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暖心忙站起来说:“这是我的客人。”
霍北萧眉目一立想要发作,但是碍于外人在场只是狠狠的瞪了夏暖心一眼。

林娇还是有些怕霍北萧的,见状忙站起身朝夏暖心告辞:“我吃饱了,改天再见。”

说罢,也不等夏暖心回答,便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夏暖心挽留未果,在人离开之后便狠狠的瞪着霍北萧:“怎么,我现在在办公室和朋友吃个饭都不行了?”

霍北萧看着关上的门,眉目间若有所思。可是一回头,他的表情顿时一变,笑道:“行是行不过你把我的饭给别人吃了,我上哪吃饭去?”

夏暖心目瞪口呆:“你不是出去和客户应酬了吗?”

霍北萧烦躁的挥了挥手,随手拿起一边夏暖心吃过的碗筷,毫不介意的夹了一筷子茭白往嘴里送:“和那些个油头粉面的大佬谈生意,哪里吃得下饭?”

夏暖心默默的从一旁拿了一副干净的碗筷,正要再吃点菜,霍北萧突然一抬头,神色认真的盯了夏暖心一眼,说:“别和林娇走的太近。”

夏暖心一愣,咬了咬嘴唇没说话。

她知道霍北萧这是什么意思。如果换做五年前的她,或许想都不想就立刻要为林娇辩驳。

但是这五年,就算是在相对和平的牧场,她都见过不少为权为利的勾心斗角,更不要说这风起云涌的房产界了。

而此时在茶水间内,林娇看了看左右无人,忙把茶水间的门关上了。

“怎么样?”霍景尘施施然的端着一杯咖啡站在吧台边。

林娇上前几步,轻声道:“我不敢问得太明显。但是夏暖心说,签字在今天,动工在后天,交货应该就是在明天了。”

“明天?”霍景尘若有所思的挑了挑眉,“明天”他的嘴角渐渐露出了笑容。

“不过您让我问这个做什么?”林娇问道。

霍景尘笑笑:“没什么,随便问问。毕竟我也是霍氏的成员,了解一下项目进度也无可厚非。”

林娇嘴角一勾,笑道:“霍大哥这还是把我当外人呢?或者当我是夏暖心那个不知世事的纯洁少女?如果您还这么藏着掖着,那下次可不要来找我了。”

话没说话,霍景尘就一个大步上前,把林娇抵在了吧台上。

林娇也不挣扎,直直的看进霍景尘的眼里。

这种有权有势有野心的人她见得多了,你越是软和,人家越是不把你看在眼里。林尧让她和多种人接触,也让林娇渐渐摸索出了应对不同性格的人的不同方法。

霍景尘看林娇柔柔弱弱的一个小姑娘,被他这么个大男人堵在这茶水间,竟然丝毫也不畏惧,心里顿时升起一丝欣赏:“我凭什么信任你?”

林娇高高的抬起纤瘦的下巴,微微把头凑到霍景尘的耳边,低语道:“就凭我恨夏暖心,我不想让她好过。这个理由够吗?”

霍景尘粗狂的眉毛动了动,眼中突然多出了一丝不怀好意,他的掌心扣在林娇纤细的腰间,渐渐收紧,语气中满是威胁:“果然女人之间的战争,才是最可怕的。”

当天傍晚下班之后,霍景尘匆匆赶赴一个公园和人赴约,那个赴约之人,正是那日在蓝山咖啡厅见过的孙强。

孙强双手插兜,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瑟瑟发抖,看到霍景尘的车停了下来,忙小跑两步上前道:“霍大少。”

霍景尘连车都不下,就坐在驾驶室里,精明的目光时不时的看向后视镜。

“我听说你在木材这一行认识不少人?”

孙强马上高声道:“当然,不然我怎么敢跟你打那个包票呢?那个价格你就是问遍整个省份你都拿不到。”

“我不是说这个”霍北萧沉声道,“有件事情,我需要你去做。”

孙强表情立刻变得肃然,忙不跌的点了点头。

当晚,夏暖心招呼夏洛城吃完晚饭,二人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天气预报播报说从今天晚上到明天,将有大到特大暴雨,伴随着九到十级的大风,让居民注意出行安全。

夏洛城一边吃着哈密瓜一边问夏暖心:“妈妈,雨这么大我明天能不去幼儿园吗?”

夏暖心目不斜视:“不行,你坐刘伯伯的车去的,淋不到你。”

小小的心思被夏暖心一语道破,夏洛城有些沮丧的垂下了头。

这时候,外面亮光一闪,紧接着,一阵遮天蔽日的雷声就兜头砸了下来,吓得夏暖心一个激灵。

“要下雨了”

“妈妈霍叔叔带伞了吗?”夏洛城马上问道。

“怎么。你还想给他送伞去啊?”

夏洛城目光灼灼的看着夏暖心:“可以吗?”

“傻孩子,你霍叔叔有车。放心吧。”

与此同时,一个堆放木材厂的仓库里,值班人员正在做相应的防雨措施。

由于仓库太小,这次货量又过大,许多木材都没办法堆放进仓库,只能摆在仓库门前的露台上。

工作人员只能把尽可能多的遮雨布往上覆盖。

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叼着一只没点燃的烟,朝在不远处忙活的同事打招呼:“小林啊,今儿个谁值班啊?”

那个叫小林的同事遥遥回答:“好像是张良吧。他和李明昨儿个掉了个班儿。”

“哦”那中年男人低声应了,他在原地等了片刻,突然转身朝工厂外面走去。

他在不远处的街上转了转,回来的时候拎了几斤白酒和五斤猪头肉。

原先和他打招呼的小林已经下班回家了,露台上的木材已经被他扎扎实实的捆在了一起,如果不是台风天气,应该再大的雨都不至于弄湿。

男人看了看四周,除了值班室的灯亮着,其他人几乎都已经下班了。他慢慢走上前去,绕着扎捆在一起的木材走了一圈儿,然后趁着夜色正浓,偷偷解开了固定好的挂钩。这样只要风一起,这些防雨布全部都会被吹走,

做完这一切,男人又检查了一下周围,发现没人注意,这才拎着酒和肉进了值班室。

值班室里,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此刻正盯着电视看球赛,一看男人拎着酒肉进来,顿时两眼放光。

“一会就下雨了,我要先回去了,还要去给我闺女送吃的。这我刚刚顺道儿买的,你留着吃吧。”

值班的男人千恩万谢,一边啃着猪头肉,一边就着小酒看球赛,别提多美了。

男人看了看,脸上带出片刻的不忍,最后仿佛想到了什么,把牙一咬,转身又去了仓库。

仓库里已经关了灯,黑灯瞎火的,所有的窗户都下了插梢。男人打着一个手电筒,悄悄来到西边最大的一扇窗户底下,偷偷把插梢拉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他才背着双手,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仓库。

是夜,电闪雷鸣,狂风大作,大雨倾盆。

霍北萧加班到深夜,开车回到家的时候,就院子里下车到门口的这么一点地方,就淋了个透心凉。

林嫂忙上前给他拿了干净的毛巾,霍北萧随口问了一句:“太太呢?”

林嫂指了指楼上。

霍北萧点点头,以为夏暖心上楼去休息了,面上略过一丝落寞。

她一点都不担心他吗?

等他洗漱完毕上了二楼,转到书房门口准备连夜发邮件的时候,却发现书房内微微透出了一点亮光。

霍北萧心内一喜,轻手轻脚的推开了书房的门。

只见昏暗的灯光下,夏暖心抱着一台平板电脑,身上盖了一条米白色的毛毯,窝在沙发上睡着了。

这时,林嫂端着夜宵上来了,在霍北萧身后看了看说:“太太让我煮了酒酿,还说让我不告诉先生。”

霍北萧哭笑不得,夏暖心这别别扭扭的性格,恐怕是改不了了。

他没有吵醒夏暖心,轻手轻脚的把她抱回了卧室。

而他自己则在书房内加班到深夜,最后,躺在有着夏暖心轻微味道的沙发上睡着了。

第二天,夏暖心睡得迷迷糊糊的,耳边突然响起聒噪的铃声。

她不耐烦的摸过手机一看,才六点半,这么早是谁啊她还没来得及吐槽,手指已经下意识的在屏幕上一滑,电话接通。

“喂?”

电话里,邱雅婷语气一派焦躁:“暖心,不好了,木材厂的李老板早上给我来电话,说准备好今天交货的木材,被大雨淋透了!”

木材?大雨?几个词在夏暖心雾蒙蒙的脑海中转了转,半晌才变成一个能够被大脑识别的词汇传入神经中枢。

夏暖心一股脑儿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大惊失色:“你说什么!”

被邱雅婷这个消息塞了一脑袋之后,夏暖心昏昏沉沉的睡意顿时消失无踪,她下意识的扭头一看

霍北萧不在床上。

再探手一摸,触手冰凉。

不敢再继续耽搁,夏暖心马上翻身下床。

等她火急火燎的赶到公司的时候,邱雅婷已经快急疯了,正在和建材老板李建民谈话,两个人的语气都不太好。

“这货马上就要交了,李老板,昨天晚上和今天要下雨,你们难道都不知道吗?放在外面的木材就算了,怎么仓库里面的也全湿了?”邱雅婷面色难看的问道。

李老板脸色也不好,连连摇头:“昨天工作人员明明都已经做好了防雨措施,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么浅显的错误之前他们从来没有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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