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过渣男,没见过这么渣的!
江廷屿却毫不介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笑眯眯的继续说道:“只要你愿意答应我的条件,你还可以多打我几巴掌。”

“滚!”周一暮咬牙切齿道。

“你放心,就算顾菲菲出来了,我也不会让她伤害你的。”江廷屿却越发靠近周一暮,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冷笑道,“你不就喜欢我不要命的护着你的模样吗?”

他话里的嘲讽,她尽数听懂了。

她死死捏紧拳头,浑身都在发抖。

十年了,她以为她和江廷屿的爱情终于开花结果了,可此刻她才知道,原来只有她,一直活在当初的幻想里,江廷屿早就变了,变得面目全非,变得让她害怕窒息。

周一暮昂着头看着这张曾经让自己魂牵梦萦的脸,忽然笑笑,从包里拿出一张卡,递给了江廷屿。

“卡里有三十万,就当是我付的订金。”周一暮咬住下唇,吐词清晰道,“等明天陪我做完流产手术,我再把剩下的二十万给你。”

听到周一暮的话,江廷屿的视线狠狠震了震。

他垂在腿边的拳头捏得很紧,眼眸里透过浓浓的伤痛和自责,可最终,他还是玩世不恭的笑笑,接过了周一暮递来的卡:“总裁就是总裁,真大方。怎么?孩子不想要了?”

“不要了。”周一暮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自嘲的笑了起来,“虽然我很舍不得,但也不想他生下来就没人爱。”

江廷屿漆黑的眼眸猛然暗了一下。

周一暮冷笑一声,继续说道:“江廷屿,其实你没必要浪费时间在我身上演这么久的戏,你知道的,只要你想要,别说是五十万,就算是我的命,我也愿意给你,因为这是我欠你的。”

说完,她便深深的看了江廷屿一眼,转身离开了包房。

苏奈怔了怔,连忙跟上了周一暮的脚步。

刚出风华帝都,周一暮便抱着苏奈,撕心裂肺的痛哭出声。

她一边哭一边喃喃道:“奈奈,为什么会这样江廷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苏奈轻叹了口气,只能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更多的话,她也说不出来了。

感情就是这样,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第二天,苏奈便陪着周一暮来到了医院里。

周一暮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三个多月了,必须做引产手术才行,医生多次暗示她引产手术很危险,希望她能好好考虑将这个孩子留下来,但她坚持要流掉这个孩子。

医生无奈,只能帮她安排了手术。

看着周一暮双目无神的躺在病床上,像个死尸似的被推进手术室,苏奈知道,这一次,她是真的死心了。

没有纠结不再幻想,她只想干净利索的流掉这个孩子,和江廷屿划清界限。

江廷屿一直安静的站在手术室门口,手里的烟却没断过。

苏奈抬眸看向他,压低嗓音道:“江廷屿,你担心一暮吗?”

江廷屿怔了怔,没说话,但他紧皱的眉头,却出卖了他的内心。

苏奈微眯着眸子盯着他,继续说道:“其实你心里还是很在乎一暮的,对不对?”

一个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不管十年前还是十年后,江廷屿看周一暮的眼神,都是浓如迷烟。

“我在乎不在乎她,很重要吗?”江廷屿冷哼一声,终于开口了。

“重要。”苏奈说,“如果你真的在乎一暮,就不该伤害她,你知道吗?她是真的想过放弃所有,生下这个孩子嫁给你。”

听到苏奈的话,江廷屿满脸嘲讽的笑了起来:“然后呢?跟着我有上顿没下顿,过刀尖上舔血的日子?”

苏奈一下子就僵住了。

“苏奈,你觉得那样的周一暮,真的会幸福吗?”江廷屿吐出一个浓浓的烟圈,看着苏奈问。

苏奈突然就回答不上来了。

在她的印象里,周一暮是典型的女强人,有能力肯拼搏,这些年将wj公司经营得很好,可自从再遇到江廷屿,她变了很多,但这样的她并不快乐,苏奈无法想象,嫁给江廷屿后,她会过什么样的日子。

江廷屿深吸了一口烟,沙哑着嗓子开口道:“苏奈,周一暮说得对,我是个混蛋,所以离开她,是我这个混蛋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她的人生璀璨且辉煌,她的前途似锦又灿烂,不该因为我这样的混蛋而毁了。”

那一刻,浓浓的烟雾缠绕着江廷屿硬朗的脸,苏奈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却忽然很想哭。

原来世上最悲哀的感情,不是不爱,而是爱而不得。

她咬唇朝江廷屿点点头,没再说话。

两人便这样安静的站在医院的走廊里,看着走廊里人来人往,感受着时间的流逝。

后来,手术室的灯暗了下来,周一暮扶着墙,一步步的走了出来。

苏奈想上前扶她,被她拒绝了。

她无比艰难的走到江廷屿面前,拿出一张卡递给他,沙哑着嗓子说:“江廷屿,谢谢你陪我做完这个手术。”

“我们的孩子没了,最后的二十万我也给你了,我们之间,终于互不相欠了。”

说罢,她朝江廷屿挤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

那一刻的她单薄又落寞,像一朵随时都会凋零的花,坚强得让人心疼。

江廷屿迟疑了许久,才接过周一暮递来的卡,轻声道:“嗯,照顾好自己,以后我不会再在你身后保护你了。”

“好。”周一暮微笑着点头。

“再见。”

“再见。”

周一暮朝江廷屿轻轻挥手,目送他离开了医院。

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在苏奈的搀扶下回到病床里,安静的躺着,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发呆。

苏奈便一直安静的待在她身边陪着她。

直到夜幕降临,周一暮才扭头看向苏奈,看着漆黑的天空喃喃道:“奈奈,春天好像刚来,又好像已经结束了。”

“嗯。”苏奈点头,轻轻握住她的手,“一暮,想哭就哭出来吧。”

周一暮却苦笑着摇头:“我没事的,我真的没有很难过,只是想到为他守了十年的星光,再与他无关,觉得挺可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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