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府,书房。
“士元,如何能才让孔明为孤效命?”

周坚待戏昌离开后,又单独留下了庞统,询问诸葛亮之事。

庞统犹豫了下,道:“在下亦是不知。”

周坚眉头就是一蹙,“士元与孔明交好,竟不知孔明喜好乎?”

“这个……”

庞统迟疑了半晌,才咬牙道:“主公帐下人才济济,孔明毕竟年轻……”

周坚怔了下,庞统虽然没再往下说,但他却是很快就明白过来。

不为将相,则为耕夫。

诸葛亮这是怕投到自己麾下,难以得到重用,毕竟现在的周坚,麾下也的确可以说是人才济济,称得上是谋臣如云,猛将如雨。

文有戏昌之智,武有周瑜这不世帅才。

就算诸葛亮真有经天纬地之才,但毕竟年轻,纵然投入周坚帐下,最多也就是和庞统一样给个参谋之职,想要真正参与到权力的核心中枢,也得需要时间。

“原来如此,孤明白了。”

周坚手抚柳须,向庞统道:“士元去告诉诸葛亮,孤唯才是举。孔明若真有大才,孤自不会埋没人才,自当重用,官爵厚禄任其择取。”

“遵命。”

庞统连忙答应一声,见周坚再无吩咐,才告退了出去。

不料次日一早,庞统就再次来到了王府。

“主公,孔明不愿出仕。”

庞统有些无奈,心里隐隐有些明白诸葛亮不肯出仕的原因。

“为什么?”

周坚蹙眉道:“难道让孤以军师之位许之,诸葛亮才肯为孤效命吗?”

戏昌也在,闻言也竖起了耳朵,听说这个诸葛亮还真的有些恃才傲物。

“应该不是。”

庞统道:“依统所见,孔明自恃其才,怕是欲让主公三顾其庐,方肯出仕。”

“什么?”

周坚顿时沉下了脸,不悦地道:“诸葛村夫好大地架子,让孤三顾其庐,就算他真有安邦定国之才,也不该中此恃才傲物,难道不怕孤治他个不敬地罪名么?”

庞统默然不语,他毕竟初投周坚帐下,也不好发表什么意见。

戏昌却敏锐地发觉到了周坚心态地变化,随着治下疆域越来越广,实力不断膨胀,周坚已经渐渐有了一丝不将天下英雄放在眼里的苗头,礼贤下士的品质更在逐渐丧失,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当时就灵机一动,道:“主公,但凡真正有才之士,其行必异。昌对诸葛亮其人也算有些了解,此人的确有经天纬地之才,若能令其归心,纵三顾其庐又有何妨。”

“这……”

周坚愣了下,但他和戏昌十多年的主臣,彼此可以说十分了解,只是一瞬,就明白了戏昌的用意,马上反省自己这年些来的心态变化,顿时惊出一声冷汗。

“是孤有些得意妄形了,差点误了大事。”

周坚喟然道:“权力逾重,外部的压力越小,人就越容易得意忘形,傲慢自大。志才日后要时刻提醒孤,免地孤再酿成什么不可挽回地大错,可就悔之晚矣。”

戏昌心悦诚服地拱了拱手,微笑道:“主公言重了,昌愧不敢当。”

庞统也忍不住拜服,不说别的,单就这一点来看,周坚就足可称是一位英明的主君。

“备马,孤要亲往庐中去请诸葛亮。”

周坚长身而起,向门外喝了一声,立刻有亲兵应声而去。

襄阳郊外有一座茅庐,坐面朝南,坐落在荆州脚下。

庐舍旁边,则是一片水田,修整的极为平坦。

日正当午。

周坚在戏昌和庞统的陪同下,带了数十亲兵来到了隆中庐舍,早有亲兵上前敲门,却被童子告之,诸葛亮出门访友去了,不知何时方回。

戏昌上前问道:“你家先生出门一般多久回来?”

童子答道:“少则三五日,多则半月。”

周坚刹时眉头一蹙,却没有说什么。

就连庞统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有些不爽。

典韦更是勃然大怒,“好个无礼村夫,难道还真敢让某家主公三顾这鸟庐不成?”

不想那童子却是丝毫不惧,猛地瞪圆了眼睛朝典韦叫道:“喂,你这人说话怎地如此粗鲁不堪,你嘴巴放干净些,不然我可要赶人了。”

典韦一怔,没料到一个小小的山野童子,竟然也敢顶撞自己。

刚想瞪着眼睛吓唬两句,却被周坚给叫住了。

“典韦不可无礼。”

周坚叫住典韦,又向那童子道:“既然你家先生不在,那我等过几日再来。”

说罢一拨马头,头也不回去离开了。

戏昌也连忙跟着,典韦更不敢怠慢,连忙带着数十亲兵紧随而去了。

数日后。

周坚果真再次来到庐舍,诸葛亮却依旧不在。

戏昌到是没什么,周坚可就有些不耐烦了。

庞统也很是不爽,毕竟他和诸葛亮一号凤雏,一号卧龙,皆才学无双,孔明摆摆架子让周坚屈尊纤贵到也罢了,让他也要跟着跑,心里要能舒服才怪。

典韦虽然气的脸色发青,但被周坚瞪了一眼,却不敢造次。

周坚没有说什么,依旧回了襄阳。

这次足足过了半个月,又来到庐舍,终于被童子告知,孔明回来了。

典韦再也忍不住,刚要开声大喝,却听‘吱呀’声中,木门打开,一人走了出来。

来人二十岁左右,面相清朗,身着长衫,头上裹着书生巾,很是卓耳不群。

虽不及周瑜那般英俊风流,却多了几分儒雅和从容,一看便是个饱学之士。

“有劳楚王及诸位大人驾临寒舍,亮未曾远迎,恕罪、恕罪。”

未等周坚开口,来人隔了十多步远,就已经长长一揖,礼数十分周到。

周坚打量了几眼,便问道:“你就是诸葛亮?”

诸葛亮微微拱手答道:“正是。”

又忙将周坚一众人往草庐里让。

周坚带着戏昌和庞统进了草庐,典韦和数十亲兵则守在了外面。

诸葛亮一边吩咐子上茶,一边在客席坐了下来。

周坚也不绕弯子,直言道:“听说孔明自号卧龙,有经天纬地之才,不知可愿与孤共讨天下匪逆,以安百姓万民?”

“这……”

诸葛亮似是没料到周坚会如此直接,略微犹豫了下,便道:“不过亮才疏学浅,何敢当楚王赞誉。蒙楚王不弃,亮愿为楚王帐下一粮抹小吏足以。”

周坚抚掌道:“好,不过你地能力孤也略有所知,任一粮抹小吏未免屈才,就和士元一并在孤帐下参谋军事吧,你若有所专长,亦可直言自荐。”

“在下遵命。”

诸葛亮到也干脆,当即拱手应下,又起身隆而重之地行了君臣之礼。

周坚又问道:“袁绍即将举河北之众南下中原,孔明对天下局势有何看法?”

诸葛亮不假思索地道:“主公坐拥荆、扬、益、交四州之地,天下已得其二,治下民丰士富,兵坚甲利,大势已成。只待袁曹两雄相争,时机一至,便可挥师北伐,天下可定。”

周坚道:“说起来容易,但袁绍、曹操都不是易予之辈,特别是曹操此人,纵然袁绍举河北之众南下,也未必是曹操地对手。想灭掉此人,哪有那么容易。”

诸葛亮从容道:“此有何难,袁绍举兵南下,我军置身事外,只需借力使力,便可使袁绍和曹操两败俱伤。届时主公驱师北伐,平定天下当水到渠成。亮所虑者,惟曹操挡不住袁绍地数十万河北大军。若曹操成溃败之势,将对主公极为不利。”

周坚和戏昌对视了一眼,暗自点头。

孔明对天下大势地看法到是和他们惊人地一致,只是这份眼光,就足见其才。

诸葛亮顿了下,又道:“不过袁绍虽然兵势浩大,但正如主公所言,曹操此人的确不是好惹的,昔日主公南下扬州,也曾吃过曹操地大亏。而袁绍此人有些刚愎自用,也有些好大喜功,急于求成,想要击败曹操,也不是那么简单地事情。”

庞统虽然有些不爽,但在这件事的看法上,却和孔明地意见一致,闻言也点头。

周坚和戏昌再次以眼神交头,各自点头。

孔明足不出户,对这些天下局势的细微之处,却是了若指掌,委实了得。

不过,孔明和庞统就算再目光独到,但毕竟没有未卜先知地能力,特别是在曹操处于绝对劣势地情况下,除了曹操和他的部下,没有人会以为曹操能赢。

孔明和庞统虽然已经高估了曹操,认为袁绍想灭掉曹操绝对没那么容易,甚至还有可能付出惨重的代价,但却根本没想过曹操能以弱势之兵击败袁绍的数十万河北大军。

就算是戏昌,也不认为曹操能挡得住袁绍的数十万河北之兵。

周坚皱眉思索了下,忽然道:“如果曹操击败袁绍,又当如何?”

“这……”

孔明和庞统同时一怔,都有些不敢置信。

庞统断然道:“这绝无可能,曹操虽然有十几万兵马,但中原四战之地,曹操还要分兵驻守各地,尤其要调集重兵防备主公,就算能和徐州地孙坚暂时结成同盟,最多也只能调集五万大军。纵然曹操再雄才大略,能征善战,在下也不以为能够凭借区区五万人马就挡住袁绍地数十万河北大军。”

诸葛亮虽然没有说话,但却轻轻点头,显然也是同样地看法。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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