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手臂**不已,丰曜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生怕把她给吵醒了。
对她的思念,汹涌浓烈,难以克制,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悄悄的住进了他的心里。

回想起之前在京都,他总是不由自主的走到相府外,盯着菡萏院发呆,有时候一站一整夜,却也不得见。眼下,触手可及的美好,真的是让他感到太满足了。

“殿下?您醒啦?”

神思之际,瑾苏醒来,离开了他的手。

“呼----”手臂的麻木感传来,让他不由的倒吸一口气。

“怎么?还有哪里不适吗?”瑾苏蹙眉问。

“没,没事,就是,手有些麻了,”丰曜轻声应道。

“噢~”瑾苏低下头,似有些不好意思,随即便开始帮丰曜按摩,以缓解他的不适。

丰曜浅笑,深情的凝视着她。

瑾苏偶一抬眸,恰好四目相对,不过短短一瞬,她便将目光转移。

“殿下,可好些了吗?”瑾苏问。

“嗯,好多了。”

松开丰曜的手臂,起身行礼,淡淡说道,“那殿下好生歇息,臣女先行告退。”

“定要与我如此生疏吗?”丰曜急声追问。

“殿下此言,臣女不懂。臣女只知,皇上和贵妃娘娘心系殿下,千叮万嘱,若是殿下醒来,定要及时告知。”

“苏儿,你可是还在生我的气?”

“殿下言重了,臣女不敢!”瑾苏颔首应道。

“那你为何着急离开,难道你我之间,只剩下公事公办了吗?”说话间,丰曜眼里的温柔,渐渐又要消失了。

瑾苏本来想说,公事公办,已是最好,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躬了躬身,转身便要离去。

“别,别走----”

伴随着叫喊声,丰曜从床上“噌”的一下起来,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连滚带爬的追了上来,从后面将她抱住。

瑾苏挣扎了几下,但见丰曜的手臂上已有血迹渗出,遍不再反抗。

“苏儿,你别走,我......很是想念你!”丰曜轻声在她耳边呢喃道。

“殿下,请您自重!”瑾苏冷声应道。

“对不起,”丰曜目光低垂,虽然极不情愿,但还是慢慢的将手松开,随后自责道,“前日夜里,你险些葬身狼群,我却未能亲自去寻你,真的很抱歉!”

瑾苏往旁边退了一小步,却并未着急离去。若能趁此机会将话挑明,倒也不错,省得她再如鲠在喉,难受不已。

“殿下若因此感到自责,大可不必!瑾苏知道,殿下身负保护营地的重任,自然不能擅离职守。况且,既已经平安归来,又怎会对殿下有所责怪?”

“那你,是还在为那晚之事恼怒吗?”丰曜问。

瑾苏轻呼一口气,没有说话。

“苏儿,对不起,对不起!那晚之事,非我所愿,你知道,那日是因为我中了合欢散,难以自制,所以才会如此对你。”丰曜急切的解释中,情不自禁的上前拉住她的手。

“殿下,”瑾苏挣脱,后退一步,刚好撞到了沐浴的木桶上。

“苏儿,你别在与我置气了,”丰曜近乎哀求的看着她,此时他的目光温柔动人,不见半分寒意,和往日的大冰块,简直判若两人。

“殿下以为,我是因为那夜之事生气吗?”瑾苏反问。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

瑾苏刚说出口,就意识到好似有点不对劲。接着,便见到丰曜一脸浅薄的盯着她,急忙补充道,“不不不,不是,我的意思是,不全是因为那晚之事。”

“那是什么?”丰曜不解。

瑾苏犹豫片刻,最终还是鼓起勇气问道,“殿下口口声声说要我做王妃,让我时时刻刻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可是殿下自己,又何曾真正的将我视作王妃?”

“你当真愿意做我的王妃?”丰曜有些欣喜。

“若不愿意,殿下会放过我,放过暗夜门么?”

“不会!”

“那不就得了,无论愿与不愿,既已上了殿下这条船,我便与殿下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休戚相关、生死与共!所以,我以为,咱们理应彼此信任,敢问殿下,您可信任我吗?”

“自然!”丰曜脱口而出。

“好,那我问你,那晚你夜闯我营帐之前,就已经知道自己中了合欢散,是吗?”

“是!”

“所以,你是故意到我营帐,以此毁我清白吗?”

“当然不是!”丰曜当即矢口否认,随即双手放在瑾苏肩上,深情道,“我视你为珍宝,又怎会轻易毁你清白!那天晚上,确实是我鲁莽了,我保证,以后再不会如此对你了,原谅我,好吗?”

见瑾苏有些迟疑,丰曜继续说道,“以前诸事,虽追悔莫及,但终究无法更改;我答应你,以后,定坦诚以待!”

“殿下此言,可当真么?”瑾苏问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瑾苏弱弱点了点头,算是认可。

她本来也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既然知道摆脱不掉丰曜这条船,那还不如趁此机会,就坡下驴。

如此,丰曜自然高兴,抿嘴浅笑,揽过瑾苏的肩膀就要入怀。

可惜......

好不容易得来的美好,就被突然闯入的空青给中断了。

“殿下,殿下!”

空青闯进来,冒冒失失的上前,盯着丰曜上下打量,而后欢天喜地的喊道,“太好了,殿下真的没事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随后白芷也进来,悄无声息的站到了瑾苏的身后,捂着嘴轻声耳语几句。瑾苏听后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殿下,既然有空青在这儿照顾,那臣女先退下了。”瑾苏道。

“也好,你也辛苦了,且先回去歇息吧,等我得了空,便去看你。”丰曜柔声道。

“啧啧啧!”

空青咂舌,摇头晃脑、故作夸张的念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

丰曜转头瞥去,一记眼神杀,让空青的话,戛然而止。

瑾苏笑了笑,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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