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风白收起了神剑,抽出了神杖,将矛头指向了孤枫堂的三位当家。天舞自然不会束手就擒,招呼手下一起作困兽斗,然而不过是无谓的挣扎,没多久便被风白一一打翻在地。
风白叫轻云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轻云提了长剑走近孤枫堂二当家,一剑刺进了他的心窝,二当家惨叫一声,头一歪没了性命。轻云又走近三当家,三当家已吓得不轻,脸色惨白,忍不住往后退,轻云挥剑欲刺,却见他忽地弹身而起,便要往院外飞。风白迅速截住,一杖将他打回了地面。轻云疾步上前,一剑将他刺死。

轻云不解恨,挥剑将孤枫堂堂众一一刺伤,痛叫声响成一片。

最后,轻云拿剑抵住了天舞,眼泪又忍不住流了出来,愤道:“我双亲虽非死于你手,但一切皆由你而起,我今日不杀你,但亦要你付出代价。”言毕剑一挥,断下了天舞的右臂。天舞惨哼一声,险些昏死过去,脸色煞白,痛得牙齿打颤。

风白目睹孤枫堂二位当家惨死,虽心里觉得有些造孽,但却告诉自己他们罪有应得,因果报应,天道轮回,对恶人仁慈,则会让更多无辜之人受害。

轻云报了仇,回到双亲墓前祭拜了一番,以告慰父母的在天之灵。随后二人直奔苍梧山,一探清羽的状况。

遗憾的是苍梧神居一片寂静,清羽和苍梧居士皆不在内。轻云心中一悲,认为清羽已死在了青堡,便急急下山,重回青堡搜寻他的遗骸。

然而青堡废墟中并没有清羽的骸骨,也不见苍梧居士,轻云放下心来,猜测师徒二人可能因伤已逃至偏僻之地暂避,日后当会现身。

天荒古镜已不安全,风白便和轻云一道去了中州,再择路前往昆仑山,以便和无量大仙等人会合。

二人到了昆仑之巅,只见三仙和祖海、绿萝也刚刚从蓬莱仙岛赶到,但同行的还有一人,正是花刺国公主映月。

一见面,双方都讶异起来。风白讶异的是映月公主当真穿越千山万水找到了昆仑大仙,而沿途竟未遭各路妖怪的毒手。一问之下,昆仑大仙正是在回来的路上于山下发现了映月公主,一人一白驼,正在雪中艰难地行走,问起缘由,映月直言来找昆仑大仙,昆仑大仙无奈,不好叫映月回去,便先回到仙宫再说。

昆仑大仙等人则讶异风白的伤势,问及缘由,风白只道是做了对不起师傅的事遭到责罚,又岂敢实话实说?众仙皆表惋惜,一时为风白遭觅罗仙子责打,二是眼看就要登玉虚台修炼,觅罗仙子却未到场。

到了仙宫,风白才叫轻云向无量大仙细说天荒古镜发生之事。无量大仙得知轻云的母亲子棠惨死于孤枫堂当家之手,十分意外,亦甚为惋惜。忽而又得知轻云是自己的女儿,简直就像做梦一般。

他在天荒古镜逗留那么久,子棠对此事只字未提,如今突然多了一个女儿,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当今之世,妖怪横行,自己尚难以自保,还要保护女儿的安危,实在不是一件易事。然而事实如此,又怎能弃女儿于不顾?

绿萝却高兴起来,直呼轻云为妹妹,以手相牵,喜言以后可以一同为伴。轻云尚未从一系列变故中恢复过来,既有丧亲之痛,又有身份变化之迷茫,一时无所适从,绿萝便又温言相慰。

真正头疼的要数昆仑大仙,映月公主孤身一人横跨数千里来找他,历尽千辛万苦,当真赶也不是留也不是。婉言叫她回去,映月又哪里肯依?直言既已离开花刺国,便是决心留在中州,即便是死,也要死在中州。直令昆仑大仙困扰不已。

次日,三仙便决定登上玉虚台修炼。玉虚台自三仙合力炼化至今,尚未开启过玉虚镜,也不知收纳了多少天界逸出的灵气。但是不论多少,都当惠及弟子,是以祖海、绿萝被获准前往。

当中唯有无量大仙尚未收徒,但轻云作为无量大仙的女儿,自然可以一同加入。无量大仙却不应允,轻云虽有仙根,但并未渡劫得道,如若同往,则违背了上古三仙的宗旨。这样一来,轻云和映月公主便被留在了宫中。

风白虽获邀一同前往,但并无进入玉虚镜修炼的愿望,只是好奇想去开开眼界。三仙让他代觅罗仙子修炼,日后再将修炼的成果赠给觅罗仙子,也被风白婉言拒绝。只因自己师徒已得各方眷顾,修为较三仙高出许多,此时着实不可再贪得无厌。

玉虚台在太虚之上,云层之顶,除了风白,其余诸仙皆堪堪可以登台。若非风白将玄天寒玉的灵气引给祖海和绿萝,则二人根本无法登上。

玉虚台凭空置于云顶,乃是一个直径数丈的圆盘,状如湖面,有白烟相附,不可细察。中间一个高起二尺的较小圆盘,直径丈许,上覆阴阳鱼法盖,阴阳鱼鱼眼处开孔,有薄薄的五色之气自鱼眼缓缓渗入,想来下面覆盖的便是玉虚镜。

风白第一次登上云顶,只见脚下白云万里,无边无涯。平视远方,则澄澈空洞,一尘不染,直叫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可以消忧解烦,延年益寿。

三仙在玉虚镜各方站定,先是念了一遍咒语,再一起施法开启阴阳鱼法盖。法盖一开,只见玉虚镜星星点点闪着亮光,镜下充盈着五色之气,色泽鲜明,与昆仑山灵池之气毫无二致。因被镜所囿,五色之气兀自周游流转,各色交映,甚是华美。

三仙再次邀风白临镜修炼,风白以找寻师傅为由婉言再拒,即飞身离开了玉虚台。众仙便齐入镜内坐定,开始静心修炼。

风白回到昆仑宫,辞别映月公主和轻云,便独身往东南方飞去。

行至青城山附近时,忽地电闪雷鸣,黑云压顶,不多时天上便下起了瓢泼大雨,风白即找了一个山洞暂避。

雨下个不停,眼看天色已晚,看样子要在洞中过夜了。风白伸手接了接洞顶流下的雨水,凉丝丝的,不禁没来由的叹了一气,便转身入洞。

眼光所瞥,只见不远处一个惊雷,闪电亮如白昼,一个鬼魅般的人影疾速向闪电飞去。风白心下狐疑,什么人会去追雷?天雷威力巨大无比,避之唯恐不及,难道此人不怕?

或是此人急需渡劫,想引雷自击。但也不合常理,渡劫之事不可求,乃是自有命数。正思忖时,又一道闪电亮起,但是这道闪电并非来自天上,而是却是那个鬼魅一般的人伸手所发。风白不由得惊呆了,此人居然会释放雷电,虽然强度完全比不得天雷,但也是匪夷所思。

紧接着,黑云中又释放出了一道天雷,这道天雷直直地击下,临近地面时却忽地打了个拐,被此人手中释放的雷电所吸引,这道雷电便击在了此人身上。不可思议的是,此人却仍然兀立于地,连抖都没有抖一下。

风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冒雨飞身迫近,躲在一个石头后面窥视起来。只见此人狮面龙角,似乎正是真龙第八子负屃。他赤裸着上身,满身的横肉一块一块暴突而起,仿似结实的肉块堆积而成。

更令人惊奇的是,他所有裸露的肌体包括脸面脖子皆青筋暴起,一条一条异常的粗大,仿佛要撑破表皮脱离出来。这使他看起来十分恐怖,叫人不敢直视。

但见他盘坐于地,似乎是在调息理气。片刻,只见他身上的青筋渐渐消退,已不似先前一般吓人,看样子先前是被雷电所击,才呈现出吓人的样子。尽管如此,却仍是比常人更加暴突,且颜色青中带黑,格外醒目,显然是经常遭雷击所致。

调息完毕,此人站起身来,右手突伸,从五个指尖射出五道雷电,朝一颗六七丈外的大树击去。五道雷电离开手指汇成一股强电,瞬间击中了大树,嘭的一声,大树应声折断,哗啦啦倒了下来。此人面上得意一笑,看了看自己巨大的手掌,便朝一个山头飞去。

风白看那击断的大树,直径足有三四尺,断口平整,就像用锯子锯断一般,可见那一击威力巨大无比,若是击在人身上,不知道会是如何的惨状。

风白好奇心未灭,飞身尾随此人。此人落在山腰上,那里有一个石洞,远处的电光传来,但见洞口站着一人,却是云梦大泽的龙老三嘲风。

此人停在洞口,两相比较,嘲风的身躯立时显得娇小。但听他冷冷道:“老三,你来作甚?”

嘲风道:“八弟,我本无意打搅,是父亲差我来叫你回去。”

此人果然是真龙第八子负屃,风白心想。

“回去作甚?”负屃仍是冷冷的口气。

“八弟,咱们龙家最近在云梦大泽的统治地位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啊!”嘲风语重心长道。

“与我何干,我已离开云梦三千年,你若不说,我都要忘记自己是龙家的人了。”负屃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唉!”嘲风叹了一气,“我知道八弟一直为当年子夜之事耿耿于怀,此事错在我,我不该与你争夺子夜。”言下透露出一股悔意。

风白一听暗想:看来玉矶娘娘年轻的时候真的是个大美人,否则怎能让龙家两个亲兄弟互相争抢?

却听负屃道:“你何必自责,你若不说,我亦快要忘记子夜。三千年了,我在青城山早已习惯了一个人,哪里也不想去。你回去吧,见到父亲就将我的刚才的话告诉他。”言毕便要进洞。

嘲风伸手拦住,道:“八弟,当年是我的错,但这是你我之间的恩怨。如今我们龙家受到挑战,八弟不该为龙家的兴旺出一份力吗?”

“你聋了还是怎地?我方才已说得明白,你将我的话转告父亲便是。”负屃有些生气了。

“八弟,蜃王带人围攻长生宫,非但将父亲打伤,还将长生宫变作了废墟,你就忍心看到龙家受此奇耻大辱?”

负屃听言一怔:“你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非但蜃王出来作乱,此前又蹦出个什么朱雀神女,还有个觅罗仙子的弟子,叫风白,作乱飞龙宫,将飞龙宫弄得面目全非,我们龙家再不反击,以后如何在云梦、在中州立足?”

负屃迟疑了,驻足半晌,道:“其他兄弟何在,都叫回来了么?”

“没有,只有二哥,我,六弟和你,二哥练成了血息大法,甚是威猛,只可惜被毒女弦觞毒瞎了一只眼,又毒废了一条腿,唉,龙家最近是多灾多难啊!”

负屃思忖半晌,道:“好,我答应跟你回去。”

嘲风大喜,道:“如此甚好,八弟的玄雷破惊世骇俗,定可助龙家扭转局面”

嘲风、负屃两兄弟冒雨离开了青城山,风白念及蜃王等人恐遭袭击,便也冒雨前往云梦大泽,通知蜃王等人作好应敌准备。

到了云梦尚未天明,风白在近岸处随便找了个小岛过夜,等明日再择路前往云梦福地。

次日天大早,风白起来采集露水。饮罢露水,已是红日初露。方揣起玉瓶,便听不远处传来一阵鸥禽的惊叫声,伴随着金铁的咣当声,一个巨大的身影疾掠而过,朝大泽中心飞去,速度之快,宛如流星。

风白一看,正是大神后土,心下不禁一喜,即随后追出,高喊道:“后土前辈”

后土听得叫唤,放慢速度回头观望,等风白追平,便咧嘴一笑,道:“男娃子,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风白道:“晚辈已在云梦大泽呆了多时。那石碣自从在天荒古镜失踪,也是来了这里,只是乌铁剑现在已不再他手上,而在龙六夫人雪鲮手中。”

后土道:“原来那石碣来了云梦,真该死,害我一路往北跑去了雪域,等抓到他,我要狠狠揍他一顿。”

风白听得一笑,道:“”只怕那石碣经不起前辈几下揍,前辈小心别把他揍死了。”

“哈哈哈,说得也是,既然乌铁剑已不在他手上,暂且饶他一回,我们这就去找龙六夫人”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