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全身似撕裂般的疼痛几乎让凤于飞忍不住的痛呼出声,一直模糊的意识也在这一刻变得清醒,原本紧闭的眸子倏地张了开来,带着一股慑人的寒光。
这是哪里?凤于飞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她清楚的记得,自己是怎样被自己所效忠的组织炸得尸骨无存,可如今,全身的疼痛无一不在昭示着,自己还活着,难道是,该死的穿越了?凤于飞费力得抬起头来,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四周。

这是一间狭小而阴暗的房子,房子的左右两个角落里,两簇熊熊的火把带着灼热的气息,蒸腾着屋子中的阴冷。四周的墙壁则是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皆是深邃的暗红色,一望便知其饮血无数,隐隐的透着一股狰狞。

凤于飞用力得扯了扯被铁链紧紧缚住的双手,带起一阵哗啦啦的响声,全身除了痛,再没有其他的感觉。

“该死的,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凤于飞低低得咒骂道,清冷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丝的冷冽。

“啧啧,本王的王妃不是一向记忆力过人吗?怎么,才昏死过两三次,就忘记这是哪里了?”一道带着淡淡戏谑的声音从凤于飞的身后传来。

“谁?”凤于飞沉声喝道:“滚出来。”

“王妃现在可是好大的脾气啊。”一个面如冠玉的翩翩公子从凤于飞的身后绕过来,一身月白色的长袍,腰间系着玉色的腰带,左边还挂着一块通透的玉佩,整个人看起来,似乎当得起温润如玉四个字。

只是,那双漆黑的眸子,深邃得似亘古的幽潭,平静的没有一丝的波澜,性感偏薄的嘴唇微微勾起,露出一抹邪魅的笑。

“你是谁?”凤于飞的视线并没有在他的身上做一丝的停留,只是淡淡的开口问道,声音中略带了一丝的沙哑。

“啧啧,看来王妃真得是被伤得不轻,连自己的夫君都不记得了。”上官弘烈随意得坐在凤于飞的对面,一只手轻轻得搭在额头上,慢条斯理的说道:“那我就好心提醒你一下吧,我是云焰帝国六王爷,上官弘烈。”

“我不是你的王妃。”凤于飞顿了顿,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这件事情,毕竟太过离奇,说出来,估计也没有人会相信,她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放弃了解释的念头。

“哦?”上官弘烈的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紧握的大手也因为大力而关节发白,原本就冰冷的声音中更多了一层森然,“没想到,你也会用这种不入流的伎俩。”

“你一个大男人,这样对一个女子,这种伎俩就很入流吗?”凤于飞淡淡一笑,苍白的嘴唇不在乎的上扬,透着那么的不屑。

“你当初既然有胆子对芽儿下毒,就应该知道会有今天这个结果。”上官弘烈漆黑的眸子中翻腾着无数细小的火焰,一张俊美的脸庞也似加了万年的寒冰,冷得似能冻结一切:“来人,给我继续打,直到问出解药为止。”

“是。”一名高大壮硕的狱卒手中拿着一支暗红色的皮鞭,猛得在地上一甩,带起呜呜的咆哮声,似能撕裂空气一般,毫不客气得对着凤于飞挥过去。

“啪,啪,”窄细而坚韧的鞭身夹杂着劲风狠狠的抽在凤于飞那本就伤痕累累的身上,更是爆发出一阵阵钻心的疼痛,似乎像要被撕裂一般,就连一向性子坚韧的凤于飞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本就惨白的脸颊变得更加的惨白,一滴滴冷汗不受控制的滑落,夹杂着淡淡咸涩的汗水滑过那一道道鞭痕时,又是一阵阵让人颇为抽搐的疼痛。

“上官弘烈,你千万不要让我有机会离开这里,否则,日后定叫你千倍万倍的偿还。”凤于飞挺直腰板,眉头都不再皱一下的任由狱卒狠狠得抽打着自己,目光中带着淡淡的清冷,直直得盯着上官弘烈,干裂的双唇依旧微微上扬,发出一声冷哼。

“你没机会的。”上官弘烈眉头微微一皱,这个女人似乎是变了,原本的柔弱一下子便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居然是这般铮铮铁骨,要知道,就算是一个男儿,也不能在这‘拆骨鞭’下如此的泰然自若。

“除非你现在就杀了我。”凤于飞紧咬着牙关,尖锐的指甲狠狠的陷入掌心,倔强的抬起眸子,里面居然带出了淡淡的笑意:“可惜,你现在却不能杀我。”

敏锐如凤于飞,在这短短的交谈中,她便清楚得知道了一件事实,那就是,自己所穿越的这个女人的身上,有上官弘烈想要得到的解药,而且,肯定不是一般的解药。

“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上官弘烈被凤于飞那淡淡的笑容耀得微愣了一下,这才沉声怒气的问道。

“解药。”淡淡的两个字,却似千斤重一般,狠狠得压在了上官弘烈的心上,芽儿已经昏迷五天了,整个太医院都没有丝毫的办法,若是还没有解药的话,那芽儿恐怕是

一股难以掩饰的冷冽气息猛地从上官弘烈身上爆发出来,他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交出解药,留你全尸。”

“哈哈”凤于飞喘着粗气,略带破碎却狂妄的笑声夹杂着一股淡淡的威压响彻在小小的囚室中。

“你笑什么?”上官弘烈怒吼道。

“笑你蠢。”凤于飞狠狠得咬了自己的舌尖,这种强度的鞭打,让她很快便产生了一丝的眩晕,在这样下去,自己很快就会昏过去了。舌尖上传来的疼痛,让她的脑子暂时又清明起来。

“住手。”上官弘烈挥手制止了鞭打,原本的暴怒却被他完美的掩饰,整个人居然带着一股安静的气息,可在安静之下,却是掩埋着如火山一般暴虐。

凤于飞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的激赏,能够在这么快的时间内完美的收敛自身气息,绝不是庸人。

“说吧。”刚才看着凤于飞有要昏死过去的迹象,自己的心中却莫名得划过一丝烦躁,一定是自己怕这个女人真得被打死了,那芽儿就真得没救了,上官弘烈在心中如此的说服自己。

“放了我。”凤于飞不着痕迹的轻舒一口气,怕是自己全身上下都没有一处好地方了吧。不在乎的轻摇了一下头,停止鞭打的身体此刻却似乎是更加的敏感,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迅速涌上大脑,让原本就苍白的脸颊似乎都变得有一些虚弱的透明了。

“不可能。”上官弘烈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那就让芽儿给我陪葬吧。”凤于飞的嘴角依旧是噙着浅浅的笑意,满不在乎的说道。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上官弘烈怒目圆睁,修长而有力的手指紧紧得握在一起,露出因大力而有些发白的关节:“交出解药,我可以让你死个痛快。”

凤于飞皱了皱眉头,“如果我不能活,我为什么还要去救别人?上官弘烈,你脑子是被驴踢了还是被狗啃了?”

“你信不信,我可以让你求生无路,求死无门?”上官弘烈的身子微微前倾,一只修长的手指狠狠划过凤于飞那几乎破碎的肌肤。

“当然信。”凤于飞微微吸了一口气,面上却依然是挂着那满不在乎的笑:“不过,痛快的死和被折磨死,结果却是相同的,若是我的安全不能得到保障,那我也就只有拉一个垫背的了。”

“你”上官弘烈危险的眯起了眼睛,还从来没有人,胆敢这样威胁自己。略微沉思了片刻,芽儿那张苍白的脸颊突然蹦到他的脑海中,那双原本灵动的大眼睛紧紧的闭着,似乎透着一股死亡的阴影。

“开锁”上官弘烈大手一挥,冷冽的声音中居然带着一丝的疲惫。

凤于飞艰难得晃动着疼痛的有些麻木的双臂,单薄的身躯似乎像要破碎一般,每行进一步,都带着钻心的疼痛。

“你终于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紧跟在上官弘烈的身后走出这间小小的囚室,温暖的阳光从天际边倾洒下来,凤于飞摊开双手,有些贪婪得享受着这一刻。上辈子的她,经常游走在黑暗和死亡的边缘,像这般大方的将自己曝露在阳光下,几乎少之又少。

“希望你能让我觉得,我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上官弘烈转过身来,看着那近乎贪婪的拥抱着阳光的单薄身躯,心中一种莫名的滋味在疯狂的滋长。

“走吧。”凤于飞收起刚才的慵懒,单薄的身子微微挺直,漆黑的眸子似夜空中的星星,明亮又璀璨。

“去哪里?”上官弘烈微微一愣神,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发现,她的眼睛居然可以这样的亮?她的神情,居然可以这样的坦然?

“去看你的芽儿啊。”凤于飞偏过头来,饶有兴趣的看着上官弘烈,两片薄薄的嘴唇微微一碰:“怎么,不想救她了?”

“废话,自然是要救。”上官弘烈一把抓起凤于飞的手臂,拖着她就向倚梅苑走去,全然不顾,因他的大力拉扯,凤于飞的手臂上又迅速染上一层深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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