命了。

他从来没想过回到大宋还有这样的福利。今生他还没碰过女人呢,可是眼下却要在另一个女人面前表演活春宫。

这无论如何他也无法接受。

秦牧连忙攥住贾红线的手说道:“红线,别闹,现在不是时候。”

可是他的力气没有贾红线大,功夫更是比贾红线差得远,根本止不住她的行为。

“好音,快帮忙。”

还要有帮手。

贾红线不在乎环境,方好音还在乎呢。

外面全是自己手下,她在里面胡天胡地像什么话。

方好音功夫比贾红线还强很多,有她帮忙,贾红线总算是没有得逞。

“小狐狸精,你就是不安好心。你记着,绝不可以在我前面!”贾红线知道今天算是不能成了,只好狠狠的说着狠话。

这个姐妹看来不要也得要了,可是绝不能让她爬到自己头上。

休息到中午,众人才恢复了力气,吃了饭,石宝来找秦牧商量下一步计划。

“秦少爷,这一上午有几批官军的快马从对面岸上过去。我看是向下面的州县通报消息。”

秦牧想了想,这到是很可能。

虽然这片地方遍布河流湖泊,可是短距离的通信还是快马比较迅速。

自己一行人昨夜闯过了歙州,以朝廷对方腊的重视,必然会四处堵截,有人通报他们的方向很正常。不过这样一来就不好办了,前面的敌人有了准备。

“石将军,我让你临行前搜集的宋军军服旗号带了吗?”

“都在船上。”

“好,都换上,继续前进。”

这身衣服就是秦牧为了应对局面准备的。

昨天还不能穿,穿上根本走不过歙州。因为歙州的船都是向东的,根本没有回头的宋军。只有过了歙州,这身打扮才能起作用。

不论是运下来伤员还是来回拉粮食,都有借口。

众人都换上宋军的战袍,贾红线和方好音躲进了船舱,小船继续逆流而上。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是绩溪。

河面上不时的有船只经过。大部分都是宋军的战船,也有少部分民船。所有朝廷的战船都是向着向着歙州方向前进,他们这条船就显得极为另类了。

好在这个时候的大宋军队体系比较混乱。

拜宋太祖赵匡胤所赐,宋朝的军队和前朝大不相同。

因为赵匡胤得国不正,皇帝不是他打下来的,是被手下推上来的。所以他很担心自己的手下再出一个类似的。

因此赵匡胤杯酒释兵权,然后大力整顿军队。简单说就是兵不知将将不知兵。不让大将拥有自己的军队。

这一点在边疆执行不下去,可是在大宋的腹地执行的很彻底。

围剿方腊的军队就是大宋的禁军和厢军,恰恰就是执行这个策略做彻底的,因此秦牧才面对几次盘问有惊无险的应对了过去。

过了歙州之后,就不用那么拼命了。他们白天行船,晚上歇息,眼看着离绩溪没有多远了。

前面是一个小小的关口。这里河道变窄,宽度刚刚能通过宋军一艘最大的战船。

宋军在这里停泊了一艘战船,设下了一个检查站,拦住过往船只检查。

秦牧感觉不太正常。

检查站的宋军只检查向绩溪方向去的船只,却不查绩溪过来的船只。

秦牧仔细观察着检查站。

岸上竟然有床弩。

这样的攻城守城利器,怎么会摆在岸边?

这就像是后世军队里面的重炮,是军国利器,绝不会随随便便摆在野外的,一定是有必须的理由。

秦牧叫来石宝,指给他看。

“秦少爷,宋军看来有准备了。”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一关怕是有点麻烦。你叫弟兄们都精灵点,一会见机行事。还是我先上去去招呼。”

他们这一路过来,面对宋军的拦阻全是秦牧打发过去的。

不是因为秦牧会说话,而是因为口音。

石宝他们都是江南本地人,宋军围剿方腊,自然对操着江南口音的人要多一份小心。

秦牧是幽州口音,在江南不多见,可是在禁军厢军里面却有一些,这样更像是北方调来的军队,不容易惹人怀疑。

若不是贾红线身为女流不好出面,让她和宋军打交道反倒最好——正宗汴梁腔。

船只渐渐靠近检查站。

“停船停船。”

有宋军高声叫喊。

“靠过来,靠过来。”

船只慢慢的靠上临时码头。

“你们是哪里的队伍,却又向何处去?”

“我们是河北厢军,去绩溪休整。”

“河北厢军?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船只已经泊岸,秦牧没有下船,宋军也没用上船。

这宋军是个军官,看起来很精明。一双眼不住在船上四处打量。

“上官要送一批军需到绩溪老家。”

这个借口非常好。打仗吗,赢了就要抢,可是抢到手的东西要放在那里呢?

秦牧就虚构一个老家在绩溪的上官出来。既然不远,干脆抢来的东西送回老家好了。

所谓“军需”自然是含蓄的说法。大宋的官兵一听就明白。

前几次都是靠这个借口应付过去的,秦牧这次继续照猫画虎。

“军需?好,你等且下船,让我上去检查一番。”

那军官却没有如以前几次的好讲话,竟然还要上船检查。

秦牧其实不怕检查,方好音跑路时候带了一堆金银财宝,都可以算作“军需”。可是这军官行为太反常了。

能动用军队送战利品的军官一定是够级别有资格的。

既然有这样的身份,一个普通的军官怎么敢检查他的船只。

秦牧有了疑心,顿时望向河道。

只见那艘宋军战船已经开始开动,竟然是要打横堵住河道。

秦牧完全来不及想自己是哪里漏了马脚,顿时喝到:“动手。”

他早就对这种情况有了预案。

话音刚落,船舱里面立刻传出枪声。

岸边操纵床弩的宋兵应声倒下了一个。

秦牧也没犹豫,掏出手枪,连***都不用,照着岸上那个军官连开三枪。

接着就掏出手**扔向了岸边的宋军。

岸边的宋军已经弓弩都在手里,只等军官下令就会动手,可是谁知道军官眨眼时间就死了,接着那人扔过来三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然后就是爆炸。

虽然动手的只是秦牧和贾红线两人,但是这种前所未见的打击顿时把岸上的宋军打蒙了。

他们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家长官就死了,而且炸雷就响在身边,兄弟们倒了一地。

有机灵的转头就跑。

剩下的本来还在发懵,看到了榜样也明白了过来,跟着逃吧。

一次短促的接触战就打垮了宋军。

秦牧当先冲上了岸,追着宋军杀过去。

眼下最重要的是把敌人赶的远远的,好让船上的众人都上岸。

水道肯定是不通了。那么大一条战船横在河上,堵死了前进的路线。

要上岸。

宋军船上的官兵也有点发懵。

秦牧的打击太突然太诡异,等他们明白过来想放箭时候,秦牧一群人早跑的没影了。

这一队宋军的确是接到了命令在这里设卡检查。

童贯这次带队得到皇上的严旨,务必抓住方腊。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方腊早就离开睦州钻进了这片广阔的山水,童贯一时半会找不到他。可正因为这样太才更是小心,绝不放过任何一个人突出包围。

秦牧的船只闯过歙州,他很快就得到消息,于是发下命令去寻找这样一条船。

可是他没想到秦牧他们早就换上了官兵的服装,一路骗了过去。

等他接到报告,说有一搜宋军战船向西北行走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可是这时候睦州包围圈的外围已经有往返的船只了,不是每一艘向外走的战船全是假的。所以他才下令在更远处设下检查站,严密查看每一艘向西北行驶的船只。

秦牧的好运气至此到头了。

大宋不是后世有四通八达的高速公路,铁路,飞机。离开船运可以说根本没法长途旅行。除非不计较时间。

一个赶考的书生从云南走到汴梁,能走多半年。按照这个速度,秦牧要走回到汴梁,至少也得四五个月。

就算黄金沙不着急,秦牧也着急。几十个人在路上根本就藏不住,早晚得被宋军围住。只有尽快的离开这里,进入长江水道,才能混入熙熙攘攘的船只,脱离危险。

前路漫漫,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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