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雨柔的眼中满是期盼,心中紧张不已,尤其是看着男人冷漠的眼神跟表情,一颗心更是七上八下,可随着沉默越来越久,她眼中的期盼逐渐变成了失望。
“靖琛,我在你跟边八年了,当初有慕晚晚,我可以等,我不在乎什么名声,只要你爱我,我也可以什么都不要,可现在”眼泪从她眼眶肆无忌惮的滚落下来,“慕晚晚去世了五年,我们之间的感情却越来越淡漠,你不再像以前那样爱我,你甚至都看不见我,今年过完,我就已经三十岁了,一个女人能有多少个三十岁?”

“雨柔,我现在残废了,给不了你想要的一切,如果你觉得累了,遇到合适的可以考虑。”

从慕晚晚死掉的那一刻开始,他才发现曾经对晚晚做的一切是多么的混蛋,只是他幡然醒悟的太迟,现如今,他没有爱人的能力,无法给陈雨柔一个完美的保证,甚至未来。

男人幽幽的声音,让陈雨柔一度崩溃。

“靖琛,你这是什么意思?”她不顾形象,整个人匍匐在他的膝边,哭得不能自已,“你知道的,我不在乎你的腿,只要你爱我,我愿意一辈子都陪在你的身边照顾你,何况医生不是说了吗?你的腿是可以修复的,只要你愿意,只要”

“我没打算去康复,”霍靖琛低声打断她的话,手指落在她哭花的脸上,“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金钱,物质,抑或是其他,任何你想要的但爱你,现在的我恐怕做不到。”

陈雨柔接受不了的摇着头,“靖琛,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要跟你结婚,我想要跟你在一起,我努力变得优秀,就是为了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你的身边,求求你,不要这么对我。”

她哭的泣不成声。

霍靖琛神色复杂晦涩,低声朝着身侧的汪平道,“让司机送她回去。”

汪平当即打电话给司机,司机五分钟后不到赶了过来,对着地上的陈雨柔道,“陈小姐,请吧。”

“不,我不要回去。”陈雨柔抓着他的手不愿意松开。

这个男人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这样的话,这还是这么多年第一次,就因为今天遇到了那个像慕晚晚的女人,才让他说出这番简直要她命的话来。

凭什么!

她的目标就是嫁给霍靖琛,成为霍家的女主人,那样她才能站在人性的最高处。

“我知道你一时不能接受,我给你时间想。”霍靖琛垂眸,淡漠的说,“如果你还要坚持,我也不会强行改变你的想法。”

一见有转机,陈雨柔灰败的眼中陡生一丝亮光,她咬唇坚持,“靖琛,我是不会离开你的,你不娶我也没关系,但不要再像今天一样对我说那些话。”

“回去吧。”

陈雨柔离开之后,汪平接了一通电话,低声道,“先生,余威来电话,让您现在回老宅,说是老爷子不太舒服。”

“出什么事了吗?”

“可能是头痛症又犯了。”

五年前,老爷子在西雅图看到国内新闻受刺激脑溢血,抢救过来之后,在那

边修养一个月就匆匆回国,原本是想狠狠教训霍靖琛一顿,却不想霍靖琛遭遇车祸,老爷子再次打击,又是犯了病,三个月后出院,就一直犯头痛症,如今八十四岁高龄了,身体虽然硬朗,到底是大不如从前。

汪平见男人没说话,低声问道,“先生,回去吗?”

“嗯,给梁凯打电话,让他去老宅。”

“是。”

一个小时后,车子在霍家老宅停下,庭院里已经停了一辆车,那是家庭医生梁凯的车。

“少爷。”余威迎了上来。

霍靖琛淡淡道,“梁凯给老爷子检查过了吗?”

“梁医生刚刚上去,”余威道,“少爷,老爷子最近情绪一直都不是很好,经常看着少夫妇的照片唉声叹气。估计是想少夫人了。”

还有那个未出世就死掉的可怜孩子。

想到这里,余威鼻尖微微泛酸。

霍靖琛眸色暗沉,密密麻麻的疼痛爬上胸膛,芩薄的唇角绷成一条直线,朝着楼上而去。

刚上了楼梯,梁凯从老爷子的病房走了出来。

梁凯转身看到他,朝着他们做了一个噤声动作,双手插兜走到他的面前,面色有些沉凝,“靖琛,我们单独谈谈?”

见他面色沉重,霍靖琛眉宇皱起,转身朝着走廊尽头而去,梁凯迈步跟上。

尽头的一扇窗前,霍靖琛道,“说吧。”

“老爷子的情况有些不是特别,他现在头痛,就是忧思太多,如今他八十四高龄了,如果情绪不能有所改变,我怕情况会越来越严重。”梁凯道,“靖琛,老爷子如此,你也有一部分原因,你现在应该适当考虑下做腿部康复,然后结婚生个孩子,或许老爷子的情况会有所改善。”

梁凯在霍家当了十年的家庭医生了,跟霍靖琛关系还不错,可以说算的上是朋友了,所以才会说出这番肺腑之言来。

这几年,整个霍家都沉浸在死寂沉沉的氛围中,霍远山跟霍靖琛的关系也是微妙唏嘘。

他见霍靖琛没有说话,叹息一声,劝说道,“人都是的,晚晚去世五年了,你是该放下了。”

“想好什么时候康复,给我电话,我认识个医生,是这方面的专家。”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先回去了。”

梁凯离开后,霍靖琛去了霍远山的房间。

房间里,灯光昏黄,霍远山躺在床上,满头华发,脸上都是岁月的痕迹,似乎是感受到不同寻常的气息,他艰难的掀开眼皮,看向一侧。

“你怎么来了。”

“余威说您身体不舒服,我来看看。”霍靖琛声音低缓,“您要保重身体。”

“保重身体?五年前我没被你气死,剩下过的每一天都是赚的。”霍远山冷哼一声。

提前五年前的事,霍远山又想到了慕晚晚还有那个未出世的孩子,眼眶泛红,声音沧桑,“要是那个孩子还在,应该叫我太爷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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