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叫瑾苏的,是季武帝近身伺候的小顺子,和她也算得上是熟络的。
“小顺子,可知皇上找我是什么事吗?”瑾苏边走边问。

“这个奴才可不清楚,郡主也不必着急,等会去了不就知道了吗!”小顺子应道。

哼!这个小顺子不愧是祁天亲自**出来的人,真是一点口风都不透露啊!瑾苏暗自叹道,转而又问,“这次出游,怎么没见到花青啊?”

“哦,花青姐姐临行前偶感风寒,因皇上体恤,便让她留在宫里将养了。”

“难怪!许久不见,还怪想她的,”瑾苏随口应道。

左右问不出什么,瑾苏便索性不问了,反正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是福是祸都躲不掉的。

到季武帝营帐门口时,小顺子突然停下脚步,毫无征兆的喊了一嗓子,“安平郡主到!”

这也太诡异了吧!惊得她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嘿嘿郡主,您里面请吧,皇上还等着您呢!”小顺子依旧笑呵呵的对她道。

满腹狐疑的进了营帐,只见季武帝眯着眼斜倚在榻上,身旁站着的是面无表情的祁天。下面还有丰曜和首领,以及另一个跪在地上的乌拉木里人。

扫了一眼丰曜,却没有捕捉到任何有用的信息,瑾苏只好按部就班的行礼,然后垂手而立,等着季武帝的指示。

然而,可怕的是,营帐之内,没有一人言语。

什么情况啊?

是在考验她吗?

还是马上就要降罪于她,眼下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瑾苏毫无头绪,只能偷偷通过余光,将营内之人逐一观察了一遍又一遍,依旧毫无收获。呃,也不算是毫无收获,至少发现了季武帝时不时的会睁开眼看看,但并不是看她,而是看他面前的书案。

书案?他书案上有什么特别的吗?

书?奏折?笔墨纸砚?茶杯?油灯?

油灯?那是油灯吗?怎么和平日里见到的不太一样?不过这个光倒是挺柔和的,形状有点类似夜明珠,但确比夜明珠的光明亮得多,用来批阅奏折,倒是十分合适。

就这样,近似木头一般的站了快半柱香时间,季武帝终于发话了。

“苏儿,你来得正好,朕适才头晕得厉害,你过来瞧瞧,是怎么回事?”

“是。”

瑾苏应过,便走到季武帝身边,蹲下,轻柔的搭在季武帝的手腕上。她倒没有多想,当真以为他身体不适。

刚搭上脉,还未诊明白,那盏形似夜明珠的灯便开始闪烁,忽明忽暗,甚是怪异。瑾苏只当是灯油耗尽,并未放在心上。

可是,季武帝突然紧紧捏住她的手,用力之大,让她感到有些吃痛。不过只刹那,季武帝便松了手,怅然若失的让祁天带她下去。

“可是皇上......”瑾苏不解,她这脉还未诊完呢。

季武帝只挥了挥手,没有言语,甚至都没有多看她一眼。

直到出去时,她才偶然瞥见,书案上那盏灯,已经完全熄灭了。

当时,她并不知道,那盏的熄灭,也意味着她与季武帝之间的姻缘,彻底断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而且没有任何征兆,以至于离开良久,瑾苏脑子里都还是蒙圈的状态。

大概,这便是所谓的伴君如伴虎吧!帝王的心思,猜不透,看不明。

恰好金若霖她们捕鱼归来,远远的就同她打招呼。不过,同行的除了栎亲王,还有丰奕和敏敏公主。

“瑾苏,我们抓了好多鱼呢,这回真的可以炖碗鱼汤喝喝了,”金若霖笑盈盈的道,末了,还亲自拉着瑾苏上前去看。

栎亲王让人取了一大个木桶过来,又装了些水,然后与丰奕合力将鱼儿都倒进去。

霎时间,无数的鱼儿便在木桶里扑腾开来,溅得围观之人一身水花。

“啊!”敏敏公主尖叫着躲道栎亲王身后。

金若霖和瑾苏一时没有防备,也被溅了一身水。

“二位小姐还是退后些吧,以免脏了衣裳。”丰奕体贴道。

“呀!栎哥哥,你的衣裳都湿了!”敏敏惊讶道,眉头紧蹙,很是担忧的样子。

“没关系,”栎亲王道。

“不行,不行,怎么能没关系呢,还是快回营帐去换了干净的衣裳吧!”敏敏一面说着,一面就要拉着栎亲王离开。

“是啊,王爷,您还是先回营帐换身干净的衣裳吧!”金若霖附和道,目光一瞥。见丰奕的衣衫上有些许淤泥,遂补充道,“九殿下,您也回去先换身舒服的衣裳吧,可千万别着凉了!”

丰奕低头瞧了瞧自己身上的衣衫,遂叹道,“是该去换换。”

栎亲王大约是架不住两个女子的劝导,也跟着回了营帐。

这下,只剩三个女子围着一大桶的鱼了。敏敏公主一脸不屑的将瑾苏审视了一番,然后才自顾自的逗鱼玩。

因为栎亲王的缘故,金若霖本就不喜欢敏敏公主,如今见她这般无礼,当即就要发作,不过被瑾苏拦了下来。

至于这一大桶鱼,很快就被贵妃娘娘接手了,除了特意给敏敏公主留的那几条,其他的,都变成了她们的晚膳。

从离开京都这些日子,她们的食物就比较单一,这鲜美的鱼汤,简直犹如是琼浆玉液一般,让人垂涎三尺、欲罢不能。

白芨喝完最后一口鱼汤,毫无遮拦的打了个嗝,心满意足的揉了揉肚子,叹道,“真是,此汤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呐!”

瑾苏和白芷相视一笑,没有理她。

“要说这王爷啊,真是既温柔体贴,又机智能干,怎么就轻而易举捕了这么多鱼呢?真是了不起!”白芨继续口无遮拦的赞扬。

“可是,用结网的方式捕鱼,可是若霖提出来的哦!”瑾苏不咸不淡的泼了一盆冷水。

白芨倒是毫不介意,附和道,“当然,金小姐也非常聪慧!他们二人,一个温柔贤淑,一个温润如玉,还真是才子佳人,十分般配呢!”

“白芨!越说越没谱了!这些话,岂是咱们可以随意议论的!?”白芷呵斥道。

白芨瘪了瘪嘴,不再吭声。

“白芷说的对,事关若霖的清誉,这些话,以后就别再宣之于口了!”瑾苏道。

“嗯,知道了,”白芨应了一句。

“对了,白芷,你一会去给八殿下捎个信,说我有事找他。”

“好。”

白芨借着收拾桌子,偷偷的瞄了一眼瑾苏,然后一脸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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