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数月前睚眦因天涯海角已无生灵可杀,便驾鹏远走化外,继续寻找可以杀伐的生灵,遂辗转到了来西国。
睚眦来到来西国,不久即凶名远播,竟被来西国国王招为国师。来西国国王正是看中了睚眦的凶狠,想借睚眦之手一举攻下巨象国。因为上次出兵巨象国,被风白所阻无功而返,来西国王视作是奇耻大辱,此番正好出一口恶气,也好重新在远近的邦国之间树立自己的声威。

在睚眦的协助下,来西国轻易便攻灭了巨象国。睚眦在此役中大肆杀伐,尝到了人血的鲜美,并且在杀死了一个婴童之后,觉得人血是空前的美味,居然令他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兴奋。

睚眦便从此着迷婴童之血,尤其是出生未满三个月的初婴之血。他向来西国王提出请求,在国中搜罗初婴供他修炼,来西国王竟然荒唐地答应了。

这才有风白看到的三五官兵公然抢夺初婴的一幕。

风白在屋外蹲了一阵,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是查探狴犴,可是眼下天黑,也不知睚眦将狴犴关在了哪里。看来还得明日再跑一趟,眼下先回苦海,免得朱雀神女久等。

风白即悄悄离开了国师府,回到了无边苦海。

借着月光,风白在那座湖中岛屿找寻了一阵,只见有一处透出微弱的光,走近一看,正是一个洞穴,料想正是狴犴的洞府,便举步走了进去。

洞厅之内,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正坐在石凳之上,一手托腮,靠在石桌上休息,桌上灯火照着她的脸庞,使其看起来格外的美丽动人。此女正是朱雀神女。

听见风白的脚步声,朱雀神女便睁开了眼。道:“我在这里等了老半天,不见你和狴犴,你们都上哪去了?”

风白当即将狴犴被睚眦抓去之事说了。

朱雀神女呆愕半晌,道:“这可如何是好?狴犴不在,我不能将灵石给你。”

“不如明日神女与我一道去那国师府,将狴犴前辈救出,可好?”风白正想借朱雀神女之力打杀睚眦,然后救出狴犴。

谁知朱雀神女却睁着美眸一阵呆愣,许久才道:“我朱雀平日只会衔些花草的种子撒在地上,装点一下大地,数千年来从未插手人间之事,我我恐怕不能跟你去救狴犴。”

“可是神女与狴犴前辈不是朋友吗?”风白不由得有些奇怪。

“我与狴犴是朋友,可狴犴与睚眦之间的事,是他们兄弟之间的恩怨,我可管不了。”

风白顿时很是不解,道:“你与狴犴前辈既是朋友,如今狴犴前辈有难,你怎能袖手旁观?神女虽是天神,可下到凡间,难道就没有一点凡间的朋友情谊吗?”

朱雀神女听言,仍是美眸瞪得大大的,望着风白好一阵,还是摇了摇头:“抱歉,凡间的事我真的管不了。”

风白简直要急死了:“狴犴前辈肯将灵石借给神女,神女如今却对狴犴前辈不管不顾,这这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吧?”

朱雀神女却不为所动,道:“真的抱歉,这件事我帮不了你,我在天界不过是王母娘娘身边的婢女,从未与人有过争端,下到凡间,也是一门心思在重整天岐,从未参与人间的恩怨,此事我是爱莫能助。”

爱莫能助?难道她身为一个天神,道行连一个凡间的神仙也不如?可是她明明拿着一把古剑,不会只是装饰之用吧?

“神女,就算你从未与人发生过争端,但是你手中的宝剑不是该出鞘时便出鞘吗,否则佩剑何用?”风白伸手指了指她的古剑道。

朱雀神女看了看手中的宝剑,幽幽道:“数千年前王母娘娘派我来重整天岐,将这把朱雀剑赐给我防身,我虽然一直带在身边,却从未用过。”言毕将剑拔出数寸,认真端详起来。

风白只觉得冷光一闪,那古剑在夜间仍然光华灼灼,透出一股幽兰之气,看着极为不凡。可惜这么好的一柄剑,却从未出鞘过,白白变成了一件闲置之品。

朱雀神女端详了一阵后,便将剑归鞘。

风白却苦恼于朱雀神女不肯助自己救出狴犴,眼下自己又没有找到昆仑大仙,看来灵石是拿不到了,虽然灵石就在眼前的朱雀神女身上,自己却无法触及。

忽地,风白脑中灵光一闪,道:“神女,家师略通丹药之术,神女若能助我去救狴犴前辈,他日我便求家师为神女研制乌发之方,如何?”

“乌发之方?”朱雀神女一听,眼中顿时光芒大放。

这招果然奏效,先哄住她,至于乌发之方,只怕以后都不会与她再见面,欺骗她一下也不会怎么样。

“是的,家师对丹药有所研究,相信要研制乌发之方也不会难。”风白一本正经地道。

朱雀神女立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一头白发,看得出她已被风白的谎言忽悠住了。

“果真这样的话,我便与你一道去救狴犴。”她欣喜地道。

唉,这神女也真是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愿不愿插手的问题,只是没有触及到自己的切身利益,现在一涉及到她的头发,她立马就同意去救狴犴,神女呀神女,你是有多在意自己的头发?

次日,在风白的带领下,二人径直赶到了国师府,飞身跃进了国师宅院。

宅院内一名仆人正在扫地,但见二人,吃了一吓,顿时停下了手里的活计,只拿眼愣愣地望着二人。

“快叫你们国师出来。”风白低喝道。

这仆人看出二人不是一般的角色,知道自己惹不起,便连声答应着,将扫帚一丢,跑进内院去了。

不多时睚眦现身,但见二人,颇觉意外,随即冷哼一声,对风白道:“臭小子,我没去找你,你倒自己找上门来了,如此甚好,省了我一番力气,今日我便结果了你的性命,免得你碍我的眼。”

风白道:“你这个恶魔,竟用婴童之血来修炼,实在罪大恶极,你若迷途知返,还可以留个好下场,若是执迷不悟,只怕不会有好果子吃。”

睚眦哈哈两声狂笑,不屑道:“就凭你?你今日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再说。”言毕拔出巨剑,便要动手。

却听朱雀神女道:“睚眦,你把狴犴怎么样了?快把他放了。”

睚眦望了望她:“你又是谁,难不成你想给这小子陪葬?”睚眦说着指了指风白。

朱雀神女道:“你别管我是谁,你到底把狴犴怎么样了?”

睚眦冷哼道:“我只是打散了他的元灵,他尚能苟延残喘。”

此言一出,风白、朱雀二人俱是一惊,但凡修炼之人,元灵最是重要,元灵被打散,则功法全失,与山野村夫无异,若想重新凝聚元灵,则非一朝一夕可成,快则几十年,慢则上百年。

朱雀神女道:“狴犴是你的兄弟,你怎可这样对他,你眼里还有兄弟之情吗?”

睚眦却面色一沉,冷冷道:“我与他已断绝了兄弟关系,我能留他一条性命,已是我大发慈悲。他为了一个外人与我为敌,我若非看在父亲的面上,早已将他杀了。”

“那你快把他放了,免得我们兵戎相见。”朱雀神女道。

睚眦听言又是几声狂笑:“想让我把他放了,那就拿你们的命来换吧。”吧字一出,他已挥动巨剑,向风白猛砍而至。

风白挥杖相拒,与睚眦斗到了一起。战了数合,却瞥见朱雀神女在原地站着,只是观望,并未动手相助。

遂道:“神女,你还站着作甚,快动手啊。”

朱雀神女却道:“我先看看,你若打得过她,我便不动手了。”

风白哭笑不得:“我若打得过他,还叫你来作甚?”

朱雀神女哦了一声,这才拔出剑来,却又犹豫再三,迟迟不肯动手。

睚眦却被逗笑了,道:“我道她有多厉害,原来是个胆小娘们,还叫什么神女,不知是哪来的神女,哈哈哈”

朱雀神女似有些生气,道:“睚眦,你怎可骂人?”

睚眦道:“怎么,难道我说错了?”

朱雀神女道:“我我”她本是想争辩什么,却支吾起来,气急之下找不到言语。睚眦于是又大笑起来。

朱雀神女玉面涨红,又羞又恼,道:“睚眦,你莫要再笑,你若再笑,我便与风白一起打你。”

睚眦仍是笑着,道:“一起上吧,我好送你们一起上路。”

朱雀神女气恼无比,终于忍不住挥剑而上,与睚眦战到了一处。

风白这才吁了口气,睚眦虽然一边与朱雀神女说话一边出招,但仍不是风白能阻挡的,尤其是如今睚眦志在除去风白,出手凌厉无比,压的风白有些喘不过气,若朱雀神女再不动手,风白就要陷入危险之中了。

以二对一,风白顿时轻松了一些。他看了看朱雀神女的起招落招,虽不凌厉,却奇快无比,她身形灵巧轻盈,如鹤翔舞,几乎脚不沾地。她似乎守多攻少,出剑不多,躲避为主。风白实在猜不透她的心思,为何面对睚眦这样的恶人仍如此心慈手软。

斗到近二百合,朱雀神女一不小心,被睚眦削断了一绺头发。如雪白发飘于空中,格外醒目。朱雀神女吃了一惊,跳出战圈,摸着耳后的头发心疼不已。

风白见状道:“神女,你若不助我救出狴犴前辈,我便不会为你想求乌发之方,请你务必尽力。”

朱雀神女听言,念及方才颇为凶险,若睚眦之剑划过寸许,伤的就不仅仅是头发,还有耳朵脸面,要是划花了脸,那可就大大的不妙。遂决心全力以赴,杀一杀睚眦的嚣张气焰。便又纵身挥剑,加入了战阵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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