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1 章
裴叙北提着食盒过去御膳房, 小皇帝年幼,处理公务效率会有点低, 又要顾忌他的身体, 每日不能太操劳,所以每日都是午睡后和晚膳后批阅折子,这会儿小皇帝刚用完晚膳, 他最近吃的都不多, 天热,加上想念阿糯姐姐, 还有朝臣上的烦心事儿, 虽然那些个大臣没有明确说想让舅舅回边城, 但话里话外都是卑尔族新王刚刚继位, 边城还不安稳。

这话的意思不就是想让舅舅继续回边城吗?

小皇帝那叫一个气, 可还不能发脾气, 就不搭理这些臣子,气得他晚膳都没吃几口。

听闻舅舅来,小皇帝急忙说, “快些让裴爱卿进来。”

裴叙北进来后, 屏退周围的宫婢和太监们, 把食盒放在桌案上, 打开来, 里面是一碗微微冒着凉气的双皮奶,白嫩如霜, 巍颤颤的, 一看就很有食欲。

这里没了外人, 小皇帝忍不住问,“舅舅, 这是什么?”

“双皮奶。”

小皇帝哇了声,“是舅舅府上的新厨子研究出来的吃食吗?”

但他怎么记得舅舅府上的厨子手艺一般,外祖父外祖母都不是重口腹之欲的人,所以舅舅家里的厨子,手艺连外面酒楼的厨子都不如。

这嫩白的吃食,看着不像那厨子能研究出来的。

裴叙北轻笑了声,“这是阿糯做的新吃食,叫做双皮奶,口感细腻丝滑,味道清甜,皇上快尝尝。”

他如今在朝为官,还辅佐安安朝政,自不好以舅舅自称。

君臣君臣,他们现在只能是君臣。

一听竟是阿糯姐做的,小皇帝把洁白瓷碗端出,尝了口,味道果然很细腻,味道清甜,刚刚好的甜味,不会齁得慌,配着上面的蜜豆果脯吃,口感更加丰盛。

小皇帝把一碗双皮奶一口气吃完,长叹一口气,“要是能天天吃到阿糯姐姐做的吃食就好了。”

不过阿糯姐姐在外面还惦记着他,小家伙心里已经非常满足。

吃过双皮奶,裴叙北开始辅佐小皇帝处理朝政。

他陪着小皇帝看奏折,等小小皇帝看完奏折,他会先过问奏折上的事情应该怎么处理,若小皇帝处理正确,裴叙北就夸夸小家伙,若处理不对,他才会帮着指点下。

吃过双皮奶看着奏折,听着舅舅辅佐自己的小皇帝,总觉得有点子什么事儿被他给忽视了。

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等到把奏折看完,裴叙北离开御书房,回了裴家。

梳洗过后准备睡下的小皇帝,躺在龙榻上,终于想出那点子不对劲的地方了。

舅舅当初不就是在边城去阿糯姐接他时,才与阿糯姐相识,关系算不得多亲近,为何舅舅才回京城一日,就弄到了阿糯姐做的吃食?难不成是阿糯姐开的养生堂,每日都会准备些汤水甜点,舅舅为了他特意去养生堂买的?可养生堂只接待女客,舅舅去不了,养生堂的吃食只卖给去店里消费过顾客们的。

难不成是舅舅为了他,特意去寻阿糯姐,请阿糯姐帮他做的吃食吗?

不成,明儿舅舅来,一定要问问舅舅。

小家伙入睡前,迷迷糊糊在心底想道。

……

明儿要去裴府拜访殿下的父母,沈糯很是用心,但时间仓促,她也没法准备别的什么礼品,想着裴家当初还帮她寻给师父配药的那些药材,裴家人的情意,不是简单的礼品就可以还回去的。

她想送给裴家二老护身玉符。

之前安安送给她的那些玉石,都已经被她切成大小相等的小玉牌,而且这些玉牌,她都打算雕刻成玉符,有护身的玉符,也有布聚气阵的聚气符,聚气符以后她打算在京城另外开间专门接待男客的养生堂,所以这些玉符都要早早的准备好。

护身的玉符她差不多雕了两枚。

第二枚还剩一点就能完工。

她跟殿下分开后,回到沈宅,拿着刻刀和玉符过去后花园。

她雕刻这些玉符已经熟能生巧,都无需用双眸去看,在黑夜之中,她一手捏着刻刀,双手翻飞,不到一个时辰,就把这枚玉符雕刻好,雕刻好玉符后,沈糯起身,懒洋洋的喊沈小狐和红狐,“走了,回去睡觉了。”

红狐差不多也算住在了沈宅。

沈小狐偶尔有些嫌弃它,觉得太腻歪了些,但有红狐的陪伴,沈小狐的确更惬意了些。

次日一早,沈糯精心打扮了番,虽没有佩戴全套的头面首饰,只简单的用了根玉簪子,这根玉簪子也是她自己雕刻的,上面繁杂的花纹都是符文,算是一样护身的小法器。

她还特意换了身颜色嫩黄的襦裙,梳着漂亮的发髻,涂抹胭脂口脂,看着如同娇艳的邻家少女。

她是晚上过去裴家赴宴,白日里还是在回春堂坐诊。

到了酉时,沈糯吩咐小玉和小峰,“一会儿我要去其他地方赴宴,小玉小峰你们回去后同阿焕说声,我晚上不回家吃,让他吃完自己做功课早些歇息。”

对于她的行踪,小玉和小峰从不多问。

待沈糯离开,到了戌时,他们才关了回春堂的门,回了沈宅。

哪怕回到沈宅,他们也没有松懈,继续看姑娘为他们整理的医书。

当初两姐弟被沈糯救下,要不是沈糯,蒋小玉已经被自己的舅舅舅母卖去青楼,哪里还有现在的一番际遇,姑娘愿意教他们医术,他们感激不尽。

而且不知何等缘由,姐弟两人觉得自己写东西头脑很开明,他们两人不算读书的料子,但学起医术来,并不会觉得晦涩难懂,他们知道,肯定是宅子里有些什么,就跟养生堂一样的东西,都是姑娘弄的,姑娘本事不一般,他们很珍惜来之不易的机会。

沈糯带上帷帽,租了辆马车过去裴府。

沈家只有一匹马,还是当初她在边城买的,骑马来京城的那匹马儿,它现在被养在沈府,整日好吃好喝的,也不怎么骑行奔波,养的一身皮毛油光水滑,就跟上好的绸子一般,它还有身银白色皮毛,远远看过去,银光闪闪,特别漂亮。

沈糯想着平日出门骑马的确不方便,有些招摇,还是得用马车,就是车夫难寻,能进沈宅的人,都是她可以信得过的,等空闲时候,她得寻个车夫,再买两匹马儿回宅子里,出行总归方便些。

很快就到了裴府门口,沈糯付了银钱,等马车离开,她正准备上前去敲裴家大门,远处走过个高大身影,沈糯望过去,正是殿下。

沈糯带着帷帽朝裴叙北挥挥手,“殿下。”

裴叙北快步走来,牵住沈糯的手,“阿糯怎地还是租的马车。”

他看着阿糯从马车上下来付的银钱。

沈糯道:“家里就没几口人,都是孩子姑娘,车夫难寻。”

裴叙北懂了,沈家不同其他人家,家中又全是女子和孩子,而能够赶车的,都是壮劳力,总归是不太好。

裴叙北不再多问,牵着沈糯的手去敲门。

门房很快开了门,瞧见自家殿下牵着个姑娘进门,惊得都忘记喊人了。

裴府上下奴仆不多,都是能够信得过的。

所以裴叙北牵着阿糯神色自如的过去了裴父裴母的院子。

进到裴家后,沈糯已经取了带着的帷帽,被裴叙北自然而然的接过,帮她提着,等到了裴家主院,沈糯见到一双头发都已经全部花白的老人站在垂花门的门口,两位老人其中的老妇人神色忐忑紧张,另外一位倒还是镇定,但也是有些紧张的情绪。

看着两位老人,沈糯忽然怔了下。

她知道殿下已经分了家,裴府只住着裴家二老,但裴家二老的年龄应该只有五十多点。

可眼前的裴家父母,却跟七十岁的老妪差不多,头发花白,佝偻着身躯,不过老太太面上皱纹不算多,皮肤也还是挺白,五官看得出年轻时也是个绝色美人。

沈糯却知二老为何如此苍白,中年丧女,儿子也镇守边城,他们经历这种伤痛,又担忧儿子,自苍老的很快。

沈糯微微叹了口气,眼睛有些酸涩。

她跟殿下很快来到二老前面,沈糯冲她们甜甜一笑,“阿糯见过伯父伯母。”

裴母见儿子口中的仙师是这样一个笑起来甜美的姑娘,心里就松懈了一大半,急忙说,“好好好,姑娘你好,快进屋去坐吧。”

“进去吧。”裴父也开了口。

沈糯和裴叙北一左一右的陪伴在二老的左右进到正厅里。

厅里已经准备好饭菜,满满一桌子的菜肴。

沈糯进去后,与裴叙北挨着坐下,裴父裴母坐在另外一侧。

裴母忐忑的看着沈糯,“我能不能喊你阿糯?”

沈糯笑道:“自然能的,家人和殿下平日里都喜欢喊我阿糯,伯父伯母也跟着喊就是。”

“阿糯。”裴母把这个名字在口中念了声,心里软成一片,原本以为仙师会很高冷,没想到是这么平易近人的小姑娘,她这心里的大石块总算落下。

“阿糯,快来尝尝这醉蟹。”

裴母夹了块醉蟹递给沈糯。

沈糯道过谢,尝了口醉蟹。

这醉蟹肥美,肉质细嫩,蟹味鲜美,没有半点腥味,就连蟹膏蟹黄都很肥美。

沈糯赞道:“伯母,这醉蟹真好吃。”

最难得的是,这会儿才八月中旬,螃蟹还不算肥美,很多蟹都比较空,没有这般肥美,可裴父裴母却能为她找到这般肥美的螃蟹,显然是特别重视她。

而且看二老的面相,也都是极好相处,很慈善的人。

沈糯心里还是有些难受,她有重来一世的机会,与家人团聚,护家人周全,可殿下和裴家父母却没有重来一世护家人周全的机会,甚至裴家父母不过问她的家世,只因她是殿下喜欢的人,就真心实意的待她。

裴母又夹了一筷子桂花鱼条给她,“阿糯再尝尝这个。”

裴家厨子手艺一般,裴母为了接待沈糯,特意请了百年酒楼的主厨来烧菜,一大早就让府中的下人去准备食材。

沈糯吃了一筷子桂花鱼条,外皮酥脆,内里鲜嫩,裹着酸甜开口的酱汁,格外美味。

她味觉和嗅觉都比常人灵敏,吃过的东西,哪怕是一口,都能记住。

这桌子上的美味,都是百年酒楼的味道,应该是裴父裴母特意请来了百年酒楼的大厨为她做的菜。

吃着菜,沈糯心里盘算着,她欠着裴父裴母一个大恩情,当初要不是裴父裴母帮忙找药材,她也不可能找齐给师父配药的药材,两枚玉符抵不上这个恩情,又见二老如此苍老,她准备在裴家布个聚气阵,慢慢让二老滋养身子,何况殿下以后也长居京城,住在裴家,对殿下养着身上的旧疾都是有好处的。

裴父裴母的身子骨还得先用聚气阵调养一番才能开药。

用过晚膳,裴父裴母领着两人过去偏厅吃茶,沈糯把自己雕刻的玉符递给二老,“伯父伯母,这是我自己雕刻的玉符,能护身保平安,你们二老把玉符随身佩戴在身上就好。”

“多谢阿糯。”裴母接过玉符,虽不知玉符到底有什么用,但阿糯说是她自己雕刻的,可见心意。

裴父也接过玉符跟沈糯道了谢,两人都把玉符佩在身上。

喝了会儿茶,裴父裴母就有些扛不住,身体困乏,他们身子这些年亏损的厉害,总容易困乏却又睡不好。

沈糯见状,起身告辞,“伯父伯母早些歇息吧,不打扰二老了,过些日子,我再来探望二老。”

裴母还想送沈糯出府,是裴叙北道:“母亲,我送阿糯回去吧,你跟父亲先歇息了。”

裴母知晓儿子是想多陪陪阿糯,就没再说什么,看着儿子和阿糯离开院子,出了垂花门。

等两人身影消失在院角,裴母满上满是笑意,“阿糯是个好姑娘。”

虽就接触了这么一个多时辰,她就喜欢上阿糯了。

裴父道:“的确是个好姑娘。”

落落大方,就是不知他们裴家有没有这个福气。

这姑娘看着就很通透,不被世俗束缚,儿子想娶到人家,只怕是不容易的。

天色已黑,路上没什么行人,裴叙北和沈糯是坐马车回沈宅的。

沈糯想跟殿下腻歪下,上了马车就赖在了殿下怀中,玩着他修长的手指,“殿下,等我回去准备雕刻些聚气符,到时候来殿下家中帮着布置个聚气阵,就跟养生堂一样的阵法,可以调养身子,对二老身体都有好处,可以让他们慢慢恢复这个年纪该有的神态。”

“谢谢阿糯。”裴叙北没拒绝。

他看着正低头玩着他手指的阿糯,有些无奈,只能把人抱得紧了些,替她揉着腹部,方才母亲一直给阿糯夹菜,盛情难却,阿糯都给吃光了,还用了两碗饭,吃的有些撑着,这会儿胃肯定不舒服,就给她揉揉。

揉着阿糯纤细软软的腹部,裴叙北又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原本是想等着成亲后才与她有些亲密举止,但阿糯显然跟旁的女子不同,不喜欢被世俗规矩拘着。

所以他也不想太拘着,只要不欺负阿糯,不做些太过分的亲密举动就是。

而且阿糯性子的确变了不少,初认识她是在弥山,她帮着他解毒,虽神情镇定,还是还能从身上瞧出丝丝的怯弱,现在的阿糯性子随性又坚韧。

沈糯被殿下揉着胃,舒服的在他怀中眯着眼。

很快到了沈宅,裴叙北又把人抱下马车,过去敲门,这才跟阿糯道别,“之后几日有些忙,可能晚上不能过来陪阿糯,阿糯这几日早些歇息。”他才回京,朝堂上有不少事情要忙,之后几日恐怕都没什么空闲的时候。

沈糯笑道:“我知了,殿下快些回吧。”

“你也快进去吧。”

裴叙北看着阿糯进到了沈宅,才乘马车回裴家。

沈糯回去后,之后几日开始忙着雕刻聚气符,还有给殿下配益气丸。

殿下也的确开始忙碌起来,两人平均两三四日才能见一次面,还都是约着酒楼一起吃个饭,殿下就要匆匆回宫。

白日里,沈糯都还是会过去回春堂。

回春堂病人还是不怎么多,来找她治病的都是附近的商户,治的也都是些小病症。

要雕刻八枚聚气符,得小半月的时间,沈糯不急,慢慢雕刻着。

这天,沈糯正在回春堂雕刻玉符,旁边养生堂忽然传来闹腾声,闹哄哄的,沈糯把玉符和刻刀收好,起身过去隔壁看看是怎么回事,还没走到养生堂门口,就瞧见门口站着个身形消瘦的妇人,约着五十来岁的模样,正哭骂道:“你们养生堂就是弄虚作假,根本半点用处都没有,我日日都来,身体还是不舒服,喝了你们养身堂的那个糖水后,回去就拉肚子,甚至还会便血。”

因着妇人的这番话,周围商户还有附近闲逛的客人都忍不住凑了过来。

“这妇人是什么人?还敢跑养身堂来闹事,不知养生堂里面都是些什么客人吗?”

“就是,养生堂要是没效果,那些夫人太太们能天天来?又不是傻子。”

“这人就是故意来闹事的吧,真真是胆大包天,养身堂开了有半年了吧,一个闹事的都没有过,养身堂的东家还抽过镇国公府的小世孙鞭子,这妇人可真敢来闹事。”

妇人见大家开口,竟不是想帮她,而是指责她,是她没想到的局面,她有些恼怒道:“谁是来闹事的,我的确是每日都过来养生堂调理身子的,不信你们自己去问问这里的掌柜。”

乔掌柜听见门口的动静,已经走了出来,见到妇人后说道:“客人的确是我们养生堂的常客,连续来了差不多有一个月,而且定的都是上等房,客人是哪里不舒服?”

妇人哼了声,看着周围人群才慢条斯理的说,“我浑身上下都不舒服,肯定就是你们养生堂的原因。”

沈糯走了过去,乔掌柜忙喊道:“东家。”

听闻眼前少女就是养生堂东家,妇人微楞,才又凶巴巴说,“你就是养生堂的东家吧,我在你们这里调养了一个月的身子,却没有半点好转,连你们掌柜自己都承认了,所以东家是不是该给我赔礼道歉再把银钱赔给我?”

沈糯见这妇人面相鼻肉薄,耳朵小且露骨,山根地陷有横纹,最重要是的财帛宫黯淡无光,根本就是个穷苦的命,哪里可能有银钱来养生堂消费,去的还是上等房,一个时辰就要十两银子,基本上来养生堂都是得两个时辰调理身子,这样一天就要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银子都够普通人家一年多的嚼用,妇人是如何出这个银钱的。

可见妇人是受人指使,特意来养生堂闹事,想毁了养生堂的名声。

而且这妇人印堂也是暗淡无光,说明身上有重疾,还是那种连她自己都不清楚的绝症,时日无多了。

沈糯直接道:“你财帛宫无光有横纹,乃是穷苦之命,如何能连着一个月都能来养生堂消费?可财帛宫还有横纹,应该是最近得了逼横财,可是有人故意给你银钱,让你来养生谈然后闹事的?”

妇人没料沈糯一眼就看出她的家底,心里一慌,可想着那白花花的银钱,她硬气道:“你胡说什么?我的家世你还能知晓不成,难不成你是神仙,什么事儿都能预料。”

沈糯淡声道:“不巧,的确会些相面之术,你不仅家里穷苦,甚至子嗣也不孝顺,有一女幼年夭折,两子倒是健康长大,可你早些年蹉跎儿媳,逼着儿媳带着孩子还整日去自己赚银钱,现在儿子儿媳都不愿搭理你,你自己孤苦伶仃的住着,而且最重要的是,你命不久矣。”

妇人见沈糯把她家中情况全都说对了,还说她命不久矣,脸色都变了。

“你,你胡说什么,你才快要死了,就算我真的命不宜久,那也是因为你们养生堂的原因,我就是在你们养生堂待了一个月才不舒服的。”

沈糯知道,得了绝症的人,哪怕天天去养生堂都没用的,养生堂可以帮忙调理些小病症,这种病入膏肓都快病死的绝症,可没法调理好,还是得靠药材,甚至这妇人的绝症,连药材都没法医治,需要她用金针辅以生气来治。

妇人心里也很清楚,她说的那些症状,拉肚子,消瘦,便血,其实早在之前两个月就有些症状了,但她一直没当回事,毕竟还是能吃能喝的,除了平日里胃不太舒服,并没有别的病症。

而她也的确是被人买通,说给她一大笔银钱,让她连续一个月都来养生堂调理身子,等一个月过后,再来养生堂门口败坏养生堂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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