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到苏州城那里最适合文人墨客歇息,当数建立在苏河边那些勾栏娼寮。而在这些遍布苏河两侧的勾栏之中,烟雨楼的名气无疑最大,也是无数到此的文人们流连忘返的绝佳去处。至于原因说起来很简单,其它的勾栏只需花钱即可入住一,烟雨楼却需要作诗方能入住。
一直以来,不少文人就评价江南美景如同沉淀于烟雨中,这也有了‘烟雨江南’的美誉。将一个本不受人待见的娼寮,取一个如此文雅的名字,自然是这些自认才华横溢的文人才子,显露文采的最佳场所,觉得在这里歇息并非单纯的为了**作乐。

靠着这种经营方式,烟雨楼似乎成为整个苏州城娼寮中名气最大的,当然其推出的女子同样都是标致秀美的江南美女。只是能夜夜至此**作乐的文人才子也不多,因为这里的消费,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消费起的。

从客栈出来的赵孝锡,尽管有些不舍软香如玉的被窝,却也清楚身上兼负的责任。现在远没到醉生梦死,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时候。带领着苏州城的武部精英,趁着黑夜的掩护再次来到了苏河之上。

也许是出来的时候太晚,就算喜欢泛舟夜游的文人们,此刻已然都上岸歇息。整个苏河也显得异常安静,唯有那不时荡起的波浪,告诉着抵达这里的人民,这里白天承载的热闹场景都是它存在于此的功劳。

相比其它娼寮沿河建造,烟雨楼的所在地则有些特殊,位于这条娼寮街最边沿。一个如同环形岛屿的角落,更加突显出它的高贵跟与众不同。

抵达这里的赵孝锡,看着眼前挂着红灯笼的烟雨楼,除了一些招揽的家丁还在来回走动进行护卫外。这座烟雨楼特有的位置,让它几乎处于一个易守难攻的绝佳堡垒。加上其一侧还孤悬于苏河之上,稍有风吹草动里面的人都能乘船从苏河上逃离。

望着烟雨楼内外行走的武人家丁,赵孝锡清楚这么多人进入非常不适合,很快让这些武部成员停在原地等待他的信号。先由他进去查探一下情况,没有他的信号任何人都不得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吓走里面的这窝大鱼。

从武部成员嘴中得知,那位紫云姑娘就居住在苏河边那幢绣楼之中,除了她主动邀请。其它烟雨楼里的人,包括那些护卫都不许靠近绣楼半步。平时能够自由出入那幢绣楼之中的,唯那四个衣衫各色的贴身丫环。就连楼里的**,也必须请示后方可入内。

曾经也有胆大的武人,想潜入香闺一亲芳泽,最后的结果就是成为苏河之中的一具尸体。这也意味着,那处绣楼保护极为严密,普通的小蟊贼敢闯入的后果就是死。

交待好这些武部成员,等待信号再伺机而动,赵孝锡很快划身为夜色下一道幽灵。从那些普通武人眼皮下,一步步往那位紫云姑娘的住所摸去。一路上赵孝锡能明显感觉到,在这些巡逻烟雨楼的护卫之外,还有一些隐身于暗处的持刀持弓暗卫。

若不是赵孝锡提高警觉,加上内力深厚只到那些人的呼吸之声,要想偷偷闯进来不被发现,只怕机会也不大。更令赵孝锡有些表情凝重的是,这些隐藏在暗处的暗卫,手持的弓弩更多都是大宋军制的弓弩。单单私藏这些弓弩,就足以令其关门歇业。

避开几乎里外两层的护卫,赵孝锡来到了那幢竟然还亮着灯的绣楼之上,看着白天见过的几个丫环,此刻都在楼外打磕睡,不时还挪动一下身体。仔细一圈搜下来,赵孝锡竟然惊讶的发现,这里竟没有潜伏一个暗卫。

敢这样堂而皇之,让最重要的人住在这里,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这位紫云姑娘武功不差,至少应该比那些连呼吸声都不能完全掩饰的暗卫要高。再联想到今天下午此女谈琴时,能将内力灌输其中,其武功修为想必差不到那去。

明白了这些,赵孝锡将双腿挂在屋檐之上,悬在这屋檐之上开始打量房间里的场景,至于身下则是冰冷的苏河。这手功夫,普通人想做出来,怕也需要一些胆量。

等到他轻声捅破一道角落的窗户纸,将视线望向房间里时,差点令气息都有些失控。原因很简单,呈现在他面前的场景,是位几乎跟木婉清不相上下的女子,露出那白晰的肌肤,穿着一条红色肚兜屈腿坐在床榻之上。

正好从后面望去的赵孝锡,甚至还能看到那肚兜边缘,露出的那丝半圆球形。加上这女孩似有忧郁的表情,端是令自问定力非凡的赵孝锡,也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心中那种骚动,防止发出任何的声响惊扰到房间里的佳人。

从这位全然不怕走光的女子身材,赵孝锡能确定她就是白天见过的紫云姑娘,可这付绝世容颜却非常陌生。等到他联想到江湖上,盛传的人皮面具。赵孝锡顿时恍然大悟,此女在白天看上去,总觉得有那么一丝美中不足,原来是带了人皮面具掩饰了真容的原因。

有了这个认识的赵孝锡,已然清楚此女果然不简单,拥有精深的武艺不说。还会这江湖很少人会的人皮面具易容之术,其这样做的真实原因,怕是掩饰其真实身份。为其在江南隐居复国,提供最安全的掩护。

若不是赵孝锡今晚亲探,怕是根本不知道此女竟然长的如此美丽。果然不愧为新罗皇族公主的身份,端端那叫一个标致水灵啊!

就在赵孝锡用双眼打量这个,似乎面容忧郁之态的绝色女子时,女子突然拿起一张赵孝锡也很意外的纸,轻声道:“无名氏,你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留下一首诗词却避而不见呢?难道我长的这么难看,连见你一面的资格都没有吗?”

听到这话的赵孝锡也觉得,这年头女人到底都想些什么呢?为了一首诗词,竟会一夜未睡纠结于,写诗之人不见她。这似乎也太扯了吧!

说着话的女子很快又道:“满江红,燕云耻,看来你心中也有无尽的不甘吧!可我这心中的苦楚,又去对何人倾诉呢?将一个复国的遗命,交给我一个弱女子去承担,我又如何承担的起呢?若是你真是我命中的英雄,为何却不现身于我相见呢?

你是嫌弃我的烟花女子的身份,看不起我这种女人吗?可这又何尝是我想要的生活呢?人前笑,人后哭,这都是造化弄人啊!”

一边自言自语,床上的女孩突然起身,穿着一双皮拖走到了绣楼的窗边。推开两扇窗户,凝视着无尽的黑夜深吸一口气,才轻轻拭去不知何时落下的泪花。根本没意识到,她此刻绝象的容颜跟肚兜内,令人眼花的白晰让趴在屋檐之上的赵孝锡大叫要命。

正在此时一直握在女孩手中的纸,不小心跌落手中,被河面之上吹来的微风往房间里面吹去。女孩似乎很心疼那张纸,赶忙转身去追赶那张不时吹走的纸张。等到她捡起纸张,显得很小心的吹去上面沾染的灰尘,转头时却显得浑身一僵。

因为在她注意力都集中到纸张之上时,见到如此绝佳闯入香闺的机会,赵孝锡直接翻下屋檐,坐到了房间那张茶桌之上。一切都显得异常迅速,又没惊动任何人。于至这位身穿肚兜的女孩,看到房间多了一个陌生男人,也被吓了一跳。

就在她收起本性准备开口时,赵孝锡提起茶壶往杯中倒了一杯茶,轻笑道:“看来你果然不是普通女子,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能不喊不叫,反倒还准备跟我说话。若是不介意,就过来陪我喝杯茶如何?哦,忘了自我介绍,你可称呼我为无名氏!”

被赵孝锡最后一句无名氏再次令花容一僵的女孩,很快道:“原来阁下正是无名氏,紫云这厢有礼了。只是紫云有一事不解,阁下能做出如此豪情壮志的诗词,为何会当一个半夜私闯女子香闺的梁上君子呢?”

面对这位此刻已然显得镇定自若,浮出一丝轻笑的女孩,赵孝锡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道:“梁上君子吗?为了一识紫云姑娘的庐山真面目,当一回梁上君子也值了。相比本人夜闯香闺,紫云姑娘掩饰这绝色容颜,就没什么需要解释的吗?”

以子之予攻子之盾!

被赵孝锡此言一堵的紫云,才意识到此刻她的真面目已然暴露在这个男人眼前。这对于一个身负复国使命的她而言,是绝对不能允许发生的事情。那怕对方是这个她倾心相见的无名氏,可这番夜探之举,让她对无名氏的品性直接否定,并开始动了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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