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赵括哼着一首青少年时候曾经很熟悉的歌,迈步从自己的马车上走下来。
原本赵括觉得这首歌离自己很远,说的道理也很空洞,但这一刻他发自内心的认识到了曾经的自己确实是有些无知。

人,终究还是只能靠自己。

赵括对着身边的许历道:“立刻让人出城,到庄园里通知蚩尤军,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还有,去把母亲和婉儿秋儿都叫来。”

片刻之后,赵括的母亲和两名妻子都来到了赵括面前。

赵括开门见山:“我已经被大王停职,勒令闭门思过了。

现在我们立刻出城去庄园。”

虽然是在家闭门思过,但城外的那座庄园也同样是赵括的家。

赵括的这个消息让三个女人大吃一惊。

赵母下意识的抓住赵括的手:“儿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括十分淡定的说道:“走,我们在路上说。”

一刻钟之后,赵括带着母亲,老婆还有孩子,在上百名赵氏家臣甲士的簇拥下,浩浩荡荡的离开了赵氏府邸,然后又很快的离开了邯郸城。

在出城之后,赵括明显松了一口气,这才将事情完整的和几个担惊受怕的女人说了一遍。

田婉毕竟是齐国公主,听完赵括说话之后立刻就回过神来:“夫君的意思是担心大王会对我们”赵括点了点头,道:“防人之心不可无。”

时至今日,赵括心中对于赵王已经再无任何信任可言。

这位赵王或许并不是那种愚蠢到极点的昏君,但是他这种偏听偏信,置个人好恶于国家利益之上的行为显然也不可能和明君画上等号。

赵括其实一点也不介意做个贤臣,但碰到赵王这样的大王,他也不会傻到为对方死心塌地的效忠。

这就好比去一个公司打工,老板天天画饼说什么梦想未来,但几年下来工资是一毛钱没涨,甚至时不时还要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扣钱,还让他无能的亲戚当管理,这谁顶得住啊。

面对这三个自己最亲密的女人,赵括决定把话说得再清楚一些:“如果事情到了最差的地步,就让蚩尤军护卫我们杀出赵国,我们去临淄。”

去齐国的原因当然是因为田婉是齐国公主。

齐国虽然现在很弱,在战国七雄之中估计也就是第四第五这么一个位置,但赵括有信心能够让齐国在短时间内雄起。

因为他是赵括。

听完赵括的话之后,三个女人越发的担心和紧张了。

秋儿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根据大夫的说法,那里面也已经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田婉十分忧心的说道:“夫君,大王真的已经对你如此忌惮了吗?”

赵括摇了摇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大王虽然确实很忌惮我,但还不至于到立刻就要把我杀死的地步。

这些都只是以防万一。”

马车之中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突然,赵母开口了:“括儿,你不用担心。

无论如何,为娘都相信你。”

赵母抓住了赵括的手,十分认真的说道:“娘曾经怀疑过你,但这一次,娘相信你一定能够渡过难关,带领我们家重新崛起。”

田婉和秋儿虽然没有说话,但两人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赵括心中一暖,这种被人信任和依靠的感觉,真的很好。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慢慢的从赵括的心中产生。

赵括笑了笑,说出了一句注定要载入史册的话。

“你们放心吧,我不但会带着赵氏崛起,还会让赵氏从今以后,以一个无比辉煌的姿态载入史册。”

不是赵王的赵氏,而是赵括的赵氏!当天晚上,赵括一行人在加急赶路之后,终于成功抵达了庄园。

刚刚抵达庄园,赵括就召集了所有心腹,在庄园里戒备最为森严的书房之中议事。

除了赵括之外,包括许历在内一共有八名赵府家臣管事在场,这八人都是从赵奢时代就一直效忠赵府,绝对是忠心耿耿、和赵府生死与共的那种。

面对着这八个人,赵括缓缓开口。

“诸位,吾欲取王位,汝等意下如何?”

短暂的片刻沉默之后,八人齐刷刷的朝着赵括跪下。

“臣等,誓死追随主君!”

邯郸宫城,赵王寝殿。

“滚,都滚出去!”

在赵王的暴喝声中,两名几乎不着寸缕的秦国女子狼狈无比的奔出了寝殿。

“繆贤呢,让他给寡人滚过来!”

很快,赵国宦者令繆贤就出现在了赵王面前:“臣来迟了,请大王恕罪。”

赵王脸色冰寒的看着繆贤:“你去做什么了?”

繆贤道:“臣刚刚得到消息,赵括带着家人连夜出城了。”

赵王脸色一变,腾一下站了起来:“这个赵括竟然想跑?

来人啊,传寡人的命令,马上出动禁卫军,立刻去追,一定要诛他全家!”

繆贤忙道:“大王误会了,臣刚刚确定了一下,赵括只是去了城外的马服君庄园。”

赵王楞了一下,脸色这才平缓了一些,但依旧道:“那也要给寡人盯好了,一定不要让他有任何逃跑的机会!这种混账东西,今天竟然当众威胁寡人?

他以为他是谁?

混账,该死的东西!”

赵王说着说着突然暴怒起来,乒乒乓乓将大殿之中的东西一顿乱砸。

繆贤静静的看着,等到赵王发泄完毕之后,这才轻声开口:“大王,老臣觉得其实大王对赵括的处理,或许有待商榷。”

赵王用通红的眼睛注视着繆贤:“你这话什么意思?”

繆贤硬着头皮道:“大王,赵括毕竟是百年一遇的名将,大王若是因为虞信而冷落了赵括,实在是不如直接舍了虞信,以安赵括之心吧。”

大殿之中一片安静,下一刻,一个花瓶突然朝着繆贤的脑袋飞过去。

繆贤可以躲,但并没有躲。

一声清脆的声响过后,花瓶裂成多块落在了地上,丝丝鲜血从繆贤额头的伤口上流了下来。

赵王冷冷的看着繆贤:“寡人不需要任何人来教寡人怎么去当一个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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