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把周边这些大树全部给我砍倒,我有破城妙计!”祖安之兴奋说道。
百夫长魏宁和齐陀二人带领人马冒着瓢泼大雨,刀剑枪戟全部上阵,迅速砍下了数十棵一人粗细的大树。

那大树重大百斤,倒落地上,漂浮水面,却也不沉没。祖安之手中长剑出力连连劈砍,但见大树岿然不动,只是表面有些轻微的磨损,但根本伤及不到内部。

祖安之与百夫长齐陀说道:“齐陀,你带人四人一组,躲藏在树干底下,分为三组,潜进水里,再攻。”

百夫长齐陀领命,再次十二人水性好的弟兄,以巨大树干为掩体遮挡,游行到淄丘城下,继续在水下城墙里开凿挖孔。

此次有巨大树干为遮挡物,城墙上的滚木礌石、暗箭镖枪根本伤不到水下百夫长齐陀等人分毫,接着树干与水面的缝隙之处,进行换气,完全无虞。百夫长齐陀等人不用顾忌防备自身性命,一心不二用,进展神速,不多时,便就把城墙凿孔挖出了一半有余,城墙墙面被打出的孔因是雨水侵蚀浸泡,一处开裂,处处开裂,一处破损,处处破损。

淄丘城北门城墙上中郎将司马同焦灼不安,急得犹如热锅上蚂蚁团团转,他见城下敌军用巨大树干为掩体遮挡,不论城墙上放出何种工具兵器,都不能伤其一丝一毫,心中急躁,若是再无良策应对,一旦城墙被他们开凿贯通,大水成泛滥汹涌之势淹进城内,城内数万万百姓都要遭殃,受那灭顶之灾,无家可归,流离失所,岂不是人间惨像。

中郎将司马同身边亲兵以手遮挡漫天雨势,指着北方远处,黑压压一片,似是大队人马赶到,看其来路方位,应是溧阳城方向的援兵赶了过来,亲兵兴奋叫道:“将军快看,有援兵,好像是溧阳城方向!”

中郎将司马同大喜,连忙看去,说道:“溧阳城离此最近,快马加鞭不消半日便就能到,统兵之人必是溧阳城守城越骑校尉田密。去告诉各位弟兄,让他们一定要坚持住,援兵到了,我们有救了。”

北方溧阳城越骑校尉田密带着步兵先锋半营五百余人,第一个赶来,却见祖安之正带兵驻守前方,命步兵营暂且停下,带领四名亲随冒着大雨骑马赶来,发现领兵之人却是前不久刚刚见过面谈好条件的祖安之。

祖安之挥手命令亲兵让行,溧阳城越骑校尉田密下马走了赶来,走到祖安之身后,祖安之丝毫不慌,坦然自若说道:“越骑校尉好快的速度,半日不到便就赶到,行动之快,甚感佩服。”

越骑校尉田密看着祖安之,说道:“你们这是在作甚?”

“越骑校尉看不见吗?正在进攻淄丘城。”祖安之说道。

越骑校尉脸色有些未变,但仍然镇定自若,甩去脸上雨水,与祖安之说道:“淄丘城中郎将司马同下令周边六城前来支援,你横拦其中,让我如何是好?不如你领兵退去,我也不派兵追击,放你们安全离去,也算咱们两清,你看如何?”

祖安之转过身子看着溧阳城越骑校尉田密,冷冰冰说道:“你这买卖做得还真是划算。”

“一本账本,换你们数百人性命,你划算,我不划算。”越骑校尉田密说道。

“哼,田将军,你就当真以为我攻不下这淄丘城?”祖安之反问道。

“淄丘城城高墙厚,仅凭你这点人马,断然攻不下。祖将军,你就别勉强硬撑着了,现在只有我溧阳城一路人马到来,倘若其他六城六路人马全部到此,你和你昔日的旧部就真的要命丧于此了。”溧阳城越骑校尉田密劝说道。

“那我们打个赌如何?我若攻不下,账本交出,从此一笔勾销。我祖安之若能攻下这座淄丘城,你当如何?”祖安之说道。

“好!我给你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内大军不动,两个时辰后你若攻不下大军便就与你厮杀。你若能攻下,我越骑校尉田密即刻城头换大旗改换门庭,投靠到你的帐下。”越骑校尉田密说道。

“大丈夫一诺千金,一言九鼎!”祖安之说道。

“一言九鼎,若有反悔,天诛地灭!”越骑校尉田密立下誓言说道。

淄丘城上守城中郎将司马同忽见溧阳城越骑校尉大军停下不前,不知是何意思,连忙叫来亲兵说道:“绕道东门,速去请越骑校尉派兵支援。”

亲兵得立即刻离去,中郎将司马同隐觉不安,觉察溧阳城越骑校尉田密突然如此,事出反常必有妖,心中惶惶不安,怕是二人背后早有勾搭图谋。

中郎将司马同说道:“传令下去,严防死守,城池绝对不能丢,若失了城池,全部自杀以谢罪。”

此时,从西北方向来的莒州城守将都尉慕容疆和东北方向来的临江城守将校尉段西河,他们所统领的两路大军,规模皆在千余人左右,和溧阳城越骑校尉田密一样,命令大军停滞不前,也不知道在等待些什么,看得淄丘城上中郎将司马同心急如焚,大骂这帮将军耽误军情,不知轻重,其罪当诛。

淄丘城下水里的百夫长齐陀以树干为遮挡,破拆城墙工具轮番作业,已经将淄丘城的城墙打通,钻出一道小口子出来。百夫长齐陀拿着长剑,沿着小孔往里刺去,守护在另外一侧的齐军见城墙开裂出口,迅速准备拿东西进行填补,却被百夫长齐陀刺进来的长剑给刺穿了手掌,痛得那士兵声声惨叫,血水在雨水里迅速四散开去。

俗话说,千丈之堤,以蝼蚁之穴溃;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烟焚。

有了一个出口,便就有第二个,强大得水波冲击力,使得城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处处开裂坍塌,冲破了淄丘城城墙,百夫长齐陀冒出水面,招手示意,但见水势极速增大,形成的漩涡之势把百夫长齐陀等人纷纷吸了进去,一头扎进了城里,不见了踪迹。

祖安之瞧见百夫长齐陀招手,又见面前雨水慢慢向南流淌,越来越大,本已有两人之高的水势,随着向南流淌,水位逐渐降低,裸露出了被雨水淹没覆盖住的地面。

祖安之手中长剑高举,随后落下,直指淄丘城方向,叫道:“跟我杀进城去,擒杀司马同。”

祖安之跨下战马,一马当先冲杀而去,百夫长魏宁带着剩下两百余人在后紧紧跟随,冲进淄丘城,追杀落荒而逃的齐军士兵。

“完了完了,我大齐完了。田密、段西河、慕容疆你等皆是我大齐的罪人!”中郎将司马同连声痛呼,捶胸顿足。

身边亲兵急说道:“将军,大势已去,赶紧退吧,敌军已经杀进城里了。”

“我不走,本将军要跟他们同归于尽!”中郎将司马同大声呼喊,却被身边亲兵拖拽着离开此处,逃命去了。

此刻,淄丘城内大乱,齐军、囚犯、祖军、府兵、禁军、狱卒全都乱成了一锅粥,大水涌进了城里,房屋田舍全都毁于一旦,被淹死者不计其数,水面上漂浮着大量死尸,众百姓纷纷携老扶幼爬上了屋顶躲避着大水。

这一处喊救命,那一处屋子垮塌;这一片来不及逃脱,那一片已经数十人沉没于大水之中;这一刻生死相依,那一刻已天人两隔。

水浪滔天,似如猛兽,席卷了淄丘城内百姓之家,死伤者不计其数,被困着难以计数,在灾难面前,人类是相当的渺小,何故是这个三千年前的封建社会。

祖安之看着齐军如此溃不成军,又见齐国百姓被大水袭击到如此狼狈不堪,心中越发欣喜,像是发了疯似的见人就杀,不论男女老幼,全部屠戮的干干净净。

祖安之骑着高头大马,犹如恶魔一般,带着他的部下四处杀伐,释发了他们压抑许久的内心暴躁一面,手中长剑斩杀了数百人,不禁仰天大笑,继而又是大哭起来,叫道:“父亲,娘子,还有我的孩子们,父亲今日终于替你们报仇雪恨了!你们九泉之下,可以安息了。”

祖安之大喜大悲,黑乎乎的天空中突然响起一身惊天炸雷,吓得祖安之跌落马下。祖安之四处查看,并无异处,随后骑马迅速离开此地,带着昔日部下杀将敬池府邸而去。

敬池府邸已被王乔烈带兵拿下,王乔烈留下乔二看守敬池府邸,自己带人护送公子白迅速进宫,继位齐王。

祖安之带领十余人来到敬池府邸,下马后迅速进入其府邸之内,乔二见是祖安之到来,连忙出来相迎。

“敬池那老匹夫了?”祖安之边走边问道。

“被王乔大哥给绑了,现在正在后院里屋关着。”乔二急忙说道。

“带路,我要见他。”祖安之说道。

“好,祖伯伯你跟我走。”乔二当前带路,穿过前院走廊,迅速进入后院,到了那里屋跟前,指着屋子说道:“他们一应人等,都关押在里面。”

敬池府邸和其他大人府邸皆是一样被大水浸泡着,因是建造府邸奠定地基时,要比寻常百姓家要高上许多,再加上齐国大人官府建造位置全都位于北方地势较高一侧。所以敬池府邸,也就是都尉万侯俊府邸虽有雨水淹没浸泡,但是也不过只有小半人高度,不似其他百姓之家那样被全部淹没。

祖安之说道:“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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